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姆看著枕著自己的胳膊躺在地上的鐘文宇,眨巴了一下眼睛。
隨後「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行吧,那你腿不麻了之後快點過來哦。」蕾姆俏皮地笑著說道,仿佛兩人之間的那些小矛盾已經在蕾姆這一笑里煙消雲散。
「去吧去吧。」鍾文宇有些牙疼地說道。
蕾姆彎腰撿起放在地上的武器之後就蹦蹦跳的離開了,臨走前還給了鍾文宇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
等蕾姆的背影消失了之後,鍾文宇才倒吸一口涼氣。
「哦!吼吼~操!」
這會兒的鐘文宇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快變成一塊木頭了,整條腿裡面感覺都是彈珠在跳來跳去。
有些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大腿,鍾文宇欲哭無淚。
如果沒有穿外附式裝甲的話,鍾文宇還可以用一個老辦法,就是用一根手指用力點住發麻的部位,這樣可以快速減緩麻痹的感覺,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是鍾文宇覺得還是挺有效的。
但是現在他就只能等著這種極其難受的感覺慢慢消失。
麻痹了好一陣之後,鍾文宇才感覺自己的兩條大腿逐漸恢復了知覺,費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鍾文宇不經踉蹌了一下。
沒辦法,現在腿還是麻麻的。
等鍾文宇回到臨時營地的時候,蕾姆已經開始向士兵們講述裡面的具體情況了。
等到鍾文宇坐下來打算聽聽裡面的情況的時候就懵逼的發現,他們居然講完了。
不是,我鍾文宇就這麼不受待見嗎?我才來你們就都講完了?我鍾文宇不要面子的嗎?
見鍾文宇一臉懵逼的樣子,蕾姆笑了笑又重新給鍾文宇說了一遍她在裡面發現的東西以及大致經過。
鍾文宇聽完之後看著李秋霖問道;「秋霖,你怎麼看?我們這算是任務完成了回去交差還是想辦法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李秋霖見鍾文宇這麼問自己,想了想說道;「目前我們只知道手合會手裡面有著大量的納米機器人,但是我們並不知道這些納米機器人是從什麼地方弄出來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進去看一下比較好。」
聽到李秋霖的話之後鍾文宇看向蕾姆,示意她講一下那裡面的情況。
蕾姆點頭說道;「我因為各種原因被辦法控制納米機器人靠近中心位置,裡面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們暫時無從了解,但是目前從我們已知的情況來看,敵人的帳篷中心位置應該是有什麼儲存納米機器人的地方或者是製造納米機器人的器械。
不然根本解釋不清楚我們明明已經將工廠給炸了之後敵人的工廠里還有難以計數的納米機器人。
而這點也一等程度上證明了敵人在外面的工廠可能只是個幌子,我們上次的任務並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
隨後蕾姆將她通過納米機器人收集到的情報都發給了李秋霖。
這裡面包含了工廠內目前所有的人員數量,小隊的巡邏軌跡,以及被爆炸摧殘過後工廠目前的地形地貌。
李秋霖仔細看了一會兒後向鍾文宇問道;「現在我們的目標就是只需要知道那個帳篷裡面具體有什麼就行了吧?」
鍾文宇點頭回道;「這次我們的目的就是以偵查為主,只要知道了裡面有什麼之後任務差不多就算是完成了。」
李秋霖看著這些資料開始不斷的記錄和分析,半晌之後他才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對鍾文宇說道;「老大,我差不多有想法了,但是我需要確定一件事情。」
隨後李秋霖看向蕾姆問道;「嫂子,你在敵人納米戰士體內的那些納米機器人是只能殺了他們還是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他們?」
「是可以控制他們,但是控制他們對於納米機器人的能量消耗極大,大約五分鐘左右就會將他們體內納米機器人存儲的能量全部消耗完,這還得建立在沒有劇烈運動的前提下。」
李秋霖點了點頭,隨後又在蕾姆發給他的地形圖上畫出了不少的線條。
將所有準備做好了之後李秋霖抬起頭看向鍾文宇。
鍾文宇眨了眨眼睛無辜道;「你看我幹嗎?現在這裡你是指揮官,你自己安排就行。」
李秋霖心裡腹誹道;你這麼一個大人物坐在這,我干點什麼不得找你匯報一下?不然你以後給我穿小鞋我怎麼辦?
