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八和盛越進入了一種奇葩的相處模式:相較於府中其他人之間的溫馨和諧,這倆人白天跟仇人似的,但夜裡睡在一張床上。【Google搜索】
燕十八嘴上依舊分寸不饒,叫盛越賤人叫得很起勁。盛越偶爾會給燕十八面子,說兩句好聽的,僅限於在大家面前該他說話的時候,其他時候也沒表現出主動討好她的樣子,燕十八不找他,他也不會找她。
正兒有點發愁,「燕姑姑說要給我們生弟弟妹妹呢,等有了孩子,他們還這樣可怎麼辦?」
姬小樹嘿嘿一笑,「大師兄你想太多啦,你沒看出燕姑姑跟盛叔叔的關係正在好轉嗎?」
正兒搖頭,「真沒看出來。今日午飯,他們坐在一起,依舊一句話都沒說,也不給對方夾菜,都把對方當空氣一樣。」
「他們有交流的,大師兄你沒發現。」姬小樹神秘兮兮地說,「燕姑姑在桌子下面踢了盛叔叔好幾下。有一下都踢到我了,不過我沒有聲張。」
正兒愣住,「為什麼呢?」
姬小樹分析,「我猜,燕姑姑這是在給盛叔叔下套。要是盛叔叔打回來,或者說點什麼,燕姑姑肯定是不承認的,反正大家也沒看到他們桌下的動作。盛叔叔是個能忍的,知道對他不利,就乾脆當做無事發生了。」
「好吧。」正兒扶額,「師娘說得對,隨他們折騰去吧。」
說話間,兩人進了蘇涼的房間,是有事來問她。
「師娘,墨岩還活著呢,接下來怎麼處置他?」姬小樹問。前面幾天因為盛越和燕十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他們都把墨岩給忘了。
「他的傷怎麼樣了?」蘇涼微笑問道。
「上次去看的時候,傷口都在癒合了。」正兒說。他跟姬小樹專門拿墨岩練習醫術,所以認真給他醫治過。
「如何處置墨岩,你們去找盛越和燕十八問吧,讓他們兩個拿主意。」蘇涼說。
姬小樹搖頭,「師娘,我覺得盛叔叔和燕姑姑應該很難形成統一意見。」
「問問才知道,萬一呢。」正兒說著抱住了跑過來的顧小暖,「我們帶小妹一起去問!」
正兒背著顧小暖,姬小樹在旁邊蹦蹦跳跳,三人先找到盛越,他正獨自坐在湖邊釣魚。
聽到孩子們叫他,盛越放下釣竿,摘下草帽走過來。
「什麼事?」盛越伸手把顧小暖抱在了懷中。
下一刻,顧小暖手中突然變出一朵花——木雕的,上了色,栩栩如生,一看就是顧泠做的——遞給了盛越。
盛越眸中漾起溫暖的笑意,不過他沒有手去接,便笑著說了一聲,「很好看,暖暖自己玩吧。」
顧小暖就把那朵木雕的花插在了盛越的頭上,盛越看不到自己什麼樣子,但能想像到,正兒和姬小樹都已經笑彎了腰。
「小妹的審美很厲害,這朵花花太適合盛叔叔了!」姬小樹一本正經地說。
盛越:如果姬小樹說完不抱著正兒笑得那麼誇張的話,他會相信的。
至於盛越問什麼事,正兒只說要見到燕十八之後再說。他便沒追問了。
等一大三小找到燕十八的時候,她坐在窗邊,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
「燕姑姑居然在看書,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姬小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瞧瞧燕十八看的什麼。
結果還沒到跟前,盛越突然開口,「燕十八。」
燕十八仿佛受了驚嚇,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手中的書合上背到了身後。對上姬小樹好奇的笑臉兒,燕十八三下五除二就把背後的書給撕碎了。
