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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全靠窮撐著

2024-08-07 12:01:17 作者: 神婆阿甘
  第25章 全靠窮撐著

  折騰一整日,傅郢只催著他們回家,別再煩他。

  回到崔家,傅氏想到親眼看著崔禮禮拿九春樓威脅自己的外祖,深深地掃了女兒一眼,至於一旁戰戰兢兢的崔萬錦她是看都不想看。

  心力交瘁地將房門緊閉,謝絕任何人的探望。

  一連兩日家中都冷冷清清,像是沒住著人一般。

  林媽媽悄悄找到崔禮禮,說起傅氏早上覺得嘴裡寡淡,天氣又熱,想吃點辛辣的。

  「林媽媽多費心了,我這就去茱萸樓買。」

  「姑娘,」林媽媽拉住她,「這幾日連莊子上來送菜的都在打聽退錢之事,你讓春華去買吧,免得又惹出什麼麻煩。」

  「放心,我戴著帷帽。」

  崔禮禮對自己戴帷帽很有信心,可不能給拾葉也戴帷帽,那樣反而更招人注意。

  所以她自己帶著春華走在前面,拾葉遠遠地跟著。

  饒是如此,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路邊茶館的二樓,正巧坐著韋不琛和下屬郭久,原本是約了人談話,不料那人遲到,反而碰到了拾葉。

  「大人,拾葉前面那兩個戴帷帽的,其中之一就是崔家娘子。」郭久有些分不清,「也不知是哪一個。」

  韋不琛眼神落在瘦削卻灑脫的那個身影上。這不是極易分辨嗎?

  郭久見他表情沒有那麼嚴肅,也玩笑起來:「拾葉傳回來的消息說,前幾日宣平侯鬧到了傅家,想讓她入府為妾。您猜怎麼著?」

  不用猜,她肯定不同意。韋不琛還是沒有說話。

  從遇襲那日,她跟丫頭的談話可知,她不想嫁入縣主府。她這樣的人,配沈延已是高攀,若不選沈延還能選誰?莫非還想要進宮?

  郭久早已習慣這有來無回的交談,自顧自地說著:「她竟然用兩顆壞掉的牙齒,就斷了宣平侯府的心思,反而逼得他們將十七公子的全口牙齒拔掉。」

  手段真狠。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女子絕不能小覷。

  門口有人來報:「人已經進了對面的茱萸樓,拾葉守在外面,傳信說他們離開崔家就一直有人跟著,身份未明。」

  郭久轉過頭來笑道:「想不到一個小姑娘,這麼多人『惦記』著。」

  「郭久,你今日話有些多了。」

  郭久仍看著窗外:「韋大人,您等的人來了。」

  沒多久,門開了,進來一個紫衣姑娘。

  她坐在韋不琛面前,一開口,又是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韋使者,久等了。」

  。

  被許多人惦記的崔禮禮,戴著帷帽大搖大擺地進了茱萸樓。

  茱萸樓是蜀菜食肆。

  蜀地人好辛辣,但京中人口味偏淡,又正值酷暑時節,樓里沒有什麼食客。

  她點了細索涼粉和酸筍醃魚,又叮囑多添一些茱萸干。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菜才上來。

  酸筍醃魚一上桌,那香味直往鼻子裡竄,崔禮禮咽了咽唾沫,看看同樣嘴饞的春華,吩咐小二趕緊再做一份。

  主僕倆摘下帷帽,埋頭苦幹。


  酸筍醃魚又酸又辣,倆人吃得滿頭大汗,辣得嘴不停嘶哈嘶哈出氣,卻越吃越想吃。

  等到吃完,通身如同洗了澡一般,汗涔涔的。

  將新上的醃魚放進食盒裡,她倆又戴上帷帽出門。

  可沒走兩步,就有個人不長眼似的撞了過來。

  拾葉離得遠,只得將劍鞘扔了過去。劍鞘打在那個人身上,那人吃痛倒下,腳一勾,將春華手中的食盒掀翻了。

  食盒裡的盤子飛出來,酸酸辣辣的湯正好澆在崔禮禮的羅裙上。

  拾葉幾步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扯過來一看是個小乞兒,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不住求饒。

  「罷了。」崔禮禮提著裙子,抖了抖,「不過一條裙子,回去扔了就是。」

  春華警告了小乞兒幾句,小乞兒不住點頭又「啊啊啊」了幾句。

  原來是個啞巴。算了,更不能計較了。春華有些窩火。

  豈料拾葉剛一鬆手,那小乞兒跳起來,一把將崔禮禮的帷帽扯翻了。

  天氣炎熱,又吃了辛辣之物,使得她的小臉緋紅,額邊的髮絲也粘在一起,打著卷。那嘴唇竟有些紅腫,亮瑩瑩的,像是被人吻過一般。

  實在不雅觀。

  小乞兒扔下帷帽扭身就跑。

  「抓住他!」崔禮禮下令。

  拾葉趕緊去追,奈何路人太多,小乞兒熟悉路程,跑得極快,兩人越跑越遠。

  這頭崔禮禮露了臉,不少人認出了她。

  「這是崔家的那個千金?」

  「千金?也沒錯,退親就花了好幾萬兩銀子。」

  「要沒什麼的見不得人的事,貼錢做什麼?」

  「不就是九春樓那事?她養了好幾百號小倌。」

  「我聽說她睡覺的時候,都要三四個小倌來伺候呢。」

  「你看她那頭髮,比花娘還散.」

  「呸!不要臉!把我們女子的臉都丟盡了。」

  春華氣急要去找人算帳。崔禮禮一把拉住她,想離開此處,卻又被幾個婦人婆子攔住了去路:

  「小姑娘,你可知『廉恥』兩個字怎麼寫。」

  崔禮禮笑道:「怎麼?你們不會寫嗎?我可以教你們。」

  婦人婆子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罵,被這句反問噎住了。

  其中一個婦人咂咂嘴,嘲諷地笑著:「你爹娘既然教過你,怎麼還要開那九春樓那等敗壞婦德的地方?」

  春華乾脆將帷帽一揭,露出氣得漲紅的臉來,又將帷帽戴在崔禮禮的頭上:「姑娘,太陽太毒,您歇歇,罵人的活,奴婢來!」

  「慢慢說,講道理。」崔禮禮沒有生氣,笑眯眯地整了整帷帽。

  春華噯了一聲,挽起袖子,往幾個婦人面前一站,打量了幾人一番:

  「九春樓的酒香,那是出了名的。有男酒客也有女酒客,就是沒有你們這樣的。布衣布鞋,穿得還不如我家家奴,恐是花銷不起。」

  「正經人家誰會去那什么九春樓?」

  「正經人家誰會在這兒拋頭露面,合該滾回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去!正晌午的,你們不回家做飯洗衣伺候公婆夫君孩子,倒在這兒閒出屁來惹是生非的。」

  「我們是看不下去——」

  「得了吧,用得著你看不下去?操的哪門子的心?我們姑娘有錢,買十個九春樓挨個燒著玩兒又怎樣?你們這是嫉妒!」

  「我們嫉妒什麼?有錢就可以不講廉恥嗎?」

  「你們也配提廉恥?不知哪個黑心肝的,花幾錢銀子雇你們在這兒耍嘴皮子。你們要真有錢了,還不知道怎麼敗壞呢。別一口一個婦德的,我看吶,你們的婦德,全靠窮撐著!」

  幾個婦人聞言,倒抽一口涼氣,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春華哼了一聲,轉過頭看姑娘,輕聲地發問:「我的道理講得如何?」

  帷帽點點頭,極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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