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墜落,朱剛烈、天魔散人、杜詩雨三人身形狼狽的摔落在峽谷中的一處灌木叢中。
從地上翻身爬起,朱剛烈拍了拍身上的腐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丹海一滯,丹海內的法力盡然流轉不暢,這是法力被禁的徵兆。
原來只要一進入這座峽谷,不僅會失去御空之能,連之身法力也禁錮了,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天魔散人和朱剛烈皺起了眉頭。
仔細感應了一番,朱剛烈發現自己的肉身修為還在,肉身的防禦和力量並沒有減弱,也就是說這峽谷內的神秘力量之針對丹海內的修士所修煉的法力,多肉身無效。
想到這裡,朱剛烈將目光投向了天魔散人,而天魔散人很明顯也發現這座山谷的詭異之地,沒有了法力,天魔散人的實力瞬間跌落。
好在天魔散人本體便是天魔雷睛獸,肉身也同樣強大,自認為就算失去法力,僅憑肉身也有聖人境後期的實力,比同樣失去法力的朱剛烈和杜詩雨壓迫強大太多,並不擔心兩人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想來你們也感應到了,這峽谷有些詭異,這裡面的力量不僅能夠禁空,還能禁錮修士的法力,我等還是小心行事,最好別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就算沒有法力,吾也不是把你們能夠反抗的存在。」
天魔散人瞥了一眼朱剛烈和杜詩雨兩人,語氣淡然的警告了一句。
聞言,朱剛烈目光一閃,瞳孔深處露出一絲不屑,若是只剩下肉身之力,你這老妖怪還能在某面前稱雄,怕是不知道某的肚子有多大。
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朱剛烈倒想看看這座峽谷有何奇特之處,天魔散人可是最好的問路石。
至於杜詩雨則是目光漠然的看了一眼天魔散人和朱剛烈,對於天魔散人的話並未放在心上,像是看淡了一切。
將峽谷四周打量一番後,天魔散人轉身對朱剛烈詢問道:
「你可曾記得此地?」
聞言,朱剛烈佯裝疑惑,撓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臉上露出一副陌生的表情。
「主人,這裡某不曾記得,料想那傳送陣是直接將某傳送到了這峽谷深處,不如我們去前方看一看,或許某會有些印象。」
朱剛烈提議道。
聞言,天魔散人點了點頭,十分無恥的對朱剛烈吩咐道:
「你在前面探路,去這峽谷內部瞧一瞧。」
聽到天魔散人的吩咐後,朱剛烈表面上十分恭敬的回應了一句,心中將天魔散人的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深吸一口氣,朱剛烈率先走向了前方的峽谷,天魔散人和杜詩雨則跟在朱剛烈的身後。
三人一前一後,緩緩朝著山谷深處邁進,越是向里走,朱剛烈越感覺有一種心驚肉跳的不詳之感,仿佛這峽谷深處隱藏著一個恐怖的惡魔,一身精血不有自主的沸騰了起來,脫體而出。
伴隨著三人的繼續深入,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連天魔散人也深深皺起了眉頭,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之色。
至於杜詩雨似乎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臉上帶著的冷笑越來越明顯。
不過在聖樹的誘惑之下,天魔散人並沒有打退堂鼓,而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朱剛烈的身後,朝著峽谷深處邁進。
越是靠近峽谷深處,死亡之氣越來越重,無數妖獸以及修士的屍骨鋪滿了整個峽谷,這些骸骨當中有些骸骨還殘留著主人身前的強大氣息,骸骨上神光熠熠。
見狀,朱剛烈和天魔散人越走越心驚,因為這些骸骨中不乏有天道境的存在,並且數量還很多,由此可見這座峽谷的兇險程度不容小視。
見到數量如此眾多的高級骸骨,天魔散人眼中精芒一閃,伸手揮出一道靈光,將這些散落在地的骸骨統統收入囊中。
見到天魔散人的動作後,朱剛烈似乎明白了天魔散人的打算,估計這些高級骸骨能夠用來煉製人骨飛舟,提升人骨飛舟的品級,不然天魔散人怎麼會耗費精力來收集這些高級骸骨。
峽谷中的骸骨幾乎無窮無盡,一路走走停停,通過觀察天魔散人臉上的表情,朱剛烈便知道此行天魔散人收貨頗豐,這些骸骨對人骨飛舟的煉製很有幫助。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後,朱剛烈三人有驚無險的穿過了堆積如山的骨靈來到了無名峽谷的深處。
這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也沒發現任何生靈的蹤跡,朱剛烈估計無意闖進峽谷的生靈被峽谷中的死亡之氣侵蝕成了一具具骸骨,這恐怕也是眾多骸骨形成的原因。
「豬奴,之前你可有見到這些白骨?」
