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奧布（三）
「YO！SAY！夏天在挑逗我的心靈，光著雙腿充滿魅惑的美人魚~」
齊格飛正襟危坐在奧布碩大的會客廳內，身邊則是不苟言笑的希爾德。出於心理博弈考慮，瑪琉她們這兩天暫緩了與阿斯蘭的談判而改為去了曙光社。於是在變成他倆單刷奧布首相的局面後，百無聊賴的齊格飛嘴裡就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用來打發時間。
「那熱浪的誘惑，讓心靈也一絲不掛~」
「你的歌詞，真是糟糕。」
不過他這奇怪的歌詞讓身邊的希爾德實在有些忍受不下去了，整首歌不說節奏的問題，那個歌詞多少讓已經逐漸萌發性別意識的她感覺有些不堪入耳。
「怎麼就糟糕了？」
「那麼的直白，與下流！」
「希爾德你不懂，這怎麼能是下流呢？這是一名偉大的駕駛員海涅-威斯汀夫盧斯的歌曲，人家可是刷出了在自己的BGM里被幹掉的著名成就，不服可不行。」
「沒聽說過.」
「呵，想必你認識的基拉也不會告訴伱這段故事，在他眼裡這位歌手駕駛員可能和雜兵A也沒什麼區別。」
齊格飛吐槽的是未來的Faith海涅和他背後的聲優梗的故事，不過顯然希爾德無法理解其中的槽點，感覺自己一身吐槽欲望卻找不到對手的少年哀嘆一聲只能又一次的變換了曲風。
「暴露在轉瞬即逝的時光中，獨自一人也無法到達終點~」
「這又是什麼.」
「偉大的、死於自己BGM的海涅的另一首歌，名叫.」
「你夠了啊！」
正當齊格飛眉飛色舞的想好好介紹一下將來那位帥是真的帥但同時背後故事又十分荒謬的Faith的生平事跡時，奧布實際掌權人烏茲米-納拉-阿斯哈在窗外陽光的襯托下走了進來。被打斷吐槽的齊格飛甚至還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秒針剛好走到12的位置，與約定的時間一秒都不差。
收起與希爾德玩笑的態度，齊格飛再一次端正了坐姿，同時身側的希爾德也微微調整了一下儀態。顯然不管內心怎麼看不起這個國家，但是直到烏茲米的出現，其身上相比瑪琉等人更為強大的氣場還是讓缺乏感情的希爾德都受到了影響。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兩位，火星流浪者？秘密僱傭兵？還是PLANT的逃亡者？」
談話從一開始，烏茲米就試圖掌握主動權。齊格飛與希爾德最大的問題就是身份，在希爾德打出『火星人』這張身份牌之後，兩人也曾試圖收集相關資料以免在身份的問題上出現漏洞，但是受限於信息渠道不足，目前僅知有D.S.S.D.這麼一個組織，而且背後出資方極為複雜，弄不好烏茲米本人就是參與者之一，所以面對對方這種開局王炸的手段，兩人一致選擇不做回答。
看到眼前兩人一致保持沉默後，烏茲米大致驗證了自己的判斷，只是對他而言，刨根問底不是目的，昨天卡嘉莉的回答也讓他做出了某些決定，無論這對少男少女是不是火星來人對奧布而言都不是問題，因為烏茲米都有信心把他們變成奧布的自己人。
「你們送給曙光社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技術認證方面沒有什麼問題，那麼，你們想要的是什麼呢？根據我那不成器的女兒所說，兩位應該是想在奧布離開那艘船吧？」
「是的，我們要的條件很簡單，讓他留在奧布，然我要去見馬爾基奧導師。」
在齊格飛驚訝的表情中，希爾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內容卻和兩人商量好的有所不同，之前的方案中齊格飛是要與希爾德一起去到宇宙，畢竟有MS在身邊怎麼都放心一點，但是現在希爾德卻突然提出要讓齊格飛單獨留在奧布，根本和原來計劃好的不一樣。
「哦？似乎兩位並沒有統一好意見？」
老練如烏茲米當然不會放過一絲細節，希爾德的話剛出口齊格飛就皺起了眉頭，雖然立刻就掩飾了下去，但是依然躲不過烏茲米的洞察力。
「他是我的弟弟，弟弟就該聽姐姐的，不是嗎？」
希爾德隨即展開了反擊，烏茲米的表情不由得凝重了起來，作為在場並不是唯一知道卡嘉莉與基拉身份的人，他不可能猜到對面兩個人是開了『先知掛』，但是希爾德的姐弟關係明顯拖長了尾音意有所指，一時間原本由於黑戶問題有些落於下風的二人組稍稍扳回了一局。
「留在奧布沒有問題，我們奧布一直歡迎各類人才的加入，無論是自然人還是調整人，我相信在這個國家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屬。」
同樣作為禮尚往來，烏茲米把歸屬兩個字也拖長了尾音，同時目光一直停留在齊格飛的身上，以至於少年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坐姿出了問題。
「但是，既然你提到馬爾基奧導師，考慮到他涉及的方方面面，我不得不慎重」
「我需要通過他和PLANT的克萊茵派取得聯繫，就是這樣。」
希爾德沒有等烏茲米說完就選擇直接表明目的，因為今天他們來是談合作的，並不是來找奧布雄獅耍心機的，事實上兩人自問就算開著先知掛也沒那個演技，所以據實直說才是最好的手段。
