許是李昊之前的一番話對了李二的心思,老帥哥是怎麼看他怎麼順眼,聞言笑道:「你這小子心性倒也不壞,也罷,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看著處理吧,老夫走了。」
「嘿嘿,恭送大叔。」李昊摸著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唉,麵皮還是薄了些,否則若再吹幾句,興許這老頭兒能許我一閨女。
李二不知面前的小子正打著自家閨女的念頭,拍了他肩膀一下,鄭重道:「好自為知吧小子,老夫姓李。」
什麼嘛,說好答應我一個條件呢,給個姓氏就完了?倒是讓我去哪兒找你啊。
還有,老子這是掉進祖宗堆里了?怎麼遇到的全都是姓李的?
看著人家侍女摻著女眷上了車,李昊鬱悶的想著,無意間瞥見對面屋脊投射在地面的影子上多了一個人,一個端著什麼東西的人。
出於職業敏感,李昊第一反應就是狙擊手,看著正準備上馬的李二,叫了聲小心便衝上去,將其攔腰抱住,兩人重重向外摔了出去。
同時,屋脊之上傳來「嘣嘣」兩聲悶響,李二的坐騎與李昊亦在同時發出一聲嘶鳴和一聲悶哼。
是強弩!
護衛們都是玄甲軍所扮,訓練有素,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聲喊將李二與李昊圍了起來:「護駕,有刺客!」
大爺的,吃個飯都不消停,老子招誰惹誰了!
被弩箭射穿了左臂的李昊並沒有意識到『護駕』是什麼意思,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突然衝出來救了什麼人,撲倒李二後團身而起,拖著他就向剛剛的小酒館裡沖。
大街上太危險,鬼知道敵人有什麼樣的埋伏,只有剛剛的小酒館相對還算安全,躲進裡面需要防守的也只有那個不大的小門。
這一切全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等李二回過神,已經被李昊推進了酒館的後廚,身前身後圍滿了人。
老帥哥這個時候還算是淡定,並沒有驚慌失措的表現,只是眼神凌厲的在身邊掃了一圈,隨後問道:「觀音婢在哪裡?」
觀音婢,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時間根本不允許李昊多想,外面已經殺聲震天,老帥哥發現自己的女人不在,竟還想帶著人衝出去。
李昊暗罵一聲晦氣,扯住想要往外沖的李二怒斥道:「這個時候你出去裹什麼亂,外面那些人顯然是為你來的。」
李二眼珠子都紅了,回瞪著李昊:「朕的觀音婢還在外面!」
又是觀音婢,這女人真的這麼重要麼?
聽著外面的喊殺聲,以及守在門口那些護衛緊張的表情,李昊知道外面的情況一定不怎麼好。
他現在能做的一是繼續躲在這裡,雖然暫時能夠安全,但將來能怎麼樣卻不好說。
身邊的老帥哥帶著那麼多的護衛看著就不像一般人,鬼知道他的女人如果死了,丫會不會把帳算到自己頭上。
二是自己出去趁亂把那個女人救下來,正所謂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成全了這老帥哥,結個善緣也不錯。
眨眼之間,李昊已經做出了選擇,將李二往護衛群里一按:「你待在這裡別出去添亂,我去救人。」
李二:「……」
我老婆的事兒跟你個小屁孩兒有什麼關係?朕朝他發火是不是有些過了,畢竟這小子剛剛還救了朕一命。
「哎……,你」剛想說點什麼,卻見左臂上插著一隻弩箭的李昊已經閃身從門口沖了出去。
望著那消失於門口的背影,被護衛們擠在身後的李二長嘆一聲:「唉,李靖一家,真忠臣也!」
眾護衛:這是拿命搏出來的前程啊!
