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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還是躲不過走一遭

2024-08-07 18:16:33 作者: 草上匪
  北冥山下,主要是西面,混沌之氣與魂火猛烈衝撞形成的渦流持續了許久。閱讀STO55.COM不管是西面的魔教長老團,還是南面的塔林哨探,乃至自四面裂隙湧出的惡魔,都難以穿透渦流看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景象,又發生了什麼。

  惡魔是沒有頭腦,即便渦流如此猛烈,依舊像撲火的飛蛾般衝進去餵給了渦流。

  塔林哨探則是坐山觀虎鬥,老神在在的就等著結果。還有更多想法也不過是在揣測渦流結束時到底哪方占優,魔人這邊有沒有可乘之機。

  就只有魔教的長老團始終處於極度的煎熬中。

  他們先是等了小半個時辰,沒等到渦流消散教主聖軀出現,卻等到了滾滾人潮倒卷而回。

  那是失去了教主聖軀的加持,從亢奮和狂熱狀態中清醒過來的教徒。即便只剩小半,仍然有數萬之眾,烏泱泱沖回來,嚇得長老團趕緊全員出動整頓隊伍。

  等敗退的教徒安頓後,渦流已經持續了超過一個時辰。

  大長老提議組織一支由長老和精銳組成的尖兵隊突入渦流,看看教主聖軀的情況。但因為他本人得坐鎮後方照顧全局無法身先士卒,就沒幾個長老響應。長老們還以渦流既然在持續就說明教主聖軀還在發力推脫,再想到如果教主聖軀真出了問題,教主意志必然會降罪,大長老也就沒堅持到底。

  又等了大半個時辰,依稀見到無數道流星般的光影自南面而來,投入屏障之中,魔教長老團終於有了不妙的感覺。

  那些光影明顯是高德的援兵,魂火併未消退還在推轉著渦流,說明高德至少沒敗。現在又招來援兵,他們這邊卻無力出手,豈不是只能坐等落敗?

  「無論勝敗,都是教主的意志!」

  大長老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眾長老如釋重負,紛紛響應:「教主的意志!」

  讓大長老作此驚人語的動靜就在他們眼前呈現,渦流中金黃焰火正漸漸轉亮,明顯是占到了上風。

  即便內心如何難以接受,現實就在眼前,長老們也得為將來考慮。眼下只是進攻受挫,聖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

  長老們,尤其是大長老,心理還是無法接受。

  教主意志都降臨呢,怎麼會敗呢?

  某個實誠長老還是忍不住說:「但是教主聖軀還在那,總不能……」

  他話沒說完,大家卻聽得明白,總不能把教主聖軀丟在那吧。

  大長老咬著牙,眼中四色魔光輪換閃爍了片刻,跺腳道:「整頓教徒,重新殺進去!」

  ………………

  北冥山下,渦流還在持續,但已弱到只靠一般防護就能穿透,進入渦流中心的風眼。

  一隊魔思達抬著棺材模樣的器具進了風眼,領頭的正是郎世德,旁邊是維斯維德。

  與魔思達隔著段距離,是隊提燈人,他們套著名為「夸父」的戰甲,現在是以與刑天對應的」夸父」之名登場。

  魔思達身上的戰甲像是裹著層濃墨,在渦流之中飄飛搖曳。夸父腰間背後掛著數目不一的魂燈,也在渦流中明暗不定。

  他們來到渦流中心,見到一幕完全出乎預料的景象。

  原本以為高德應該還在跟敵人戰鬥,或者是戰勝了敵人,正拄著武器喘著大氣等待他們。身上的戰甲應該傷痕累累,甚至受了不輕的傷。


  至於敵人,不管是教主聖軀,還是更為可怕和奇異的存在,總之必然是驚悚猙獰的破碎血肉,就在高德腳下和身邊鋪開。

  沒想到風眼之中,除了深深大坑和凝結成各色玻璃形態的燒融痕跡外,沒看到哪怕一丁點血水和骨肉。

  高德的情況也完全說不上狼狽,他把錨釘橫放在地上當做樹幹一樣坐著。頭盔摘了下來,露出的那張小白臉面容只是泛著適當活動後的健康血色,而那雙深鴻桃花眼,正直勾勾盯著腳下什麼東西,一副出了神的模樣。