但是便面上卻是笑著點頭開始對著自己的隊員安排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鍾文宇那堪憂的情商蕾姆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直接在鍾文宇懵逼的眼神中把他強行拖走了。
走之前蕾姆對李秋霖歉意一笑說道;「你們說完了之後把計劃和我說一下就行。」
李秋霖對蕾姆感激地點了點頭。
沒辦法,鍾文宇這麼一個自己領導的領導的領導在這裡,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和平時訓練自己手下一樣揮斥方遒。
鍾文宇雖然什麼都沒有干,但是他身份給李秋霖的壓力太大了。
鍾文宇被蕾姆拉出來之後十分不解地看著蕾姆問道;「丫頭怎麼了?」
蕾姆無奈地看了鍾文宇一眼之後將剛剛的情況和他解釋了一遍。
鍾文宇聽後看向蕾姆十分認真地問道;「丫頭,我情商真的這麼低嗎?」
蕾姆認真點頭。
鍾文宇;……
……
十多分鐘之後,蕾姆和鍾文宇就收到了李秋霖的作戰計劃。
兩人看完了之後都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回到營地之後就找到了李秋霖開始進一步討論細節。
鍾文宇指著地圖中工廠正門口的一個圈皺眉道;「正面強攻會很容易出現傷亡,而且你們身上的外附式裝甲在敵人的火力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我不建議前期就直接堵在門口打。」
說實話,鍾文宇是從心裡覺得李秋霖提出的這個計劃幾乎是完美的,但是裡面有一段逼迫敵人轉移的方法風險實在太大,而且戰場上局勢複雜,鍾文宇真的沒有信心說這些人身上的外附式裝甲可以那麼全面地保護好他們。
而且鍾文宇在鍾文宇的想法裡,自己將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出來,就要將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回去。
見到鍾文宇這幅反對的樣子,李秋霖笑著寬慰道;「老大,打仗哪能有不死人的?
而且我們在出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誰死在戰場上,那就只能是他自己自認倒霉。
我們不但不會哀悼他,反而會找機會在他屍體上吐口唾沫。」
李秋霖的話也讓在場所有士兵都笑了起來,紛紛對著自己的戰友說要多吐幾口,甚至還有個黑白相間的傢伙聲稱要墳頭蹦迪什麼的,被一眾人圍起來打了一頓。
鍾文宇卻沒有管嬉笑打鬧的眾人,而是對著李秋霖認真說道;「我不在的時候我管不到,現在你們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們死不了!閻王來了也沒用!我說的!」
隨後鍾文宇拍了拍有些發愣的李秋霖的肩膀說道;「這個一段計劃就取消吧,我們到時候吧門口的守衛全部殺了立馬就撤,留在那裡風險太大了,而且敵人比我們著急,沒必要拿命去填。
我和蕾姆再商量一下我們今天晚上的行動方案。到時候是什麼方法我再告訴你。」
李秋霖無奈地看了鍾文宇一眼,隨後點頭回到了他隊員們圍坐在一起的地方。
真正體虛自己下屬的領導怎麼可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手下犧牲?況且還是李秋霖這種每天都和自己手下生活在一起的基層指戰員,對於自己的手下那真的就像是在對待自己兄弟一樣。
他也和鍾文宇一樣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在戰鬥中犧牲,但是同時他也知道,戰爭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不死人的那就不叫戰爭了,那特麼叫屠殺。
就算是上次的戰鬥,他們一百五十人把敵人一隻一千人的部隊打掉了將近兩百人。
但是那也是建立在外附式裝甲提供的強大防禦力,以及突然的伏擊讓敵人沒有反應過來的這種大優勢下打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參考價值。
所以李秋霖覺得鍾文宇雖然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是做事情有些太過極端,而且十分的理想主義。
對於自己在李秋霖心目中的形象,鍾文宇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鍾文宇也不會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在意的人,至於其他人?