李昊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衝出酒館的大門之後,注意力立刻集中到外面停著的馬車上面。
只見馬車的四周已經躺下了兩個護衛,胸口和頭部插著弩箭,顯然在刺殺發動的瞬間就已經斃命。
另外,還有四個護衛正圍在馬車的邊上與七、八個黑衣人廝殺,身上帶著數道刀傷,顯然已經力不從心。長街之上,還有四、五處戰場,黑衣人大概有二十來人,護衛卻只有八、九個。
顯然,外面的戰局護衛一方屬於弱勢,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落敗,到時候馬車上的女人只怕也活不成了。
怎麼辦?直接衝上去顯然是不行的。
如果是以前的身體,李昊相信自己可以衝上去出其不意放倒兩、三個。
可是現在……,十四歲的年紀,再加上弱不禁風的身體,衝上去那就是送菜。
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一個小屁孩兒,李昊迅速打量周圍的情況,很快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拼了。
特種大隊的經歷在這一刻起了很大的作用,有了計劃之後,李昊果斷抓住射進左臂還沒有拔出的弩箭,一咬牙硬生生順勢拔了出來。
一股血箭射出,疼的李昊發出一聲嘶吼。
但儘管如此,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迅速靠近了馬車,接近了正在交戰的一個護衛和兩個黑衣人,並趁著黑衣人一個愣神的功夫,撲了上去,手中弩箭插向他的頸部動脈。
血光四射,黑衣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來便倒了下去。
接著,李昊沒有半點猶豫,丟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直接跳上了馬車的車轅,手中還沒有丟掉的弩箭對著馬的臀部狠狠扎了上去。
「希律律……」面對戰場沒有一絲慌亂的馱馬絕對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戰馬,但這並不代表它不怕疼,被弩箭重重一紮,頓時一聲長嘶,瘋了一樣順著長街向前狂飆而去。
我靠,這樣也行?
躲在酒館裡的李二目睹了李昊救人的全過程,登時木若呆雞。
不過,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吧,畢竟還是個孩子,如此亂局你還能指望他什麼,短時間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已經算是殺伐果斷了。
李二想著,目光不由看向還在伏案大睡的程處默和李震,或許也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那個臭小子不是說過要帶著他們迷途知返麼。
程處默、李震:zzzz。
……
……
受驚的戰馬跑的飛快,卻依舊不斷用手裡的弩箭扎著馬的臀部,回望身後戰局……。
老帥哥,你女人老子給你帶出來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喂,快點把馬拉住。」身後的車箱裡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管她,這都什麼時候了,保命要緊。
嗯,跑的有些慢,得再來一下,「噗……」扎一下。
「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娘娘被顛的受不了了。」女人還在囉嗦。
煩不煩,老子在救人不知道麼,「噗……」再扎一下。
長街之上,驚馬拖著馬車飛馳而過,人喊馬嘶亂成一團,不知過了多久,突然……。
「吁……」
「希律律……」
就在李昊的結石都要被癲出來的時候,狂奔的戰馬十分突兀的被人拉住了,兩張黑漆漆的老臉出現在車轅兩側。
「李德謇?你小子怎麼回事,為何鬧市縱馬?」
「小子,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全身是血?」
兩個老貨異口同聲的發問。
「誰,誰啊?」李昊早被癲懵了,兩隻眼珠子上下直蹦,看人都重影。
「小兔崽子,你……」老貨怒了,伸出大巴掌正想教訓李昊,車廂的帘子被人先開,粉衣麗人現身:「程知節,張寶相,速,速去永安坊救駕。」
「皇后娘娘?」程咬金、張寶相傻了。
皇后娘娘長孫無垢什麼時候不是以恬靜秀美世人,現在倒好,髮鬢散亂,額頭微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對了,皇后剛剛說什麼來著,救駕……
救駕?!
我靠,出大事兒了!
倆老貨顧不上其它,程咬金大叫一聲,撒腿就跑,張寶相倒是好些,臨危不亂,回頭撤住李昊:「小子,火速護送皇后娘娘回宮,若出半點……呃,怎麼暈了?」
「寶相不必理會這裡,速去救駕,這裡本宮自會處置。」
「諾!」聽了皇后的命令,張寶相也顧不上李昊了,追著程咬金的背影就走。
可憐的小李同志在剛剛程咬金叫出皇后娘娘的瞬間,終於想起觀音婢是誰了。
同時他也記起那老帥哥似乎說過「朕」這個字眼兒。
完犢子了,皇上和皇后啊!
我都幹了什麼,好像是把李二從馬上給掀下來了吧,而且還教訓他裹亂來著。
另外,皇后的額頭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剛剛在車廂里顛的吧?
這可是大唐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吶,全特麼被自己給禍禍了!!
算了,我還是暈了吧,愛咋咋地好了,反正老子也是傷員。
於是,李昊暈了,暈的很徹底,誰都弄不醒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