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雷霆萬鈞,震耳欲聾。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電蛇橫空,暴雨滂沱,一名倒霉的青年被雷電當街劈中,從此銷聲匿跡。
……
「嘶,要爆了!」
朱剛烈的頭很疼,就像是中風一樣,宛如千百根銀針在扎,疼痛猶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來,連綿不絕。
睜開雙眼,朱剛烈漆黑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縷心悸。
那一夜,天譴突至,雷電加身,粉身碎骨的感覺讓朱剛烈至今記憶猶新。
「我沒死嗎?」
清醒過來的朱剛烈腦袋微微一偏,表情疑惑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間破舊的木屋,打造木屋所用的木頭已經黑化腐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上面已經生出了青色的黴菌,整體上髒亂不堪。
簡陋的木屋四面透風,一股腥臭之氣順著灌進來的清風鑽入朱剛烈的肺腑,令朱剛烈的鼻腔瘙癢難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在朱剛烈的身下,平鋪著一堆枯黃的野草,野草上的毛刺刺得朱剛烈渾身不怎麼舒服。
朱剛烈掙扎著想要站起,脫離草堆,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腦袋以外,其他部位均無法動彈。
低頭望去,朱剛烈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幾道草繩所束縛,勒的死死的,甚至連皮膚表面都已經開始充血了。
令朱剛烈驚駭欲絕的並不是自己被綁得充血的手腳,而是自己的手和腳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個胖乎乎,並且長滿了黑毛的豬蹄。
「這......這不可能,一定是我在做夢,我還沒醒,怎麼可能變成一頭豬,生前被雷擊也就算了,死後還投胎成野豬,這還有天理嗎?」
朱剛烈大驚失色,豬臉一陣慘白,渾身上下顫抖不止,無法接受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頭野豬。
在豬窩上軟癱了良久,朱剛烈這才逐漸適應了自己投胎成一頭野豬的事實。
「莫非自己這麼快就已經投胎了,投了畜生道,這輩子投胎成了一頭野豬,這不對啊,我的智商怎麼還在線。」
思來想去,朱剛烈想不通其中的緣由,或許自己喝的孟婆湯摻了水,這是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解釋。
自我安慰了一陣,朱剛烈開始想辦法掙脫草繩,朱剛烈可不想被豬圈的主人養肥後殺了吃肉。
奈何草繩綁得太緊,任朱剛烈如何掙扎,始終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一陣吵雜的人聲傳入朱剛烈的耳中,緊接著,兩道人影出現在了朱剛烈所在的豬圈外。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兩道人影帶著一股煞氣,來到了朱剛烈面前。
看其穿著打扮,正是此間豬圈的主人,兩名地地道道的村民。
其中一名體型稍微魁梧的壯漢一腳踢在了朱剛烈的豬腹上。
「嗷嗚」
朱剛烈哀嚎一聲,身體因為疼痛而有所痙攣,四肢一抽,顯得痛苦之極。
「呵!還沒死,某還擔心將這頭野豬給餓死了,看來是白擔心了一場。」
魁梧壯漢嘴裡嘀咕了一句後,伸手拿住朱剛烈的四肢,手臂一抬,將朱剛烈抗在了肩上掂了掂,隨後大步朝著豬圈外走去。
被魁梧壯漢抗在肩上,朱剛烈雖然不知道這兩人要將自己帶往何處,但本能的感覺到這兩人不懷好意,開始拼命的掙紮起來,嚎叫著在魁梧壯漢的肩上一陣亂蹬。
朱剛烈的不老實立即引起了另外一名男子的反感,只見跟在魁梧壯漢身後的那名男子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
「畜生,老實點!」
喝罵了一句後,這男子輪起拳頭,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朱剛烈的腦門上。
被男子揍了一拳,朱剛烈頓時覺得自己眼冒金星,一陣眩暈感襲來,識相的立即停止掙扎,宛如一條死狗般,癱在了魁梧壯漢的肩上。
「二弟,下手輕點,好不容易才抓到,可別打死了,死了可就沒作用了。」
魁梧壯漢感覺到肩上抗著的朱剛烈不在掙扎,擔心自己的二弟出手太重,將朱剛烈給一拳錘死,趕緊出言提醒了一句。
「哥,你放心,這畜生精著嘞,我下手有分寸,你看這不就老實多了。」
男子笑呵呵的解釋了一句。
癱在魁梧壯漢的肩上,朱剛烈不在盲目掙扎,若是繼續反抗,少不了受頓皮肉之苦,劃不著。
朱剛烈微微抬起腦袋,眼珠輕輕轉動,偷偷的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座樸素的村莊,村中住著約莫二三十來戶人家,整個村莊坐落在一塊山間平地上,其三面環林,一面靠河。
而魁梧男子行走的方向正是村子旁邊的那條大河。
河岸的一處高地上,站著一群村民,大約六七十人左右,男女老少皆有,全都神情莊重的對著河岸跪拜,口中念念有詞。
在人群前方,橫放著一張長桌,右邊放著簡陋的糕點,左邊擺放著一些果盤,中間的位置則是空著,似乎是打算放置些壓軸之物,比如說肉類。
很明顯,這座小村莊的村民正在進行某種神秘的祭祀儀式,而長桌正是祭台,祭台上放著的是貢品。
當魁梧壯漢扛著朱剛烈走過一臉莊重人群時,朱剛烈頓時明白了這群人在做什麼,是在祭祀,而自己正是祭台上最主要的肉類貢品。
思慮至此,朱剛烈有些慌了,原本以為自己是被圈養的野豬,至少還能活些時日,以朱剛烈的智商,想要逃出那個簡陋的豬圈簡直不要太容易,但目前來看,情況不容樂觀,成為祭品,只有死路一條。
魁梧壯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綁得結結實實的朱剛烈放在了祭台上,隨後從腰間拔出一把雪亮的短刀,虎視眈眈的盯著祭台上的朱剛烈。
原本以為朱剛烈會拼命掙扎,正打算一刀割破朱剛烈的喉管,但是朱剛烈卻躺在祭台上一動不動,好似一頭死豬,安靜的無可挑剔。
見朱剛烈如此老實,魁梧壯漢覺得沒必要殺死朱剛烈,多此一舉。
觀察了片刻,魁梧壯漢將短刀重新插回了腰間,隨後恭敬的退回了人群,一臉莊重的跪拜在地,口中念叨著一些朱剛烈聽不懂的語言。
沒想到朱剛烈裝死的這一舉動反而救了自己一條命,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也在暗自尋找逃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