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從桌上三把鑰匙中拿出兩把,他將兩把鑰匙沖高齊晃了晃:「你說和唐如龍不熟悉,但你卻配置了他家鑰匙?」
「這把是你三年前配置的,當時唐如龍還是住在租房內,而這把是你在唐如龍被殺前配置的,是唐如龍才搬進入的新家防盜門鑰匙。」
說到這,沈木目光炯炯的盯視著高齊:「你為什麼先後兩次要配置唐如龍家鑰匙?」
饒是高齊在心理醫生,在心理博弈方面十分狡猾,但面對這種根本無法抵賴的證據,他也狡辯不了。
不過此人的確狡猾,一旦不知道怎麼回答,就索性以沉默抗拒回答。
沈木對此也不著急。
他又道:「你剛才說這鑰匙是病人無意留下的,但唐如龍先後兩次留下鑰匙?你認為這可能嗎?」
「還有,這第三把鑰匙是方舒慧租房鑰匙,唐如龍被殺,正是她報的警,你說這把鑰匙也是無意遺失在你辦公室的,是不是太巧了?」
高齊面對沈木質問,鼻子哼了一聲,仰頭看屋頂,滿臉的不屑,對問話充耳不聞。
蕭若舞見高齊到了此時此刻,仍舊囂張,不禁冷哼了一聲:「高齊,你先殺害了錢芸,然後利用記憶植入嫁禍給唐如龍,後來你們發現唐如龍有懷疑,又殺唐如龍滅口,再嫁禍給方舒慧!」
「你以為你和杜邦立所做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嗎?我明確告訴你,現在你主動交待,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最後蕭若舞又強調了一句:「包括你老婆!」
在抓捕高齊時,高齊老婆曾說過找局長李東來,但詢問到了現在,李東來並沒有露面和打電話過來,擺明了是拒絕說情。
高齊之所以拖延拒絕回答,確實是存有讓其老婆救他的想法,但到了現在,連他老婆甚至都沒到刑警隊來,說明說情肯定不順利。
蕭若舞見高齊眉頭緊鎖,她又冷笑一聲:「你老婆如果知道你和錢芸的事情,恐怕不但不會幫助你,甚至恨你,這件事傳出去,對她聲譽可影響極大。」
「所以你就不要抱著讓你老婆救你幻想了,她現在對你恐怕避之不及了!」
高齊一震,目光露出一絲茫然,但仍舊沒有言語。
沈木這時拿出杜邦立的供詞:「這是你學生杜邦立的供詞,他將你一切作案經過都交待了,包括你讓他和錢芸假結婚!」
如果說蕭若舞的話語是亂箭,讓高齊害怕恐懼,那麼沈木不斷拿出的證據就是鋼刀,一刀刀捅入其身體。
高齊緩緩低下頭,他看著沈木就道:「你們說的記憶植入我不懂,這個世界能有人懂這個嗎?你們是不是異想天開了?」
沈木和蕭若舞看著高齊一時沒有言語。
本案如果迫使高齊認罪,那麼記憶植入是否存在是一個關鍵問題。
可惜刑警隊眾人,包括涉獵知識極為廣泛的沈木對此並不了解,甚至杜邦立也是一知半解。
高齊對唐如龍和方舒慧記憶植入時,杜邦立並不在場,因此他供詞只說有這麼回事,具體過程卻說不清。
顯然高齊也清楚這點,因此他決定鋌而走險,拒絕承認懂得記憶植入。
沈木沉默了一會,就道:「杜邦立說,你研究過這個記憶植入課題?」
高齊點點頭:「我確實研究過,不過我沒有研究透徹,我不會記憶植入!」
沈木見高齊一口否認懂得記憶植入,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緩緩道:「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別忘了,當年你研究這個課題時,還有一個合伙人!」
高齊身體猛地一震。
沈木又道:「你太小看我們警方了,既然我們知道你在作案過程中使用了記憶植入,我們會不加以調查了解?」
這時旁邊蕭若舞站起身出去了。
高齊立即忐忑不安起來,不大一會,發現蕭若舞領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走進來,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
「趙靜,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齊一見走進來的女人,臉色陡然大變。
蕭若舞道:「高齊,你消息太滯後了,趙醫生回國已經半年了,她現在在江濱市開了家私人心理診所。」
說著,她對趙靜點點頭,然後扭頭又看著高齊:「你現在還準備繼續狡辯嗎?」
那個叫趙靜的女人不禁搖搖頭,微微嘆了口氣:「高醫生,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居然利用研究課題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我……」
到了此時高齊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臉色開始恐慌起來。
先前高齊態度囂張,第一個所依仗的是盼望他老婆來撈他,第二個就是不承認自己懂得記憶植入。
只要自己緊咬最後一點,警方也無可奈何。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警方棋高一著,竟然先一步找到了趙靜,如此一來,自己懂得記憶植入就無法隱瞞了。
想到這,高齊臉色猶如死人,額頭汗水滾滾而下。
「好,我招供!」
高齊胸口劇烈起伏一番後,馬上嘶啞著嗓音說道。
現在有杜邦立和趙靜證詞,又有三把鑰匙等作為證據,他馬上明白自己如果繼續抵賴完全是於事無補。
因此他立即決定招供。
高齊交待整個案件過程和杜邦立所做供詞基本一致。
像是和錢芸結識過程,以及其和杜邦立怎麼骯髒一氣,嫁禍他人等等。
唯一不同的是高齊詳細敘說了他殺人經過,以及如何利用記憶植入嫁禍唐如龍和方舒慧二人的過程。
他招供的兩次殺人經過,和警方現場勘察得出的結論也是一致,並沒有多少出入。
至於記憶植入,這其中涉及到大量心理、醫學、精神以及實施對象個人狀態等問題,還涉及到催眠師自己的各方面問題。
因此這個筆錄過程持續了足足幾個小時,才終於將一切記錄清楚。
在錄完高齊口供後,蕭若舞等人出了審訊室,都不禁鬆了口氣。
本案雖然複雜,甚至涉及到大量玄之又玄的醫學問題,不過索性終於調查清楚了。
接下來就是移送檢察院,對高齊和杜邦立進行起訴了。
二人都是罪有應得,等待他們的自然是法律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