「燕姑姑方才看的什麼,看那麼入神?」姬小樹敏捷地跳起來,跨坐在了窗台上,歪著小腦袋問。
燕十八搖頭,「沒什麼,雜書。」話落狠狠地瞪了盛越一眼,「你來幹什麼?」說完才注意到盛越頭上鮮艷的大花,瞬間樂了,「哈哈哈哈!醜死了!太適合你了!」
「燕姑姑!」顧小暖在盛越懷中衝著燕十八招手。
燕十八笑容滿面地走出來,把顧小暖奪了過去,「暖暖寶貝是不是想姑姑了?」
姬小樹在燕十八離開後看到了一地的碎紙屑,也沒去撿,而是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燕姑姑在看什麼了!」
燕十八面色一僵,默默地踹了盛越一腳。
盛越很淡定地站著。他知道,但他認為姬小樹應該不知道且猜不到。雖然姬小樹跟正兒都極為聰明,但顧泠和蘇涼把他們保護得很好,不會讓他們過早接觸到少兒不宜的東西。
姬小樹嘿嘿一笑,「講男女情的話本子對不對?那天盛叔叔也在偷看,被我們發現了,他看的那本叫惜花,燕姑姑你看的是叫什麼名兒?」
燕十八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隨口胡謅道,「我看的叫除草。」
正兒:……信她才怪。
但姬小樹沒有深究這個名字多離譜,他只是興致勃勃地提議,「既然你們都喜歡偷偷看話本子,幹嘛還要吵架呢,話本子裡肯定沒有吵架!你們不如按話本子裡的人那樣談情說愛就好啦!」
燕十八搖頭,「談不了,我們看的不是一個故事。」
「那可以選個故事,一起看。」姬小樹覺得他的提議挺好的。他就無意中聽見他師父師娘在玩角色扮演,很有意思的樣子。
「或者……」姬小樹眼睛一亮,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我想到了!你們可以不用看話本子,你們就照著府里其他人的故事演就好了嘛!盛叔叔你假扮我師父,燕姑姑你假扮我師娘,然後你們再看彼此,是不是就很不一樣了!」
盛越和燕十八聽到姬小樹的奇葩提議,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燕十八一臉嫌棄地收回視線,「他比你師父丑得太多。」
盛越神色淡淡,「彼此彼此。」
正兒拉住了還要繼續提議的姬小樹,「別說這個了,我們來是有正事。」什麼角色扮演,姬小樹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讓師父聽見又該罰他了。
「什么正事?」燕十八晃著顧小暖的小手問。
「哦,對,差點忘了。師娘說,讓你們決定怎麼處置墨岩。」姬小樹說。
盛越和燕十八又對視了一眼。
燕十八輕哼,「活活餓死得了,懶得再管他!」
盛越搖頭,「還是早點送他上路,免得浪費糧食。很快府里要辦喜事,留著那樣一個人,晦氣。」
裘靖和閔柔,以及南宮倩和齊嚴,近日都要成親了。雖然都不在蘇府拜堂,但南宮倩要從蘇府出嫁。
「你們聽誰的?」燕十八看著兩個孩子問。
正兒搖頭,「我們是小孩子,不能殺人的。這件事燕姑姑和盛叔叔需要商量出一個結果來。我們只是來問問。」
燕十八又問顧小暖,「暖暖,你喜歡姑姑還是喜歡那邊那個混蛋?」
顧小暖看著盛越頭上的花,笑嘻嘻地又變出一朵一樣的花來——是顧泠做的一個木雕擺件,木製花瓶里有一大束花,都被顧小暖給收到了空間裡。
燕十八見顧小暖要把花插到她頭上,笑容寵溺地隨顧小暖擺弄了。
於是,最後盛越和燕十八一人頭上戴了一朵鮮艷的大花。
其實挺好看的,但在盛越頭上跟他的氣質太違和,顯得有點滑稽,在燕十八頭上栩栩如生,她一笑起來,艷光四射。