回應希爾德的則是漫長的沉默，夕陽照在烏茲米的身後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陰影，而坐在他正面的齊格飛兩人，自然而然的被這副陰影籠罩在了其中。
三月的溫度哪怕在奧布這個海島國家都還有些寒冷，可是齊格飛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側臉慢慢凝聚出一滴汗水，隨後順著臉頰劃出一道有些清涼的濕痕。
「少年，你對我那不成器的女兒怎麼看？」
沉默後，烏茲米並沒有直接回答希爾德的要求，出乎意料外的點了齊格飛的名字，並且問了一個看似與現場毫無關聯的問題。
「怎麼看.恕我直言如果有什麼萬一的情況，卡嘉莉不適合作為領袖執政一個國家。」
「所謂的萬一是指？」
「自然是你，烏茲米大人有什麼萬一了。」
既然被點了名，齊格飛也選擇了有話直說，在外人看來，少年的言辭之間似乎對一國首相毫無尊敬可言，不僅沒有尊敬。內里更隱約還帶著詛咒的意味。
「看來，你也看出了這個國家的危機，那麼我就直問了，我那個笨蛋女兒似乎是對你發出過邀請？」
結果烏茲米並沒有因為齊格飛的危言聳聽而發怒，反而有些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他此行最核心的問題。
是的，在烏茲米的計劃里，與兩人的合作都是次要的問題，包括希爾德的條件也不是那麼的重要。在他看來無論這對少男少女提出什麼要求，根據齊薩卡給出的報告來看，兩人的身後大概率都沒有組織的存在，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兩人，根本就是無根浮萍，而奧布則正是聚攏這些『浮萍』的最佳之處。
所以從一開始，在這位事先得到了女兒回答的父親眼裡，此行最重要的問題自然是齊格飛的答案了。
「我的回答還是和上次一樣，希爾德對我有恩，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站在卡嘉莉的身邊，但是.」
「但是，那問題就在你身上了？」
把視線從齊格飛身上轉向了希爾德，從剛才的談判中烏茲米已經可以確定這對組合中是以少女的意見為主導，兩人的關係就如少女自己所說的一樣，『弟弟永遠支持姐姐的決定。』
「我同意你的合作要求，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烏茲米的停頓讓齊格飛恨不得跨過桌子抓著他衣領子來回搖晃，但是下一刻他發現烏茲米正用手指指著自己，「他不可以和你一去PLANT。不管你和馬爾基奧導師談的怎麼樣，也不管他讓你去PLANT見誰，只能你一個人去，他不行。」
「同意」「反對。」
「反對無效。」
相反的回答同時響起，甚至希爾德在零點幾秒內就飛速否決了齊格飛的反對，看著這一幕的烏茲米收起了籠罩在整個會議室的壓迫感，反而有些慈祥的看著明顯氣急敗壞的齊格飛。
「就這樣，感謝首相大人的信任，明天開始我們就會和曙光社開始進一步的開發工作，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希爾德說完，就按著還在掙扎的齊格飛的腦袋，對烏茲米微微欠身後就打算離開，就在齊格飛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原以為已經問完問題的烏茲米又一次開口留住了他。
「齊格飛，傳說中的屠龍英雄.這個名字是你的父母給你取的嗎？」
雖然很想申明自己的名字是來源於某位擁有相同紅髮的少年，但似乎烏茲米從尼伯龍根之歌來理解這個名字。也不能算是有了偏差。
「是希爾德給我取的，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一時好奇罷了，希爾德.嗎？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希爾德」
對文學沒有太深研究的齊格飛一頭霧水的看著烏茲米在打啞謎，但是身邊的希爾德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
「我只是希爾德-馮-瑪琳道夫，並不是哪一位希爾德，所以，告辭。」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烏茲米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說到，「屠龍的英雄啊，希望卡嘉莉會是你的那片椴樹葉吧.」
個人很喜歡這一章（非自吹自擂），隱藏在談判下有很多小心思，烏茲米不允許齊格飛去PLANT，第一理由自然是留作人質，但是他沒有限制他的活動範圍，那第二個理由就有些引人深思了，他不想齊格飛見到拉克絲，或者說預防和拉克絲見面。
另外就是主角名字的含義，其實並不完全是銀英里照搬而來（當然這段也會有出處），更重要的還是尼伯龍根之歌的隱喻。包括烏茲米的問題，你是哪一位希爾德，就是尼伯龍根中克里姆希爾德和布倫希爾德，而希爾德的回應則是用了銀英的版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