天魔散人目光一沉,語氣不善的發問道,之所以會這麼問,因為這峽谷內充滿了一片死氣,不像是有生靈存活的樣子,更不用說是聖樹了,就連草木都是死氣瀰漫,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樣。
眼見著即將走到峽谷的盡頭,天魔散人卻再次發問,朱剛烈心知這一次恐怕不好糊弄了,因為這峽谷深處儘是骸骨,哪有一點聖樹生存的模樣。
沉默片刻,朱剛烈目光一閃,一改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樣,身上氣息陡然轉變,一股兇殘、暴虐,睥睨天下的氣勢沖朱剛烈魁梧的妖軀上散發而出,與往常的形象相比,有著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這種變化不僅讓天魔散人大吃一驚,就連自認為對朱剛烈比較熟悉的杜詩雨也驚訝萬分,原以為朱剛烈這頭野豬妖只是心思深沉,不甘為奴的主,卻沒想到朱剛烈身上還有如此兇殘嗜血的氣息,給人一種血海狂魔的感覺。
「哦!之前有沒有這些白骨,某怎麼會知道,這事你得問她。」
只見朱剛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杜詩雨,語氣淡然的開口道,不帶一絲恭敬之意。
聞言,天魔散人目光一沉,厲聲道:
「豬奴,你這什麼意思?莫非聖樹之事乃是無中生有,是你誘騙吾來此的手段。」
天魔散人剛要質問,卻忽聞一聲暴喝傳來:
「閉嘴,老東西,在敢叫某豬奴,某生吞了你。」
只見朱剛烈魁梧的妖身一晃,純肉身之力猛然爆發,粗壯的後退在地面蹬出一股深坑,身軀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瞬間出現在了天魔散人面前。
一個豬毛密布,砂鍋大的恐怖拳頭出現在的天魔散人的獨目瞳孔內。
見狀,天魔散人作為天道境的混沌魔獸,肉身力量不差,反應也不慢,悶哼一聲,同樣一拳迅速揮出,與朱剛烈襲來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砰!」
一聲巨響響徹峽谷,兩道人影分開,各自後退,卻是平分秋色。
感受到朱剛烈拳頭上傳來的力量並不輸於自己,天魔散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你這豬妖藏得可真夠深的。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吧!肉身力量竟然不下於聖人境後期。」
「過獎了,過獎了,與你相比,差距還不小,否則,某也不會出此下策,當處就捏死你了。」
朱剛烈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呵呵!你就這麼自信這處峽谷就能夠困住吾,還是說你相信這個女人能夠為你提供幫助,將希望寄托在這個女人身上。」
天魔散人冷笑道。
「那這就要問問她了,她可是主謀,這一切可都是她親手策劃的,無論如何,至少在這處只能使用肉身修為的峽谷中,你不是某的對手。」
朱剛烈言語之間透露出強大的自信,通過剛才試探性的一擊,朱剛烈在沒有變身的情況下能夠和天魔散人對攻一拳而不落下風,足以證明自己有能力完虐天魔散人。
這時,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杜詩雨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股鮮血,宛如點點梅花,灑落在地,身軀上陡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其修為瞬間恢復到了聖人境後期,身體像一道流光,縱身射向了峽谷深處。
見狀,天魔散人臉色一變,感應到自己設下的封印竟然被杜詩雨這個臭娘們給突破了。
自語朱剛烈心思一轉,暗道一聲不好,杜詩雨這娘們也是夠能隱忍的,直到現在才爆發,她可是唯一知道出谷方法的人,若是讓她逃了,自己可沒把握逃出這座詭異的峽谷。
幾乎是在杜詩雨逃離的一瞬間,朱剛烈腳下一蹬,緊隨著杜詩雨的身影離去。
見到兩人的動作後,天魔散人心知自己逃生的希望全都在朱剛烈和杜詩雨兩人的身上,身影一晃,速度不慢的緊隨其後。
以三人的速度,幾個呼吸後便來到了這處峽谷的盡頭,朱剛烈疾馳的身影一頓,只見杜詩雨正站在峽谷盡頭的一處祭壇前,嘴角帶血,面色猙獰的念叨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咒語,狀如瘋魔,似乎在召喚者某種可怕的存在。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整個祭壇四周被一股濃烈的死亡之氣所籠罩,壓的眾人幾乎無法喘息。
「不好!這娘們以自身獻祭,在召喚某種恐怖的存在,趕快阻止她,否則,我們兩個都逃不了,命喪於此。」
天魔散人怒喝一聲,來不及解釋太多,身影一閃,率先朝著祭壇前的杜詩雨殺去,想要打斷杜詩雨的獻祭儀式。
聞言,朱剛烈心知此時不是對付天魔散人的最佳時機,通過這獻祭儀式泄露出來的氣機,杜詩雨所召喚的某種東西實力恐怖,絕不是朱剛烈目前能夠對付得了的。
