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這人是最真實的。
他的話也是最較真的。
當夜，帥帳之中，他就把她再次狠狠欺負，重溫一口當年的酒，讓她喊出了當年的話。
「今天……今天也不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
「……」
沈風早就知道她當年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可能是因為年齡的原因，沈風差點都給忘了，這女人也是有危險期的存在。
雲疏雨歇。
沈風隨手點燃燭燈，溫暖的光映紅了她的臉頰。
「你絕對是故意的。」
「飯，要爛在自己的碗裡，我喜歡把每一粒米都吃乾淨。而且，只許我一個人吃。我突然發現，你喜歡孩子，如果再有小孩，你應該就不會跑了。」
沈風從後面擁著她，兩個人的心臟，在這一刻貼的最近。
「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怎麼跟張子凡的兩個老婆遇上了？」
「是這樣的，漠北的述里朵暴斃之後，草原的局勢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爭權奪利。張子凡死後，她們兩個回了漠北，又沒什麼心眼，最終決定惹不起那就躲得起。」
「而我……我有了孩子，那幾個月也總得需要人照顧。我們都算是被死鬼拋棄的女人，自然就聚在一起相互取暖了。」
降臣一點一點的把事情都說給他聽。
自己對他的這種感覺，她知道依舊不是喜歡。
但現在，她需要他，她的孩子也需要他，就像曾經的他需要自己一樣。
或許，在這個時代，最深刻的依戀，不是愛情，而是需要吧。
被死鬼拋棄……
沈風不可置否的輕聲道：「明明是你不辭而別，還說什麼我拋棄你，當真該罰。」
「罰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帶著她的香水味？」
沈風被她反駁的語氣一滯：「……你聞到了？」
「她天天喊我老太婆，也不想想自己年紀也不咋小，還帶著一股子腥味。」
「現在的你絕對打不過她……」
「但是那腥味還挺好聞的。」
降臣早就知道沈風不安好心，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淪陷了，螢勾那個瓜娃子哪裡玩的過他？
但乍一想到實力差距，降臣慫的速度就快的驚人，沈風莫名發現，自己的這個小兒子，應該就是被她這當娘的給教歪了。
「說你似老太婆，又沒有什麼問題。」
營帳外，螢勾挑簾而入，她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春光乍現的降臣：「老太婆，騷滴很。」
「他就喜歡我騷。」
「……」
「……」
即使打不過她，但偶爾皮一下還是可以的。
沈風默默的嘆了口氣，太抽象的人，總是會莫名的讓人有些頭疼。
螢勾看著她，拳頭都硬了。
……
瀚海。
漠北營地。
耶律質舞獨坐在一個帳篷之中，聚氣凝神，默默運轉功法，但她現在眼中的色采，卻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是耶律質舞！」
「不，你是多闊霍。」
「我是耶律質舞！！」
「耶律質舞只配被不良帥踩在腳下。」
「我」
她的嘴裡在反覆的呢喃，不斷的肯定自己，最後卻又被自己反覆的否定。
「交給我吧，全都交給我吧。」
「你的仇恨，你的憤怒，還有，你的身體。」
「你能幫我報仇嗎？」
「如果沒有我，你當年能從不良帥的圍攻下逃掉嗎？」
「述里朵，可是屍骨未寒呢。」
「啊！！！！」
帳篷之中，悽厲的叫聲再次響起，但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帳篷之外。
這幾年來，沈風這忙著收復中原，努力雙修調整天罡內力，多闊霍這幾年也沒白忙，她不僅重傷痊癒，傳承也馬上就要成功了。
和耶律質舞融為一體。
「弱者只配慘叫，而強者，能讓別人慘叫。」
「交給我，我會讓那不良帥，跟你一樣慘叫。」
「交給我，我可是袁天罡時代的人！這就是底蘊！」
「交給我交給你.」
「交給我交給你……」
終於。
長達數年的拉扯中，帳篷里，不再有任何奇怪的聲音發出。
片刻後，裡面終於下達了一聲命令。
「來人！」
「通知下去，四月會，正式開始。」
「讓其他的部落首領，全都要到！」
賽音山達。
唐軍營地。
三千院身穿漠北軍裝，一身戎狄，站在沈風的帥帳外高聲稟報。
「陛下！」
「據可靠消息，漠北的四月會開始了，但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
話音一落。
沈風帶著螢勾和降臣從帥帳里直接走出，沈風看了一眼三千院的妝容，心知他的可靠消息就是前去漠北臥底。
三千院這種易容的手藝活，給這幾年的唐軍戰事，可是立了不少大功。
「詳細說說。」
「諾！」
三千院答應一聲，便開始逐步匯報：「此次四月會比起以往不同，舉行的盛典幾乎覆蓋了整個漠北草原，而且這次四月會不是由某一個漠北部落發起，而是由漠北大薩滿奧姑親自發起的祭壇儀式。與以往性質不同，他們這次還在陰山地帶舉行，那裡屬於漠北聖地，所以，基本上所有的部族首領全都會到。」
「此外，我查清楚了，我們之前擊潰的漠北主力，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漠北諸多部落組成的聯軍。指揮聯軍的將領也只是公認推出的一個部落首領，對手下軍卒沒有特別強的掌控力，聯軍內部還有諸多齷齪，這也是他們大敗而歸的重要因素。」
「據屬下推測，這次的四月會，應該就是漠北薩滿意圖重組漠北草原政局，若讓她當真成事，之後的北伐可能會增加一些難度。兵不在多，而在統一調遣也。這漠北薩滿，是整個漠北的象徵圖騰，她的聲望當真不低。」
「只是不知為何，前幾年在燕雲敗退之後，這耶律質舞都在隱退，為何現在才重新出山？」
三千院匯報的一臉疑惑，但沈風卻心知肚明。
他和降臣彼此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對方所想。
看來，多闊霍，真正出世了。
「傳令下去！」
「整軍備戰，即日開拔！」
「給朕聽著，不管這四月會到底是想幹什麼，她就是要拜壽，朕也不能讓她得逞！」
「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