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褻瀆
「你猜呢？」
邁洛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猙獰的笑意。
滿月的虛幻夢境破碎，淚之女神即使解鎖了神格，祂也無法直接使用秩序級別的力量抹殺邁洛。
而現在就輪到邁洛反客為主了。
他前前後後可是窺視了數名沃瓦道斯的亡靈記憶，即便每一名沃瓦道斯死亡之前腦海中能夠留存的記憶都已經模糊、碎片化，但是勝在量多，再如何破碎的記憶，邁洛總歸是能夠拼湊出一種類似的秩序力量的。
更何況，當初保存在地底幽嘶，後又被織夜者取回的那份獨屬於沃瓦道斯的腐化信仰之力，邁洛還帶在身上呢，如今織夜者找到了安歇之地，那份信仰之力並未幻化成蟲，而是選擇了同時掌握數代沃瓦道斯破碎記憶的邁洛，就像織夜者最開始主動找上邁洛一樣。
…
蒙面的斗篷，炙熱的紅眼，以及，仿佛隨時要吞噬整片空間的綠色火焰。
該說的是，這位諾登斯之子在配色方面屬實是沒什麼想法和創意，紅配綠的抽象搭配實在毫無美感。
但勝在那輪迴秩序的強大壓迫感。
那可是，足以監視、震懾外層宇宙空間所有惡意的力量。
是南境乃至整個幻夢境都承認存在的秩序。
…
……
當然，這肯定是比不上真正的沃瓦道斯的，我們都知道，最後一代沃瓦道斯已經死在了嘻嘻城堡。
可對付一個，神格殘缺秩序不全的虛假女神，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
尤其當這會兒邁洛直接調用的還是本就屬於沃瓦道斯的信仰之力。
「咣！！！！」
大片古符文把整座島嶼以及周邊海域都籠罩了起來。
沃瓦道斯的殘缺秩序，邁洛熟練掌控，就好像那部分力量本就是他與生俱來的一樣。
諸神賦予沃瓦道斯的職責就是監視那些懷揣惡意的外在神祇，而恰好悲傷三女士身為蒙寵者的一員，祂們所侍奉的那位本質上也是外在神祇。
兩種力量的克制關係是非常清晰的。
…
「借來的東西，成不了氣候。」
淚之女神釋放祂的力量洪流，試圖破開邁洛此刻手中掌握的秩序。
祂的滿月夢境已經破碎，所以用規則秩序殺死邁洛的方式已經宣告失敗，現在只能依靠純粹的力量進行碾壓了。
「打你足夠了。」
沃瓦道斯的虛影就佇立在邁洛的身後。
擴張開的斗篷幻化成森然的烏雲，這一刻仿佛真正的沃瓦道斯降臨。
在南境的深處，祂的秩序與殘破信仰在邁洛的催動下，進行了最後一次餘溫的爆發。
淚之女神的神格力量與監視者的秩序進行了一次全面的對撞。
綠色火焰與混沌在天與海之間交匯成一座高塔，一切細小到粒子級別的物質還有能量都在對撞中不斷湮滅，撕開空間的裂痕，製造出許多僅憑肉眼根本無法看到的奇異景象。
…
……
而另一側。
嘆息女神全然沒有在意邁洛那邊的恐怖對撞。
祂輕抬腳跟邁出幾步就已經來到楠薇城邊界。
此時，被操控的嚴寸步不離跟在祂的身後。
對於三女士而言，殺死伊妮德的意志重於一切。
在嘆息女神即將邁入楠薇城通道邊界的時候，通道邊緣的每一個方位，都出現了一個完全相同的女神身影。
這些都是此前嚴無法攻擊到的對象。
全都只是虛妄的幻影。
祂的力量紮根於心靈，嚴所能看見的，只不過是嘆息女神為他心靈所呈現的影子。
而如今要進入楠薇城了，祂才終於顯露出真身。
…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跟在祂身後的嚴眼眸中的那一抹灰色突然消退。
在嘆息女神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嚴的雙手從後方刺入了祂的肋下，直直送入其軀幹。
「嗤……」
…
嘆息女神的本體非常高大壯碩，比芙蕾雅還要高一些。
但此刻祂高挑的身軀卻被看起來瘦小許多的嚴牢牢扼制了。
刺入其身體的雙手攥住了肋骨與內臟。
在女神震怒反擊的前一瞬，嚴把他所抓著的東西分別從對方兩側肋骨之下扯了出來！
「說起來，在我的眾多稱號中曾有一個是不受夢引者，嘿嘿。」
心靈控制、夢引、蠱惑，所有類似的手段都基於對受害者內心世界的矇騙，已達到操控的目的，嚴並不是不會被騙，他只是擅長逃避，無論是在物理層面還是在精神層面。
…
嘆息女神的內臟和斷裂的肋骨被硬生生撕扯了出來。
