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一個艾歐尼亞人嗎?」
「嗯!」
「你是第一次來比爾吉沃特嗎?」
「嗯!」
「你是一個好人嗎?」
「嗯!」
「你喜歡小魚嗎?」
「嗯~噗!」
沒能及時剎車的張啟東一口水就噴到了桌面上。
他仔細地,認真地看了一遍小魚。這個小女孩滿臉興奮,兩隻手撐著凳子,身體很明顯的向著他傾斜過來。
最要命的是她還是跨著腿坐的,雖然兩隻手撐在雙腿之間,不過張啟東還是忍不住……
「你喜歡小魚,那你可以和小魚講講外面的故事嗎?」
「艾歐尼亞是不是人人都會魔法?」
「諾克薩斯人每一個都超凶的嗎?」
「他們為什麼要侵略你們?」
「打仗是不是會死人啊?那是不是每天都會死好多人……」
張啟東連忙擺手喊停,制止了小魚的好奇三千問。
「我們一個一個來,你問一個,我問一個,不過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哦。」張啟東有些心虛。
事實上,他知道個屁!他只是看過主宇宙里的官方背景故事而已,具體的符文之地到底和故事符不符合,還真說不準。
不過就目前來看,鼠鎮、烏鴉幫、哈克爵士、屠宰碼頭之類的背景都應驗了,只不過和現實的出入很大。比爾吉沃特比官方背景里大了十倍不止,很想相像整個符文之地會是什麼景象。
「你先來。」張啟東指了指小魚,他有些不敢看這個女孩。
「好,我先來,唔~」小魚含住了食指,「艾歐尼亞是不是很漂亮?」
「嗯,那裡的風景就好像畫一樣,漫山遍野都是五顏六色的鮮花,清風吹過,濃郁而甘甜的氣息會直接籠罩著你,人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土地……」
張啟東開始胡吹模式。
「那到我了,小魚可以先說說你爸爸和蛇爺爺之間的故事嗎?」
問完的張啟東此時還不知道,小魚的話癆屬性並不僅僅體現在好奇心上。
很快,小魚就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吐得一乾二淨。
……
小魚的名字其實叫琢珥,是比爾吉沃特這兒最名貴、最美麗的魚類之一,小魚這個稱號是老蛇頭給她取的。
老蛇頭是比爾吉沃特的當地人,他成為手藝人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大半生都在為黑幫服務。
他的主要服務對象其實是烏鴉幫的上一任幫主兼船長,老烏鴉。
不過那時他的地位也不高,因為那時候海盜們並不需要手藝人,他們有自己的「事業」。
那時統治比爾吉沃特的是普朗克的父親,一個更強大的海盜王,他憑著自己的武力真正的統一了比爾吉沃特。
在他的帶領下,比爾吉沃特人的主要目標也不是狩獵海獸,而是專門在海上進行搶劫。
皮爾特沃夫的「日之門」開啟之後,瓦洛蘭東西部之間的快捷貿易路線被打通,數不清的船隊從兩座城市之間那狹窄的口子經過。
這給皮城帶去了驚人的稅收財富,也給比爾吉沃特帶來了更多、更強、更瘋狂的海盜團隊。
在海盜王的帶領下,海賊們一度成為「日之門」的陰影,專門攀附在往來的船隊身上吸血。
由於比爾吉沃特的神廟禁止魔法在這塊土地上出現,所以海盜王竟然誤以為自己的船隊天下無敵了。
他帶領著冥淵號以及號稱屠宰者艦隊的強大海盜團,公然襲擊了德瑪西亞、諾克薩斯等一眾強國,甚至還惹怒了傳說中的戰爭學院;海盜王把學院的能源水晶給搶了!