  那是條包括了大半小臂的手,肌膚泛白且鬆弛,血管暴凸,像是剛剛砍下的老人的手。

  距離這隻手不遠的地方,圍繞著高德,還有一圈異常濃稠看起來像焦油的黑水。

  「帝神碎片——!」

  夸父們還沒什麼反應,郎世德倒是先驚呼出聲,其他魔思達跟著大叫。

  「別嚷嚷了。」

  高德驚醒,回頭看郎世德,沒好氣的說:「你急吼吼的跑過來,不就是奔著這玩意來的嗎?」

  轉頭對夸父們打招呼:「你們先別靠近,到前面建立防線,提防魔教的突擊。這玩意是魔教的鎮教之寶,他們肯定不甘心放棄。」

  來的夸父腰間背後肩膀甚至胸口都掛滿了魂燈,還是經過了老古改造,體積縮小到三分之一跟木柄手榴彈差不多大的小燈。看戰甲高矮和紋飾,應該是呂九眉、鐵中玉等人。至於那幾個還沒到高德胸口高的豆丁,自然是毛絨絨為首的灰豆芽了。

  應該是小楚叮囑過此時情況非常特殊,呂九眉和毛絨絨才沒有絮絮叨叨的嚷一通,都乖乖遵照吩咐前出戒備。

  現場就剩下高德和魔思達,還有地上的一隻手。

  「動手吧,」高德對郎世德說:「這玩意還真是棘手,費了我老大功夫,趁著魔教還沒動用什麼特殊方法收回去,趕緊收拾好。」

  郎世德欲言又止,維斯德斯則咳嗽了聲。

  後面的魔思達倒沒這麼含蓄,紛紛攘攘的討伐起來。

  「什麼叫這玩意?這是帝神的碎片,是該匍匐在地當做神明現身的神物!」

  「竟然褻瀆我們的帝神,你好大的膽子!」

  「不要以為你們震旦人不敬神明,就可以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說到帝神!」

  「震旦人,道歉!不道歉就決鬥吧!」

  高德先看看有些尷尬的維斯德斯,再看看沉默不語的郎世德,心裡有了數。

  他再冷冷看著那些魔思達,嗤笑道:「誰敢跨進這個圈,我就賜予他可以跟我決鬥的榮譽,順便賞個全屍待遇。」

  魔思達們頓時無語了,圍著高德的那個看似是焦油的黑水圈,其實是濃稠得已經物質化的混沌之力。他們真有本事過去,何至於立在原地嚷嚷。別說跨過那個圈子,連稍稍靠近一些,都感覺到戰甲在發軟乃至融化。也就只有郎世德能靠得更近一些,維斯德斯都離得遠遠的。

  「行啦行啦,殿下。」郎世德這時候才開口圓場:「他們只是太激動了,壓根沒想到帝神碎片會在震旦大地上出現。帝神碎片對他們……當然也是對我,是異常神聖的,才會如此失禮,殿下就不要跟他們計較了。」

  高德點點頭,原本還想趁著這些魔思達叫囂的功夫,狠狠敲郎世德的竹槓。可惜對方太上道,姿態擺得這麼低,也就難以找這個由頭說事了。


  他起身扛起錨釘,灌注魂火,在錨釘頂端凝結出一束極為細微又異常凝實的金黃光束,當做手術刀般,在黑水圈劃拉了幾下,將黑水圈攪亂。

  之前他用錨釘光束切斷了教主聖軀的手臂,將這傢伙的本體跟「外包裝」隔開。果然,外包裝……也就是那具巨人身影是混沌之力的物質化,不知是用什麼術法維持在凝結狀態。但跟本體,那條手臂分開後,就再也維持不住,消散成圍著他的焦油黑水圈。

  在這個黑水圈裡,那只是教主聖軀本體的手臂還在不斷抽取出混沌之力,想要重新凝結完整的身軀。剛才高德其實就是在跟一條手臂戰鬥,不管他用魂火光束把手臂切成多少片多少塊,轉眼手臂又恢復原狀。不過手臂所含的力量還是在漸漸削弱,最終再也抽取不出混沌之力,落在地上成了死物。

  高德感覺剛才他其實不是在跟手臂戰鬥,而是在跟手臂中的某種意志戰鬥。那意志也沒有清晰意識,完全是本能反應。他之所以能取勝,不是擊敗了那股意志。而是用魂火削弱了意志與手臂的關聯,最終讓意志再也無法進入手臂。

  如果這手臂真是帝神的身軀碎片,那麼這股意志就是帝神的意志?