盛越眸光微微閃了閃,就聽正兒笑著說,「盛叔叔和燕姑姑真是越看越般配!小妹也是這麼認為的對不對?」
顧小暖拍著小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笑容燦爛,「對呀!」
不得不說,有顧小暖在,不管盛越還是燕十八,說話都下意識地收斂了幾分,見顧小暖開心,他們也跟著笑起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很和諧了。
「看在暖暖的面子上,這次就不跟你爭了。」燕十八笑著說,「你要送墨岩上路,自己去吧,我是沒空!」
盛越看向正兒和姬小樹,「你們去不去?」
姬小樹有點想去,但正兒說不去。知道墨岩會死,認為墨岩該死,和看著他被殺掉,不是一回事。
「好吧,不去了,我們回去跟師娘說一聲。」姬小樹只是有點好奇盛越要怎麼做,倒不是對殺人感興趣。
見正兒和姬小樹要走,顧小暖叫著哥哥,要一起走。
於是,三個孩子一起走後,盛越往地牢的方向去,燕十八晃晃悠悠又跟上了。
見盛越回頭,燕十八輕哼一聲走上前,「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看看熱鬧,反正也沒事。」
「你戴花,很好看。」盛越說了一句真心話。
燕十八揚起下巴,「那是因為老娘我天生麗質長得美!不像你,糟蹋了那麼好看的花!」
「那你為何還要跟我睡?」盛越反問。
燕十八瞪了他一眼,「到此為止!」
盛越反問,「你捨得?」
燕十八撲到盛越背上,擰住他的耳朵開始拉扯。
不遠處,彭蕪和封銘帶著三個娃剛到附近就看到了這奔放的一幕,都有點驚到了。
阿樂好奇地問,「燕姑姑和盛叔叔是在打架嗎?」
彭蕪和封銘連忙帶著孩子默默地走了。
燕十八就騎在盛越背上,兩人一起進了地牢,到墨岩跟前的時候,燕十八還拽著盛越的耳朵。
但地牢昏暗,從墨岩的角度,是盛越背著燕十八,兩人臉貼臉,親密無間。
「你們……」墨岩很意外。盛越和燕十八,在他眼中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在一起?
燕十八看到墨岩不可置信的眼神,瞬間來勁了,偏頭就在盛越側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看什麼看?我們就要成親了!沒見過親嘴啊!」
墨岩狠狠擰眉,「越兒,你怎麼會看上這種女人?」
燕十八一下子怒了,「哪種女人?老娘怎麼了?盛越你說!」
盛越一隻手,穩穩地背著燕十八,也沒把她放下,看到墨岩的反應,便神色淡淡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取信於顧泠和蘇涼才勾引燕十八的?」
燕十八一聽,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她居然沒想過這種可能……
墨岩冷哼,「難道不是嗎?不然以你的性格和品位,怎麼會跟這種粗俗不堪的潑婦在一起?」
燕十八已經忍不住想去暴打墨岩了,就聽耳邊傳來盛越的聲音,「事到如今,你還自認為了解我?我就喜歡潑婦。倒是你,惦記了一輩子的女人,未必適合你,你最喜歡把天意掛在嘴邊,天意早已給了你答案。」
墨岩面色狠狠一沉,「燕十八,你不會真的相信盛越會看上你吧?他就是在騙你!在利用你!」
燕十八勾著盛越的脖子,嬌笑連連,「沒辦法,我就喜歡這樣的,他最好是真的騙我,不然多沒意思?小越越,你是騙我的嗎?」
「我喜歡跟你睡覺,這是真的。」盛越語氣平靜。至於什麼喜歡啊愛啊,本就沒說過,何來欺騙?