就在那一次蝕魂夜,神廟把力量集中起來對抗暗影島時,數十位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強者襲擊了海盜王。
龐大的海獸身影籠罩了整片大海,恐怖無比的亡靈之潮也為之顫抖,而一股更為強大、更為神異的力量出現了;一名神秘的強者佇立在天空之上,與海洋中的陰影對峙著。
二者之間對抗的氣息甚至波及了整個符文之地,當然,只有強者才能感知到。
比爾吉沃特人也能明確的感受到;那是大海憤怒的氣息,每個依賴著海洋生存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想遇到的超級恐懼。
大戰持續了一天一夜,海盜王戰死,普朗克用未知的手段成功地繼承了他父親的寶座。
大多數的海賊團團長、艦長以及船長紛紛戰死,包括老烏鴉。
普朗克帶著新一批崛起的海盜將目光放到了「捕魚」業上,只是偶爾帶著艦隊去「日之門」附近轉兩圈,告訴世人們海盜還沒滅亡。
也是從那時起,新烏鴉成為了烏鴉幫的幫主,而幫內的第一高手,猩紅之刃哈克爵士,成為了二幫主。
比爾吉沃特黑幫勢力、海盜勢力紛紛洗牌,海盜落寞、黑幫崛起。
普朗克依舊是名義上的海盜之王,因為他能得到神廟的支持,但是烏鴉幫、紅帽子和酩酊兄弟會其實並不是很怕他。
他們這三個黑幫紛紛占據了好幾個碼頭,開始了捕魚大業,而其他的海盜有的轉職成了捕魚大隊,有的轉成了不入流的小黑幫。
也是從那時起,賞金獵人行業隨之興起,海盜們轉成黑幫,對內不對外,引起了部分比爾吉沃特強者的不滿,他們開創了賞金榜,建立起了賞金制度,吸引強者來懲罰惡人。
……
小魚的父親則是一個祖安人,他同時得罪了祖安的一個大鍊金術士以及皮城的一位上等貴族,不得已之下靠著一艘小木船獨自出了海。
就在他快被曬乾時,當時去搶劫商船的老蛇頭把他救了下來,從此他便跟隨著老蛇頭幹活。
就連私自販賣海獸這件事,都是他出的注意。海盜是他聯繫的,祖安的買家是他聯繫的,就連屠宰房的位置,設施和具體操作方式,都是由他一手策劃的。
就是他,一步一步地帶著老蛇頭踏上了發家致富的道路,這也是老蛇頭沒有拋棄小魚的原因。
前幾年的那次蝕魂夜,恰逢瓦羅蘭大陸發生巨變,帝國間的戰爭開啟,暗影島有好幾位亡靈至強者親自攻來,外城區幾乎淪陷了一半以上。
而作為非本地人的小魚她爸,沒能獲得進入神廟避難的資格,慘死在了街道上。
這也在小魚的心中留下了陰影。本來因為私自販賣海獸的事,她父親就一直沒管她,在她父親走後就更慘了。
老蛇頭的教育方式一向是胡蘿蔔加棒子加棒子加棒子,他幾乎嚇得小魚晚上不敢睡覺。所以到目前為之,除了父親和老蛇頭之外,小魚的身邊還沒有任何一個能與她稱之為熟識的人。
獨自在店裡時,她便趴在桌子底下,躲避著有可能進來的顧客;在上面的房間裡,一本本探險雜誌被她翻到完全爛掉;甚至她離開這個店面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她皮膚的白,是那種略帶病態的白;之所以沒有男女顧忌,是因為老蛇頭不教;她身上的衣服,是幾年前她的父親幫她買的。
小魚在說老蛇頭的故事時,是興致勃勃的,在說她爸的故事時,是興高采烈的,唯有在自述之時,語氣是非常平靜的。
「好累啊,可是說的好開心啊……」
小魚拿起一碗水「咕嚕咕嚕」的往下咽,從嘴角流出的水順著脖子滑進了她的……打濕了衣服,看得張啟東一陣口乾舌燥。
「爺爺說過,比爾吉沃特的人都不能相信,不過你是艾歐尼亞人呢!」
小魚的臉上寫著高興二字,不過她下一句話直接讓張啟東差點跪下。
「我們做朋友…不對,我們做夫妻吧!」
小魚把臉湊過來,瞪大了眼睛,滿懷希冀地看著張啟東。
「爸爸說過,他除了對我的愛之外,還有對媽媽的愛,爸爸和媽媽之間就是夫妻,所以你愛小魚的話,就和小魚做夫妻吧!」
這個邏輯沒毛病,張啟東差點當場下跪求婚。
不過看著小魚真誠的大眼睛,他退縮了,他慫了。
自從他發過誓,加入鋼鐵神教那一天起,他就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是,心動的感覺!
張啟東深吸一口氣,猛然湊了上去。
「啪啪啪!」
「啪啪啪!」
……
就在他即將開口之時,已經關上的店鋪門被人敲響了。
張啟東和小魚對視了一眼,然後他便默默地站起了身,走去開門;小魚的大眼睛會說話。
「緊急通知,非戰鬥人員今晚不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儘量躲在床底不要出聲,屠宰碼頭停工三天,一切物資都優先提供幫里的戰鬥人員。」
「緊急通知,非戰鬥人員今晚不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儘量躲在床底不要出聲,屠宰碼頭停工三天,一切物資都優先提供幫里的戰鬥人員。」
「緊急……」
敲門的人已經走遠,不過此刻到處都迴蕩著他們的聲音。
一頭霧水的張啟東準備把門關上時,跑上樓梯的瘦猴叫住了他。
「喂,那個~那個…東哥!」瘦猴上氣不接下氣的,「老蛇頭讓我過來囑咐你一聲,這三天帶著另一個人躲一躲,遇到任何人闖進來都不要出聲。」
「哈?」張啟東有些懵。
「總之就是那麼多話,我絕對沒記錯,我要跑下一家了,東哥再見!」
瘦猴說著,又像陣風一樣離去了。身為頂級快遞員的他,有很多專門的消息要通知,這些消息大多數來自一些中層幫眾。
關門,回頭,張啟東被嚇了一跳;小魚和他幾乎臉貼著臉。
「要藏的地方,我知道哦。」小魚神秘的一笑,然後帶著他往後面走去。
待到她指出神秘的躲藏之地時,張啟東猛地咽了好幾大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