在天魔散人提醒的一瞬間,朱剛烈也同樣殺向了祭壇前的杜詩雨。
一股濃烈的死亡之氣從祭壇中心湧出,環繞在杜詩雨的四周,將杜詩雨的身體托到了祭壇之上,漂浮在空中。
而朱剛烈和天魔散人的身影剛觸碰到祭壇,便被一股無形的死亡之氣崩飛,身軀倒射而歸,砸落在祭壇下方。
朱剛烈目光驚駭的從滿是骸骨的地面翻身爬起,只見自己剛才與祭壇上那股死亡之氣觸碰的手掌已經枯萎,宛如一根乾柴,手掌上所蘊含的生機在一剎那被那股死亡之氣吞噬殆盡,並隱隱朝著手臂蔓延。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朱剛烈的丹海中,原本沉睡的小果樹身一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草木之精,湧向了朱剛烈的手臂,將準備蔓延到朱剛烈手臂上的那股死亡之氣給重新逼迫回去,卻始終無法將其驅逐出朱剛烈的手掌,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僵持在了朱剛烈的手腕之處。
「好厲害的死亡之氣,其中蘊含著死亡法則之力,小豬豬,這次恐怕危險了,能夠散發出死亡法則之力的恐怖存在,不是你我目前能夠抵擋得了的。」
小果的聲音在朱剛烈的腦海中響起,隱隱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
聞言,朱剛烈心中一沉,抬眼看向了同樣被死亡之氣侵蝕的天魔散人。
這天魔散人倒也果斷,見死亡之氣已經蔓延到了手臂之上,當機立斷,揮手成刃,咬牙將自己的右臂其根斬下。
其砍斷的手臂滾落在地,手臂上的血肉瞬間消失,當場化作了一根晶瑩剔透的骸骨。
一道死亡之氣宛如靈蛇般從手骨中鑽出,飛回了祭壇。
將手臂斬落,保住一命的天魔散人心有餘悸的將目光投向了同樣身中死亡之氣的朱剛烈,見朱剛烈竟然還有能力抵擋死亡之氣的侵蝕,頓時驚駭欲絕。
「這......怎麼可能?」
便在這時,只見被死亡之氣環繞的杜詩雨臉色蒼白的看向祭壇下方的天魔散人和朱剛烈兩人,目光中透露出強烈的仇恨,幾乎快要凝聚成實質。
「哈哈!你們兩個今天一個都逃不了,全都要死在這裡,死在這,連輪迴的機會也不會有了,師弟,你可以安息了,師姐這就為你報仇。」
杜詩雨渾身死亡之氣環繞,面色猙獰的看著兩人,瘋狂的笑道。
「杜詩雨,你這樣的做法可那就不太厚道了,你我本事同盟,聯手對於天魔散人這個老妖怪,現在怎麼出爾反爾,連某也要算計,某自問可沒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侮辱你,讓你生小怪獸的可是這個變態的老妖怪,與某何干?」
朱剛烈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杜詩雨,只要你現在放棄祭祀,吾對著道心發誓,定然不會為難你,替你取出體內的妖元之精,放你離去。」
天魔散人目光一閃,對杜詩雨承諾道,做最後的掙扎。
「呵呵!是嗎?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們兩個統統都要死,我苟且偷生這些年。受盡屈辱,等的就是今天這一日,以你為我還會放過你們,別做夢了,現在祭祀已經啟動,誰也阻止不了,只有死亡才能結束。」
杜詩雨厲聲解釋道。
眼睛微微一眯,朱剛烈將杜詩雨給的傳送玉符給拿了出來,至於另外一枚早已經被朱剛烈偷偷設置在了峽谷之外。
「那麼,你口中所說的這對玉符也是無中生有了,根本不具備將某瞬間傳送走的能力。」
朱剛烈將玉符在手中拋了拋,沉聲問道。
「呵呵!當然,我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你們死在此地,又怎麼可能會將生的希望留給你,是你太天真還是我太蠢。」
「這麼說來,你是打算與我們同歸於盡了,你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事已至此,朱剛烈試探的問了一句。
「離開?為何要離開,自打師弟死掉的那一刻,我就不打算活下去,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現在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了,你當我為何引誘你們前來這裡,因為這裡乃是死亡之骨,是絕地,除了死亡,沒有人能夠離開這裡。」
「雖然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但是能讓你們徹底覆滅,這就足夠。」
話音一落,只見更多的死亡之氣仿佛打開了閘門的洪水猛獸,從祭壇上湧出,而被死亡之氣籠罩的杜詩雨,其身體好似脫水了一般迅速枯萎,幾個呼吸間便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形如老叟,頭髮雪白,面容與萬年老樹的樹皮一樣褶皺,一身生機斷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