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狀?什麼意思?」
直覺告訴阿福,這個詞蘊含著危險。
「哦,我忘了,你的年紀還小,過去應當是好人家的孩子。」
老婦人並不著急,畢竟到了這個年齡,她已經有了充分的耐心。
「所謂投名狀,就是你要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你想當殺手,自然要從殺人開始。」
鐺啷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扔到阿福腳下。
門口已經聚集起看熱鬧的人群,他們默不作聲,但卻眼神灼灼。
「殺人?」
阿福撿起匕首,雙唇緊抿。
努力鎮定的蒼白小臉,雙腿掩飾不住地顫抖,
他心臟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老婦人環顧四周,她的眼睛在幾個人身上掃來掃去,
每個人都在迴避她的目光。
「這段時間,你沒少受欺負吧。」
老婦人又抿了一口茶,她指著那個踢過他的男孩:
「我覺得他很合適。」
男孩的臉刷得一下慘白如紙,
他哆嗦地看著阿福:「你可以拒絕的,求求你,別殺我。」
阿福站在原地,挺直腰,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別無選擇。」
男孩像瘋了一樣沖他跑了過來,
伸手就想奪過他手中的匕首,
他一腳踢到阿福的小腹上,把他壓在身下,
用拳頭猛砸阿福的身體。
門口的人群發出大聲呼喝,他們的眼睛中充滿殘忍血腥:「打死他,使勁!」
「大頭,搶過刀,捅死他!」
「我賭大頭贏,哈哈!」
「我把所有錢都壓上了,大頭,拿出真本事來!」
聲音喧囂,由近而遠,
大頭的手扼住了阿福的脖子,第八書庫 .
像一條被拋到岸上的魚,阿福四肢亂登,大口呼著氣。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匕首像最軟的地方捅了過去。
一股溫熱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身體,
大頭的手失去了力氣,他趴在阿福身上,鮮血汩汩流出,地面一片鮮紅。
掰開大頭的手,把他推下去,
阿福側身咳嗽了好一陣,
那把匕首,直插在男孩的胸口。
眾人一片靜默,好幾個人面色沮喪,
只有一個人滿面喜意,把收來的錢往懷裡一揣,
人影沒入人群,瞬間消失不見。
「厲害!」
老婦人點點頭: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五點,過來上課。」
人群轟然散去,兩個手下把屍體拖走,
又用清水把地沖得乾乾淨淨,只餘下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阿福滿面青紫,渾身酸痛,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間,這回再也沒人鎖門了。
他警惕地推開門,又仔細觀察裡面,
等他看到床頭的時候,一下愣住了。
又有兩罐罐頭擺在同樣的位置,
進門關門,找了根棍子把門卡住,動作一氣呵成。
他小心翼翼走到罐頭前,
下面壓著一張破紙片,裹著兩片白色的圓形藥片。
阿福輕輕抽出紙片,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放心!」
和當時提示他別叫護士的字體完全一樣,
阿福這才放下心來
他的確餓急了,
顧不得肉湯凝固,又冷又咸,囫圇著就送進嘴裡,
連肉味都沒嘗明白,就吃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