  感覺跟混沌四魔……至少是血魔的意志沒多大區別啊。

  高德攪亂了黑水圈,郎世德趕緊扛起棺材進了圈子。

  把棺材放地上打開,是口空棺材,但又不完全是棺材,裡面還有密密麻麻的機械部件,冒著黑氣估計是什麼灰器高德也懶得問。

  郎世德並沒有馬上把手臂撿進棺材,而是先掏出雙白手套戴在戰甲手套外,再抽出塊天鵝絨蓋住手臂,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捧進棺材裡。過程中手臂還抽動了幾下,郎世德沒一點嚇住或者吃驚的樣子,只是呼吸都屏住了,虔誠得像是捧著王后的腳丫。

  棺材咔噠扣好,再嗡嗡低鳴。在高德的超脫視野里,原本還泛著惡魔之氣光輝的棺材此時竟然像是消失了,果然是非同尋常的器具。

  單手把棺材提到圈子外,交給維斯維德和其他魔思達抬起,這時候郎世德才鬆了口長氣。

  他對高德說:「這真是意外的收穫,對你的感激已經無法用感激之類的詞彙來表達。」

  「倒也不必這麼客氣。」高德苦笑:「沒有你的提醒我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這個麻煩。」

  接著他問:「現在我好奇的是,這玩意怎麼會在太一魔教的手裡?按理說它不該在巴托和你要去的那個地方嗎?」

  「我也不知道這塊帝神碎片怎麼會在震旦這裡。」郎世德也學著高德苦笑:「之前殿下問到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某種可能。」

  「巴托那邊現在還有好幾位魔思達君主,他們也就是和郭瑞德一樣的原初義思達。」郎世德說:「有些君主掌握著帝神碎片,具體細節我並不清楚。所以就難免有些碎片從他們手頭上流落出來,當初黯精靈之戰的時候,或許就有塊碎片跟著黯精靈來到了震旦。」

  「我是知道的,震旦的黑皮豆芽,就是巴托的黯精靈。我還知道,震旦這邊的太一魔教,跟黯精靈的關係非常緊密。」

  高德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西面喧囂驟起,果然如高德所料,魔教不甘心教主聖軀被奪,重振旗鼓沖了上來。

  遠遠聽得呂九眉歡快的道:「哈哈,可以好好炸一通了!」

  「你帶隊去幫忙。」郎世德毫不猶豫的對維斯維德說:「去守住側翼。」


  維斯維德帶著十來個魔思達出發,郎世德對高德點點頭:「這是我們該做的。」

  「該做的不只這樁啊。」高德也不客氣了:「之前說好的那些裝備,儘快到位吧。」

  郎世德很爽快的說聲好,頓了頓,笑道:「就不再加點?」

  高德攤手說:「沒什麼好加的了,如果時間再拖個一年半載作為條件,你答應嗎?」

  「那當然不能。」郎世德的頭也搖得很爽快。

  既然收到了一塊帝神碎片,又何必急著去風暴之心找另一塊呢?

  剛才也說到很多魔思達君主也掌握了碎片,要全部集齊,少說也得連找帶打忙個幾十上百年吧。

  高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郎世德的回應也不出高德所料。

  郎世德說:「這一塊,還有魔思達君主掌握的碎片,都是次要的碎片。只要在風暴之心裡找到帝神的心臟,其他碎片就能很容易的拿到。」

  所以還是躲不掉走一遭。

  高德不得不講條件:「至少得等到北冥山這邊穩定了再說,少則三個月,多則好幾年。」

  「既然你連帝神的碎片都能壓制住。」郎世德毫不吝惜讚美:「穩定住這個地方,應該不是難事。說實話,剛才我真擔心你對我那些蠢笨的部下出手,我是絕對攔不住的。」

  他再道:「我覺得最多只需要一個月,這個地方就能穩定下來,這個地方啊……」

  他回頭掃視北冥山,感慨異常:「魂火的力量並不穩定,但能維持住這樣的強度,哪怕是巴托的魔思達君主王座,也遠遠弱於這裡。」

  「那些魔教不足為懼,屏障外的惡魔裂隙,只需要把那種魂火熔爐前移,擴大屏障範圍,就能完全壓制住。」

  郎世德再看向高德:「就像放大混沌閥門,再點燃一樣。具體怎麼弄,維斯維德可以幫助你,他在我們戰團里最善於計算。」

  「總之,我堅信你很快能搞定這裡,但你幫我們找到了額外的帝神碎片,這份恩情也值得回報。所以……我們就約在半年後吧。我正好也趁這個機會,用這塊拿到的碎片先拿下一個君主王座,獲得更多資源,讓準備更充分一些。」

  「行,那就半年後。」高德像是無心似的又說:「對了,看你們來的時候,人人都踩著飛行滑板,還飛得那麼快。看起來你之前說的,這種飛行滑板很很貴你也沒幾部,這話是在敷衍我啊。」

  郎世德咳嗽起來,無奈的道:「行行,再給你十部,更多的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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