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戮欲止而敵不休
雨天見到了這個女孩。
跟重瞳女一樣，她也穿著一襲藍裙，只不過是留仙裙的款式。
小女孩年紀看上去，約莫七歲有餘，八歲不到的樣子，及眉的齊劉海，扎著的雙馬尾辮及肩下。
一張櫻桃小唇上，配著一塊秀玉小鼻，臉兒粉雕玉琢，眸子燦若星河，好似有最美的光明世界，在其中孕育生成。
小女孩煞是可愛。
竟也是重瞳。
雨天若有所思，心中卻有疑問。
為何這個小丫頭的身上，有股很令他親近的氣息？好似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雨天剛要詢問，卻見小女孩認生，光芒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躲到重瞳女生後，怯生生偷看著他。
她的眼睛中充滿了迷茫，似乎也和他一樣，感知到了血脈親近的氣息。
但因為陌生，終究沒敢靠近，還躲了起來。
這小丫頭又慫，又顯得很可愛！
「唉，躲什麼，他是你的父親。」
重瞳女有些無奈，卻又充滿了寵溺，將小女孩牽到了身前。
雨天怔住，大驚失色
「我是她的…父親？」
她竟然是我的…女兒？
「父親？」
小女孩嬌小的身軀僵了一下，似是被踩中了尾巴的小貓。
明顯剛剛帶給她的只有驚嚇，又一次躲到了重瞳女身後，小手死死的攥緊了她的袖子。
不過，不似先前，這次，她躲了一會後，時不時會冒出小腦袋，偷看幾下雨天，待發覺他的視線也在看自己後，又會怯生生縮回去。
但馬上，又有好奇，會鼓起勇氣，再次偷看。
確定了，這小丫頭是個膽小鬼！
雨天目不轉睛，一眨不眨的認真看著她，還沒從震驚中回神。
小女孩不敢相信，朝重瞳女確認道：
「她真是我的爹爹嗎？」
「萱兒，他的確是你爹爹。」
重瞳女柔和一笑，撫摸著女孩秀髮，旋即，開始向雨天傳音：
「既然你見到了她，也感知到了血脈親近的氣息，相信你已心裡有數。」
隨後，她將下界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還有孩子母親的當時的打算，以及根據他那時的現狀所做的決定，統統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雨天。
所以，他也徹底肯定了，這小丫頭，真是他的孩子。
「萱兒…很好聽的名字，所以，你叫雨萱是麼？」
雨天六神無主，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小聲試探著問道。
愧疚、欣喜、害怕、擔憂、責任、不知所措、幸福滿滿、沒有準備…紛紛襲上心頭。
臉上，笑容夾著複雜，時而哭，時而笑，不知何時，眼眶早已濕潤。
重瞳女心中沉沉嘆息，默默離開了此地，將空間留給了父女倆。
「是！」
小女孩發現躲無可躲，親愛的師傅丟下她後，大方的承認了雨天的話。
不過，她很認真的盯了雨天一眼後，忽然眉眼彎彎，露出一對小虎牙噗呲一笑。
「怪蜀叔，你好丟臉，都這麼大了，還學萱兒哭鼻子，嘻嘻…」
蜀叔？
叫我叔叔，笑話我哭鼻子，還說我丟臉！
孝！真是鬨堂大孝！要孝死我了！
衝到了她的身邊，雨天很想擁抱，很想摸摸她的臉。
但他又想起，自己雙手沾滿了血腥，覺得自己的雙手，很髒很髒，不敢去觸摸，玷污自己這個小棉襖半分。
於是，他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什么叔叔，我是你爹。」
雨天不知是一種什麼心情，噗嗤一聲破功了，但緊接著又笑著笑著哭了。
「你真是我爹爹？」
小女孩才不管怪叔叔哭不哭。
她的小臉上充滿了嚴肅，努力撐起一副很有威嚴的姿態，一副別看我年紀小，我很有見識，你休想騙我的表情。
「嗯哼！」
雨天心境紛亂，只覺的喉嚨乾澀，堵住了千言萬語，只能哼聲回應。
但偏偏他這正面不回應的樣子，讓小女孩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那你說，你和娘親為什麼丟下萱兒，娘親去哪兒了？你又去哪兒了？」
小女孩一副不信邪的模樣，大眼睛左右打量，很顯然是在找機會想跑。
「我…」
雨天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他不可能當著孩子的面，說出那些殘酷的事實。
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不知該怎麼補償，孩子從小缺失的母親，以及從小缺失的父愛。
原來他早就有了家，原來他早就有了孩子，卻從不知道她的存在，任由她一人孤零零的長大，自己卻在外面瀟灑瞎跑。
似乎是找到了機會，小女孩吐了吐香舍，猛然閃身脫離雨天。
轟…
雨天身體一震，控制住自己的氣息，引動了血脈。
另一邊，要逃跑的雨萱，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自行引發了血脈異象，讓她小臉愣住。
外界，陰雲密布，天雷滾滾，十萬星雲小界，都在跟著生成異象。
法則逆亂，神魔俯首。
這種恐怖異象，驚動了整個仙古，也唯有雨天的熟人，才不慌不忙。
雨天背對著女兒，肩膀一抽一抽，傳出了哽噎之聲。
「你當真不認爸爸了？如果我和你師傅的話你都不信，那這血脈之力，你也不信嗎？」
血，血脈之力！如此強烈的回應，能引動我體內血脈之力的人…他，真是我的爹爹？
雨萱臉色變得慌亂，燦爛的星眸中，漸漸噙滿了淚水。
「你，你…你…真是…我爹爹？你來看萱兒了？萱兒很乖的，你和娘親，不是不要萱兒了？」
看著女兒灑淚撲來，雨天伸出的手不等遲疑，便主動撞進了一道嬌小的身軀，一抽一抽的帶著哭腔抽泣著。
聽著錐心刺魂之音，雨天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不知該如何回話。
「不會！不會的，爹爹思念萱兒還來不及，怎麼回不要這麼乖的萱兒，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
「嗚嗚嗚…臭爹爹，你怎麼才來，大家都說我沒人要，爹娘都不稀罕我，除了師傅，都沒人陪我玩…」
「爹爹別生萱兒的氣，有很多壞人看上了萱兒的眼睛，冒充萱兒父母來騙萱兒…」
似乎生怕剛才警惕逃跑的行為，會讓好不容易相遇的父親生氣，雨萱又抽泣著小聲解釋了一番。
父女兩人相擁很久，直到小丫頭哭累了，才艱難穩下了情緒。
如此乖巧的小棉襖，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又受了多少白眼和孤獨，才變得這麼患得患失？
不論小棉襖的哪一句話，都讓雨天聽得心痛無比。
轟隆…
咚！咚！咚！
還沒等父女兩人相處多久，整個仙骨世界都在顫抖，天地間戰鼓之聲連綿不絕。
在雨天的感知當中，數十艘戰船犯境，有教主級的強者，帶動一片片小宇宙，直轟仙骨殘界的禁制。
「代天行罰，誅魔滅雨，所有同黨，與魔同罪，獲罪於天，統統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