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鬼和鍾文宇坐在一家小酒吧的吧檯上,吧檯里一名二十多歲的酒保正在幫二人調酒。
鍾文宇手指間夾著一根抽了一半的煙,接過酒保擺在他們二人面前的酒。首先拿了一杯放在李鬼面前,然後才把自己那杯拿過來。
李鬼拿過面前的那杯酒晃了晃杯中淡黃色的酒水,開口說道:「痕跡已經完全擦掉了,你身上的那個身份晶片上的定位編碼我也重新寫過了。」李鬼端起酒杯碰了碰鐘文宇放在桌面上的酒說道:「可以說,原本的你消失在了北城區。」
鍾文宇並沒有顯得很高興,而是突然問了李鬼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社會病了嗎?」
李鬼明顯愣了一下,他向鍾文宇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他不明白鍾文宇說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鍾文宇為什麼問這麼一個問題。
鍾文宇也沒有在意李鬼疑惑的眼神,自顧自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砸吧了一下嘴,一臉的索然無味。
鍾文宇喝不慣這些酒。口感巨差,完全就是一股工業酒精兌了水,然後還加了點色素的那種味道。
鍾文宇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生氣,因為這個時代的酒都是這樣,鍾文宇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我要你辦的事情,弄好了嗎?」鍾文宇問道。
李鬼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指了指這家酒吧的吧檯。
吧檯內的酒保給二人調完酒就一直在擦杯子,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打量著二人,見李鬼指了指吧檯,有些疑惑;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
鍾文宇見李鬼的動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家酒吧。
環境還不錯,但是與希望酒吧的裝修風格迥異,希望酒吧是那種,賽博朋克氛圍十足,到處都是現代化的東西,而這家酒吧裝修卻是有些復古。
沒有那麼多的燈光,只有天花板上的三盞黃色的燈光,這三盞燈的布置很講究,剛剛好將周圍的過道照的清楚,而顧客坐的位置卻是只有微弱到只能看見附近的人的燈光,十分精妙。
桌椅都是木質的,酒吧中央有著一個小舞台,可以供人上去唱歌,吧檯內的布置也十分考究,吧檯內的酒保一眼就可以看見坐在吧檯外圍所有人的情況,能保證按時給沒有酒的顧客添酒。
現在的整個酒吧就鍾文宇和李鬼在加上酒保三個人,十分的安靜。鍾文宇就喜歡這種,開個店然後自己還可以鹹魚的感覺。
鍾文宇暗自點了點頭,設計這酒吧的人是個人才,而且還有不少復古情懷。環境也可以,最讓這條鹹魚滿意的是,上班的時候可以摸魚。
李鬼見鍾文宇臉上漏出了滿意的表情笑了笑,毫不避諱旁邊的酒保說道:「這家酒吧的老闆是扳手幫的老大。這個扳手幫雖然名字有點掉價,但是下面的小弟也有四十多人,大多數都是一些靠自動施捨機過活得廢物。」吧檯內的酒保臉色開始變得不善起來。
李鬼絲毫沒有在意那個酒保的臉色,依然自顧自的說道:「當然,他們老大還是不錯的,以前是李氏財團的高層,後來好像是因為內部鬥爭被人陰了,然後踢了出來,為了謀生用在李氏內部黑到的錢開了這家酒吧,建立了扳手幫。」
酒保已經伸手握住了吧檯下的手槍,因為他感覺面前這兩個人是來搞事情的。居然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談論他們老大和幫派的事情。這TM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可是二人卻想沒看到調酒師的動作一般,還在肆無忌憚的聊著。
鍾文宇扣了扣自己指甲內的髒東西道:「好操作嗎?」
李鬼笑著將一顆手雷放在了酒吧的吧檯上,吧檯內即將抽出手槍指向鍾文宇二人的酒保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然後默默的將手中的手槍放回原處,默默的繼續擦杯子。
酒保:MMP
李鬼笑著說道:「好操作!這個幫派的人心並不穩定,平時也就是乾乾偷雞摸狗的勾當,連保護費都不敢去收,只要將他們老大幹掉,然後在操作一下,很快就能將這個幫派據為己有。」
吧檯內的酒保聽見李鬼這麼說,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他現在很想立馬去告訴自己老大,可是目光看向桌子上那顆手雷,以及鍾文宇剛剛放上來的手槍,默默咽了口口水。我慫,惹不起惹不起。
鍾文宇笑了笑問道:「那什麼時候開始合適啊?」
李鬼裂開嘴,一口大白牙十分顯眼:「現在。」
酒保一臉驚恐的看著那兩人,此時這兩人舉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酒保舉起自己的雙手,一臉難看笑容的看著鍾文宇二人,開口道:「二位冷靜,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拔槍什麼的……不安全……」卻沒有想過剛剛要不是手雷的威懾力,剛剛自己早就拔槍了。
鍾文宇笑著溫和道:「你笑起來太TM難看了,給老子把嘴閉上,漏口大黃牙你TM噁心誰呢?」
酒保;???
李鬼說道:「給你們老大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趟吧……」
酒保老老實實的給自己老大打了個電話,十幾分鐘之後扳手幫的老大就過來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這是鍾文宇和李鬼都沒有想到的,他們以為這家酒吧的老闆會是一個中年發福禿頂大叔之類的。
酒吧老闆神色明顯的不太好,但是也說的過去。自己在家裡呆的好好的,突然有人上門找麻煩,這事兒擱誰那都沒有好臉色。
酒吧老闆走到鍾文宇和李鬼二人面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這二人。
此時的酒吧內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消失,鍾文宇和李鬼倆人在吧檯外喝的不易樂乎,可是吧檯內的酒保臉色卻是一臉便秘,因為鍾文宇二人喝的是茅台,而且桌子上還有一個拔掉了保險銷的手雷,不過這個手雷的激發裝置上面壓著一個硬幣,剛剛好按住保險,沒有讓它引燃。
可是鍾文宇二人喝酒是那種時不時用杯子用力砸一下桌面的,那每一次杯子與桌子的親密接觸發出的響聲,仿佛次次都敲擊在酒保的心尖兒上一樣。他就沒有一秒鐘不擔心那枚小小的硬幣被面前這兩個B給敲桌子敲起來,等老闆來的這幾十分鐘就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TM誰見過去酒吧喝酒還TM自帶酒水的?自帶酒水就算了,你們倆喝酒的時候能不能把吧檯上面那顆該死的手雷拿走啊!!不拿走也沒關係,可是你們好歹也把保險銷插上啊混蛋!就你們這麼砸桌子,萬一硬幣飛起來了,TM都得死!你們TM不要命我TM還要啊!
酒保的內心瘋狂咆哮著,可是表面上卻是滿頭都是汗,靠在酒柜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