你怎麼看我關我屁事?
此時的鐘文宇正盤腿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投影出了一副納米機器人工廠的地圖,上面敵人的數量以及行動軌跡都已經標註了出來,十分的詳細。
唯有工廠區中心位置的那個大帳篷里是一片黑色的戰爭迷霧。
此時蕾姆手上拿著一包自熱食物鍾文宇面前,也和鍾文宇一樣盤腿坐在鍾文宇對面。
見到鍾文宇還是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他面前的投影屏幕上,蕾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呆子抱著自己過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現在又因為任務的原因心思全部都放在了任務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餓了。
要不是自己的外附式裝甲里有專門檢測這個呆子身體數據的軟體,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呆子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只見蕾姆直接將自己手裡的食物穿過空中的投影,送到了鍾文宇面前。
原本好好的投影裡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手甲,手甲上還拿著一包自熱食物。
這突然的變化自然是嚇了鍾文宇一大跳,不過看清楚了這個手甲的主人之後鍾文宇就恢復了過來。
接過蕾姆手裡的食物,鍾文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面說道;「坐那麼遠幹什麼?來這裡坐。」
蕾姆卻沒有坐過去,而是雙肘放在自己膝蓋上,兩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對鍾文宇說道;「哥哥,剛剛你不應該那麼說的。
你說的這種話會讓李秋霖他們感覺你是在說大話,而且會讓他們有一種你太過理想主義的感覺,到時候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鍾文宇見蕾姆這幅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伸出爪子輕輕捏了捏蕾姆的鼻子。
等到蕾姆不難煩,將鍾文宇的爪子打開之後鍾文宇才說道;「我有這個信心做到我對他們說過的事情。」
蕾姆歪頭道;「可是他們又不相信你有能力做到你說的事情。」
鍾文宇還想解釋一句,就被蕾姆打斷道;「哎呀,我不是怪哥哥,我的意思是以後哥哥就不要在這些人面前說你以後會怎麼樣,不是有那麼句俗語嘛,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哥哥以後等做了之後才有信服力嘛。」
鍾文宇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一本正經教自己做事的丫頭,心裡莫名的卻是暖暖的。
「好的吧~~」
最後鍾文宇在蕾姆的眼神攻勢下只能無奈地答應了她。
「對了關於今天晚上的行動……」鍾文宇將蕾姆的話記在心裡之後突然又想到了今天晚上的行動。
不過又被蕾姆打斷了。
「你先把你手裡的東西吃完在考慮別的事情。」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還在冒著水蒸氣的自熱食物,鍾文宇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傳來的飢餓感。
也顧不得在說什麼,鍾文宇直接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蕾姆嘴角帶笑地看著鍾文宇狼吞虎咽,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鍾文宇的頭髮。
鍾文宇也不在意,就任由蕾姆像是揉小孩子頭一樣揉著自己的頭髮,繼續吃東西。
……
凌晨三點十一分。
夜幕籠罩下,一眾黑影快速地在樹林裡悄無聲息前進,只留機械關節運動的聲音在樹林中迴蕩。
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打開了光學迷彩的蕾姆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手中狙擊槍的槍口遙遙指向納米機器人工廠的一個門衛。
「就位。」李秋霖略帶著喘息的身影在蕾姆的耳機中響起。
隨後就是一連串的就位響起。
蕾姆將自己的食指放在了扳機上,准心指向了一個指揮官打扮的人。
「滋~碰!」
輕微的槍聲響起,但是在這漆黑的夜裡,一道突兀紅色得光柱卻是極其顯眼。
這道光柱直接打碎了那個指揮官打扮的守衛的腦子,劇烈的高溫直接將他脖子上的肉都燙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