燕十八一聽,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墨岩都因為兩人的話呆了一瞬,繼而咬著牙說,「你們來,就是為了讓我聽這些不要臉的話?」
「罵誰呢?」燕十八冷哼,「小越越,我突然有個好主意,論不要臉,誰能比得過墨大賤人!既如此,不如成全他,把他的臉皮撕了!你不是最擅長在臉上動刀子,一定要保證他活著,臉皮完完整整揭下來,給他自己好好瞧瞧!」
盛越微微點頭,「好主意。」
燕十八從盛越身上滑下去,轉身往外跑,「等著!我去問顧小泠借他的刻刀來!」
燕十八風風火火地跑到圓明閣,拿起顧泠的刀又跑了回來。再次進入地牢時,呼喚盛越的聲音那叫一個甜蜜蜜,「小越越,我來啦!」
中間墨岩跟盛越說了不少廢話,盛越都沒理會,只盤膝坐在地上等著,聽到燕十八的聲音才站起來。
「刀!」燕十八把刀遞給盛越,眼中閃爍著興奮地光芒,「開始吧!」
盛越面色依舊平靜,「你給我打下手。」
燕十八連連點頭,「沒問題!」
盛越從顧泠的一套刻刀之中挑出來一把亮閃閃的尖刀,放在眼前仔細看,刀光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影子,他唇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邪魅逼人。
燕十八眼睛都看直了,正好兩人在墨岩面前演戲,她也不必偽裝,直接湊上來又親了盛越一口,「小越越你長得還不賴!」
盛越抿了一下嘴唇,又低頭親了回來。
墨岩看到那些刀的時候,已經面無血色,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對死亡的恐懼讓他身子禁不住顫抖,卻見盛越和燕十八居然拿著刀,旁若無人地開始親吻,親著親著興致來了,抱到了一起……
「先幹活。」盛越先放開了燕十八,「其他的,晚點再說。」
燕十八面色緋紅,「嗯」了一聲,又覺得聲音不對勁,清了清嗓子,看向墨岩,「開始吧!」
……
等燕十八和盛越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已經是晚飯時了。兩人都換過衣服,看起來心情頗佳的樣子,氣色極好。
尤其是燕十八,居然是挽著盛越的手臂笑容滿面進來的,讓大家都覺得見鬼了。
且兩人頭上依舊戴著顧小暖送他們的花,看起來是真的很般配。如那兩朵色彩濃艷的花一樣,盛越和燕十八在一起的氣質透著張揚奔放。
「燕姑姑,你們……」姬小樹表示驚呆了,「發生了什麼?」
燕十八放開盛越,伸手揉亂了姬小樹的頭髮,「什麼都沒發生,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打聽!對了,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墨岩那廝已經去見閻王了。誰有興趣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只管來找我。現在先不說了,省得影響大家的食慾,再嚇到小孩子。」
但飯桌上,大家明顯感覺燕十八對盛越的態度不一樣了,兩人之前是真的有距離,如今倒像是刻意在保持距離,但偶爾眼神對視,火花四濺。
晚飯後,燕十八忍不住找蘇涼說私房話,「今日我看著他把墨岩的臉皮割下來的時候,突然覺得他好帥啊,尤其是玩刀的時候,我當時心跳得好快,差點忍不住把他撲倒了!」
蘇涼吐槽,「難道後來沒撲倒?」
燕十八輕咳,「後來……那當然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少只手,都怪你男人,當初下手太狠了!」
蘇涼無語,「要不你也砍只手,就跟他更配了。」
燕十八嘿嘿一笑,「開玩笑的,其實他那半條手臂,也別有一番……」
蘇涼扶額,「閉嘴,滾。我不想聽你們某些方面的情趣。」
「都是過來人,害什麼羞啊,我去找小冉冉說!」燕十八話落就沒影兒了。
是夜臨睡前,蘇涼又提起燕十八,「她跟盛越現在是真的很有激情。」
顧泠突然蹙眉,「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太平淡了?」
蘇涼立刻搖頭,「沒有,大神你不要想太多,我們多甜蜜,一點兒都不平淡。」
顧泠起身抱著熟睡的顧小暖,下床送去了隔壁正兒和姬小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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