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才那張主播打賞的圖片放大看看,尤其是頭頂、臉頰處。」
視覺觀察力是羅先煥工作時初級訓練內容,茂密的叢林中如何快速把敵人找出來,通過枯樹葉、泥土軟硬等等細節,要在最多五秒內作出判斷。
這個主播完全是對江婉容貌的僵硬的仿製,五官整體完全不和諧,下頜角還有做手術遺留下的鈍角,在十級美顏模式下雖然趨近江婉,但一個人的眼神不會變,那雙眼睛黑漆漆,沒有任何生命力,還裝著無盡貪婪。
羅先煥仿佛回到在軍區給新兵上課,「圖片上的人頭髮有個明顯的發縫,髮際線明顯後移,且稀疏乾燥,而江婉的頭髮濃密,烏黑髮亮。美顏美不了頭髮,大家觀察仔細。」
「下頜角有明顯的手術遺留下的疤痕,和不流暢的切割,顯然這個手術醫生的手術刀不夠穩,像個新手。」
傳媒學院的學生也不是眼瞎,他們看久了自然分清江婉和圖片主播的區別。
只是不願意讓江婉這個業餘選手,搶了他們專屬於傳媒學院的直通資格。
一個個垂頭喪氣,不甘願的承認既定事實。
梅林娜還想說兩句,就被張麗瞪了回去。
「哎呀,梅林娜,下次可別這樣衝動了,江婉一看就家教好,管的嚴,和那亂糟糟的美女主播沒啥關係。」,張麗的大臉盤子,生硬掛起微笑。
張麗作為副院長,底下太多眼睛盯著,她不情不願頒發了,金話筒獎盃,還有比賽的獎金。
江婉想解開衣服,她鎖骨上有顆紅痣,可以很快把她和主播區分,但羅先煥好像看透了她的下一步要做的……
她忘了……
那傢伙那兩次非常喜歡親那顆紅痣,還特意夸那「勾引人往下看。」
比賽接近尾聲,這第一名可算是板上釘釘。
江婉:「我今天表現好也是有賴於評委他們信任我的能力。我學習的途徑就是不斷去交流,在任何場合敢想敢說,我在京市很多高校,見到過許許多多人,聽過他們許多故事,傾聽和輸出是一樣少不了,大家以後也會和我一樣厲害。」
這段獲獎感言算是拉攏一下這群未來可能是同行的同學,拿了十萬塊的獎金和直通賽的名額,說點好聽,可不費力氣。
……
「這魚湯裡面放了什麼?」,江婉伸著舌頭,眉頭皺在一起,微微苦味泛在嘴上有點想吐。
江婉還記仇羅先煥上次愛理不理,喝了一口湯,身子暖和起來,但不想放過他。
「還是你之前喝的那和鯽魚湯,放了點枸杞,今天我……」
江婉指了下鎖骨,羅先煥黑眸暗了下。
衣服讓她扯但胸口處,露出些白色的蕾絲的內衣邊,一個紅色艷麗十足藏在鎖骨的凹那處,還煞有介事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想讓他們看「痣識人」的?」
羅先煥腿交疊著掩飾反應,把她衣服又拉上去,「你對別人挺傻的,對我特別精明。你已經很冷還想這把衣服拉下來?」
她確實所有心眼子都用來勾著他了,她能承認嗎?
江婉啞聲吃這魚肉,小小一桶到最後,竟然都空了。
羅先煥:「你竟然能吃完?」
他對江婉的食量的認知刷新了,以前他讓她多吃一口,還算是他求來的。
回答他的是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江婉吃完就睡了,今天太累了,消耗她太多元氣,羅先煥在旁邊她很安心。
一覺醒來發現是個陌生的地方。
誰家房間的床跟行軍床似的,硬的要命。
江婉起來渾身酸痛,她從來沒有睡過這麼硬的床。
一塊豆腐狀的薄被,一個書櫃,整個房間簡單沒有其他多餘的一件生活用具。
這是哪裡?
隔壁有羅先煥輕聲密語。
「哦,行,我帶江婉去。」
羅先煥給人打電話,語氣還挺好。
江婉齊腰黑色長髮隨意散著,她一覺醒來格外頭疼。
她跪坐在垃圾桶邊想要乾嘔,卻吐不出來。
頭昏腦脹格外疼痛,她不會發熱了吧。
「羅先煥,你快來,你快來扶我!」
男人很快就到,屋裡暖氣足,他身上還帶著一些寒氣。
他僅留下一件背心,從後面攬著她,把江婉身子穩住。
溫潤如玉的皮膚現在摸起來還有些燙人。
「發熱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羅先煥迅速把衛生巾、水杯帶齊,她估計用不慣新買的。
304軍區醫院
冬季的流行病高發期掛號人很多,但這個點專家的門診基本上都下班了。
「小羅來看病了,這大冬天穿著棉背心,不冷?」,郭老正要下班,剛送走最後一個病人。
羅先煥一路抱著江婉跑來,純白色的背心把他健壯的肌肉線條和飽滿的胸肌一點也沒多餘展示個遍。
好幾個小護士雖忙著登記,也偷偷看兩眼。
幾個年輕女護士相互推搡,都想問他要不要掛號,填信息。江婉嬌弱的身子被他用厚厚衣服蓋著,和羅先煥的大個頭比起來她太小了,也讓人忽略了。
郭老是醫院特意返聘來的中醫婦科專家,各種棘手的病到他手裡不算事,但普通病症他從不出手。
「我對象,今天比賽時凍著,就發燒了,我帶她來醫院,郭老,你能幫忙看看嗎?」
郭老抬手捏捏疲憊的眉心,「小羅,你知道我的規矩。我看病的時間寶貴,對於疑難重病才會去看。」
「你這是讓我為難……」
羅先煥嘴角下垂,「她從小體弱,這次發燒特別不尋常,她平時不會這樣一睡不醒的。」,有著不易察覺的脆弱。
江婉似沒有知覺,弱的李博呼吸聲輕到沒有,渾身發燙,進去普通就診,估計要耽誤救治。
羅先煥也責怪自己,這一個月對江婉放養,每天都吃學校食堂的飯,可能把身體也吃壞了……
他越想越後悔。
奔過來一路,他喊著江婉很多聲,她都沒醒,完全失去意識。
郭老算是看著羅先煥長大,他在大院沒有任何一個孩子能打的過,從來沒有服軟過。那群小女孩天天偷看著他,連他隨手寫完的試卷也要珍藏。
他能對一個女孩有如此用心,確實難能可貴。
郭老以為小冰塊會孤獨終老,沒想到他懷裡那個女孩,能融化堅硬如鐵的人。
「跟我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