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與侮辱。
在沒有像淚之女神那樣解鎖釋放神格的情況下，這種程度的創傷對祂而言已經足夠致命。
「啊！！！」
也大概就在嘆息女神遭襲尖叫的這個時候，後方肆虐的秩序風暴中傳來了淚之女神驚恐的呼喊聲。
祂們的肉身與靈魂在短時間內都遭到重擊。
遠在這片海域之外，以薩拉倫為首的三女神信仰牧群領地中所有的信徒此刻都仿佛受到雷擊，驚恐萬分之下，抱頭痛哭，更有甚者直接陷入瘋癲。
而在深南的那座風暴里。
邁洛正在貪婪地汲取著由信奉三女神的信徒們內心誕生的所有恐懼養料。
淚之女神的左翼被擊碎，祂狼狽地半跪在地，祂不可能是監視者沃瓦道斯的對手，即便只是其殘存的秩序，終究也不是區區玩弄夢境的蒙寵者偽神可以撼動的。
此刻邁洛的一隻靴子就踩踏在淚之女神的肩頭。
姿勢是褻瀆的，神色是睥睨的。
大片紊亂的恐懼從淚之女神的靈魂中析出，化為濃郁的黑色流體，鑽入邁洛的每一個毛孔。
他抬頭吐出一口濁氣。
「呼……」
身後那屬於沃瓦道斯的晦暗虛影正在緩緩退散。
這可能是監視者最後一次發揮餘溫，屬於祂的時代已經結束，輪迴體系已經斷絕，那份腐化的信仰之力也被邁洛完全揮霍在了這場與淚之女神的對抗中。
但結果邁洛是滿意的。
至少贏下來了。
遺憾的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殺死眼前的老妖婆。
那是他暫且看不清，也無法理解的未知之物。
…
上位者就是這麼令人頭疼。
即便你戰勝了對方，也很難將其徹底殺死。
這些存活了漫長歲月的老東西，在其成就各自神格的時候，最先解決的就是壽命的問題。
甚至就連伊格之子、律法鋒刃這種連上位者的算不上的東西，都很難徹底殺死。
死亡在幻夢境裡，仿佛就是一個玩笑，根本就沒有清醒世界那一側的沉重分量……
…
「呵…」
「無知之人，總是……憑著一縷執念，違逆宿命。」
「你的靈魂，根本配不上你手中的力量。」
「算計了諸神，卻不斬草除根，你以為你是誰？賤種！你又有什麼資格毀了這千萬載才促成的大計？」
「一而再，再而三，怯懦！愚昧！」
「你以為自己在抗爭？在守護？」
「告訴你吧，清醒世界你沒守住，這座造夢者留下的城，她的遺產你一樣守不住！」
「我們原本只需抹去那造夢者的意志，已給你留了足夠多的仁慈。」
「是你自己冥頑不靈！」
「現在，那座城還有城裡的一切，都將因你而滅亡。」
「清醒世界這一紀元的最後一絲痕跡，都會被徹底抹除！！」
…
啪！
淚之女神被踩在腳下無能狂怒胡亂嚎叫的時候，邁洛乾脆利落地賞了祂一巴掌。
這一巴掌甚至不帶任何恐懼力量也沒有裹著罪業之火，毫無殺傷力，卻極具侮辱性。
「閉上你的臭嘴吧老不死的東西。」
他掐住淚之女神的一隻耳朵，另一手直接去挖祂的眼球，手段極其殘暴。
結果眼球沒掏出來，把淚之女神的耳朵連根扯了下來。
「嗯？」
而後嘀咕了一聲：
「哎我這強迫症。」
唰！
順手把祂的另一隻耳朵也扯掉了。
「啊！！！！！」
尖銳的哀嚎聲瞬間貫穿天宇。
祂的殘缺神格這一刻變得更加殘缺了。
然而邁洛還沒打算收手。
「老不死的，你們對伊妮德做過的事情我會一件一件加倍奉還，一個都別想跑。」
嘭！
所以還得是最接地氣的毆打最能泄憤。
什麼靈魂折磨心靈控制，都及不上用腳底板踩踏對方腦殼來得解氣。
就如淚之女神所說的那樣，邁洛是個卑劣愚昧的靈魂，那他也就只能通過這種低級的毆打來發泄自己的怒火。
而其實反過來，對高高在上的神祇們最深刻的褻瀆與侮辱，恰恰就是返璞歸真的踩頭、辱罵、吐口水……
…
「OI！停手停手，看一眼我這裡喂！」
嚴的聲音忽然傳進邁洛腦海。
此時四周圍的能量紊流已經退散，沃瓦道斯的虛影也完全消失。
在那聲音的源頭反向，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倒掛了起來。
他的胸口上貫穿著一條非常細的直線，一頭掛在高空，另一頭源自於某個女孩懷中的瓦罐。
那女孩大概十二三歲，臉色白皙如血族。
瓦罐中散發著沉重的死亡氣息。
…
看樣子一直未曾露面的第三位女士，終於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