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就是這樣,先賞它一千八百遍業火洗禮,馬上就老實了。」
看見那塊破石頭被燒的嗷嗷叫,鱷主頓時露出了舒坦的表情。
「啊……舒服了。」
就該這樣,甭管它是什麼東西,拿到手第一時間,一定是先把它燒老實了。
不然鱷主渾身不得勁。
「救命啊,殺生了,有沒有人管啊?」
石劍那哀嚎聲迴蕩在洞天之中,林逸聽著頓時一陣心疼,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隨之緩緩轉過身去,離開了洞天。
「啊……這樣就舒服多了!還是我比較善良,聽不得這種慘叫聲。」
山洞外,林逸一聲感嘆,莫名的為裡面的可憐傢伙感到心疼。
他實在是,太聖母了。
見不得這種聲音,每次聽到都渾身難受,所以還是不要聽了,直接把場地讓給葉秋。
讓他盡情的折磨吧。
畢竟,當年他也是受了那塊小石頭不小的折磨,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嗯?你們在做什麼?」
剛走出後山,林逸便看見滿山的侍女各自忙碌著,搬著各種水果美味佳肴往樓閣而去。
蘇婉清在全程指揮著,忙的不亦樂乎。
彩衣上前解釋道:「閣主,這是小姐讓我們準備的,畢竟是小閣主第一次回來……」
話沒說完,林逸便打斷了,道:「撤了吧。」
「不能撤!」
話音剛落,蘇婉清便上前說道:「秋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是我給他準備的洗塵宴,為什麼要撤?」
林逸瞥了她一眼,有些無語,嘴角扯了扯,還是說道:「我的傻妹妹,你還不明白嗎?他不會吃的,更不會接受你給的任何補償,你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蘇婉清一恍神,臉色略顯苦澀,十分沮喪道:「我當然知道……但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就算他不肯吃一口,我也不能不準備……」
「我不奢望他能原諒我,只要他能安靜的陪我吃一頓飯,我這個當娘的,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難道,連這個簡單的願望,都如此奢望嗎?」
「哎,隨你吧!」
搖了搖頭,林逸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
她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林逸也沒有辦法,他深知葉秋的脾性。
他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已經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了,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他甚至都不可能出現在聽潮劍閣。
蘇婉清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秋才緩緩從山洞之中走出來,見他出現,蘇婉清立馬激動的跑上去。
「秋兒,你累了吧?餓不餓啊?娘給你準備了好酒好菜,你要不要吃點?」
看著她噓寒問暖,一副生怕刺激到葉秋,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葉秋怔了怔,掃了一眼閣樓中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
曾幾何時,他也曾盼望過,一家人能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眼前這一幕,何曾不是當年他遙不可及的夢。
只可惜的是,他在王府這麼久,這樣的畫面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到此為止吧!我不需要你們為我準備什麼,更不需要你們假仁假義的噓寒問暖。」
「倘若你們心裡真的有愧疚,就不要來打擾我,這便是你們對我最大的彌補。」
說完,葉秋微微側身便走了,只留下蘇婉清愣在原地,一時間難以回神。
嘴裡還在不斷呢喃著葉秋剛才的那幾句話,眼角的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沒想到,葉秋的心被傷的如此之深,哪怕她都已經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微的哀求了,葉秋都能無動於衷。
「站住!」
正當葉秋準備離開之時,蘇婉清突然一聲呵斥,叫住了他。
當葉秋以為她會因此而生氣,開始譴責自己的時候,蘇婉清卻露出了慈愛的表情。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雪絨貂遞給葉秋,輕語道:「天涼了,這是娘親手給你縫的衣服,你拿上吧……有時間多回來看看,這裡……也是你家。」
「不管你心裡怎麼怨恨娘,娘都不會怪你,只要你能好好的,娘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她那真誠的眼神,以及手裡的那一件雪絨貂,葉秋嘴角一抽。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臨走了給他來一出,慈母手中線的戲碼?
此刻的雪絨貂在葉秋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這更像是一種道德的譴責。
「莫名其妙。」
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葉秋不需要,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心情陪蘇婉清在這演什麼母子情深的戲碼,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時間有限。
要知道,此刻的寒江城,還在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呢,他必須在寒江城被破之前,把這些事情做完。
否則……等待那一城百姓,以及千萬讀書人的命運,將會是無盡的噩夢。
在蘇婉清期待的眼神當中,葉秋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聽潮劍閣的山頭。
直到他徹底消失後,蘇婉清才緩緩收回心神,看著手裡的那一件雪絨貂,滿是苦澀之情。
這件雪絨貂,是她花費了一年的時間,一針一線親手縫的,裡面不知蘊含著多少她對兒子的思念。
奈何,葉秋沒有領情,此刻對蘇婉清內心的打擊無比的巨大。
見她神情如此恍惚,林逸最終還是於心不忍,緩緩走了出來,道:「給我吧。」
此話一出,蘇婉清頓時內心一喜,她知道……現在唯一能和葉秋說的上話的,只有林逸。
若是他開口,葉秋絕對不會拒絕,當下喜極而泣,將雪絨貂交到了林逸的手中。
還沒等她感激,林逸緊接著又道:「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從你們決定把他遺棄在離陽開始,便註定了他……一生的漂泊。」
「你與其在他身上浪費精力,倒不如想想清兒的事情,或許他更需要你的關心。」
此話一出,蘇婉清眼神瞬間閃過一絲驚慌,神情無比緊張道:「清兒?他怎麼了,你告訴我,他怎麼了。」
在聽到有關於葉清的消息,蘇婉清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出現的驚慌失措。
看著如此驚人的反差,林逸搖了搖頭,道:「哎……作孽啊。」
本是一門雙至尊的開局,林逸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玩成這樣的?
好端端的兩個兒子,直接被他們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一個比一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