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立繼續敘說道:「雖然我聽出了高齊言語中的意思,但我沒有挑明,直到有一天,高齊和錢芸爆發了最大一次衝突。」
「那次他們幾乎將我和錢芸住的房子所有貴重東西都砸碎了,甚至錢芸拿刀逼迫高齊,說給他三天考慮,三天後要麼和其老婆離婚,要麼她去找其老婆挑明一切!」
「爭吵過後,高齊臉色鐵青的離開了,他出門後不久就打電話給我,讓我陪他去喝酒。」
「那一次喝酒,他沒有選擇人多的酒吧或者KTV,而是選擇了一家幽靜的酒店,他要了一個包廂,並且將所有服務員都支開了。」
「我一看那個架勢,就明白了其意圖,他下決心要殺錢芸了。」
「果然,在我們喝了幾杯酒後,他就開始敘說其難處,以及後悔和錢芸在一起了,並說自己絕對不能離婚娶錢芸。」
「最後他看著我,說出了其真正意圖,他想我幫他除掉錢芸,並說只要我幫他,他會給我最好的發展前途。」
杜邦立說到這,就嘆了口氣。
「我是來自農村,如果我不答應高齊,以他的手段和實力,我在四院是萬萬待不下去的,如果被開除,我一切都完了。」
「我在考慮時候,高齊臉色猙獰的盯著我,他那表情我一輩子都記得,就像是一頭髮瘋隨時擇人而噬的野獸,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非答應他不可。」
杜邦立又嘆了口氣,表情十分的無奈。
沈木和蕭若舞明白,杜邦立這副態度,一方面是想博取自己二人同情,減輕他作案主觀惡性,從而為將來審判減輕罪責。
但二人同時也明白,杜邦立雖然沒有參與具體殺人行動,不過錢芸和唐如龍二人先後被殺害,跟他都有關係。
雖然他是從犯,但判決恐怕也不會輕。
另一方面,他是不是真的有悔罪想法?恐怕此時此刻也有,具體多少就沒人清楚了!
沈木看著杜邦立問道:「因此你就答應了高齊,說幫他殺錢芸?」
杜邦立苦笑一聲:「我之所以答應高齊,幫助他殺人,另一個原因是我也想發達,老家的人提到我都以我為傲,但我卻知道我是個什麼都不是的玩意,如果不想讓我父母和家人失望,這次是個機會,只要答應高齊,我前途就有了!」
蕭若舞這時插話道:「所以你為了面子和虛榮,為了一己私利,就助紂為虐,殺害了錢芸?你有沒有想過錢芸的父母?」
杜邦立嘆了口氣:「我雖然和錢芸沒有感情糾葛,但畢竟待在一起生活過,她父母不知我們的關係,對我不錯,我對他們有愧疚,所以在錢芸死後,我送去了五萬塊錢。」
沈木二人一聽,就感覺有些意外,他們在錢芸父母那兒知道杜邦立在錢芸死後給了他們五萬塊錢。
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高齊心懷愧疚,所以讓杜邦立轉交給錢芸父母五萬塊生活費。
現在聽杜邦立所言,這五萬根本不是高齊給的,而是他杜邦立給的。
沈木沉吟了一會,就問道:「你是怎麼幫助高齊殺害錢芸的?你具體說一下你們作案全過程。」
杜邦立點點頭,繼續交待道:「一開始高齊希望我直接動手殺了錢芸,但我沒有同意,這直接動手殺人是死罪,我當然不會同意。」
「高齊見我對此態度堅決,知道再強迫也不行,他只得讓我配合他殺人……」
說到這,杜邦立抬頭看著沈木和蕭若舞,就問道:「你們知道對人催眠後,能對其植入記憶嗎?」
蕭若舞一怔,她沒有聽說過植入記憶這個東西。
「這個有人能做到?」蕭若舞就問道。
杜邦立點點頭:「高齊就能,他能將一個睡夢中的人催眠成高深度的睡眠,然後植入記憶,讓其認為夢中做了什麼事情,例如違法犯罪,甚至殺人!」
蕭若舞不禁一驚,她看向旁邊沈木。
沈木對她不禁微微搖頭,顯然即使知識廣博的沈木,對此也不是很了解。
蕭若舞想了一下,就問杜邦立:「高齊對人植入記憶,這個屬於醫學範疇嗎?」
杜邦立道:「當然是屬於醫學範疇,其實這記憶植入說起來十分神奇,但真正實施,也不是十分困難,只要讓人陷入高深度睡眠之中,就能做到。」
「但一來,這個世界能做到讓人陷入高深度睡眠之中的心理醫生寥寥無幾;二來,即使有人能做到,也不會研究所謂記憶植入,這個對病人有著極大傷害,心理醫生是幫助人,而不是害人。」
「也正因為這個緣由,記憶植入幾乎沒有人提及,書本上更是沒有。」
「但高齊為人涼薄,他研究過這個課題,甚至研究出了一些名堂,雖然還不夠完善,但卻能實際操作了!」
沈木問道:「高齊就是利用記憶植入,在他殺害錢芸後,然後將這記憶植入到唐如龍腦海中,從而讓他認為自己在夢中殺害了錢芸。」
杜邦立再次點點頭:「如果事後案子一有不對勁,高齊就能將一切罪責推到唐如龍頭上。」
「在唐如龍殺錢芸案子中,你是怎麼幫助高齊的?」蕭若舞問道。
杜邦立道:「剛才我說了,高齊研究的這個記憶植入並不完善,第一,所實施的對象必須符合一些條件,像是心理精神有問題,或者長期處於緊張不安的狀態。」
「第二個,在記憶植入後,必須要對實施對象進行加深鞏固這個記憶,說通俗點,就是在事後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對這個人進行類似於洗腦的操作,當然,這個比洗腦要厲害多了。」
沈木問道:「所以你先是幫助高齊挑選對象,又利用唐如龍諮詢,從而刺激他進一步加深『記憶』的操作?」
杜邦立回答道:「是!」
「你是如何幫助唐如龍加深『記憶』的,這個過程不會被他看破嗎?」
杜邦立搖頭道:「加深記憶也是在催眠中完成的,只需引導讓病人知道有這麼回事即可,因此病人一般不會看破!」
蕭若舞這時插話又問道:「高齊為什麼不單獨實施這些計劃?拉你加入計劃,即使你們彼此有利益需求,但不也多了一份風險?」
杜邦立回答道:「這其中原因又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