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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這是規矩

2024-08-03 06:07:56 作者: 福七多
  收回視線,我半垂眸眼,將內心的情緒藏得滴水不漏。

  我下定決心,定不會讓魏馳口中的那天到來。

  在那之前,我會替晏王殺了魏馳,就像我殺趙書亦時一樣,絕不心慈手軟。

  「勞煩柒姑娘,親自去膳房那邊,給殿下要碗安神湯來。」

  長生公公忽然轉身同我吩咐道。

  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領命而去。

  待我端著安神湯回來時,魏馳已經沐浴更衣,躺在了床上。

  「長生公公,安神湯熬好了。」

  長生公公從寬大的袖帶里掏出一個長條木匣子,從裡面取出一根銀針,在湯藥碗裡試了試毒。

  銀針無任何異樣。

  但他仍不放心,用取來一個茶盞,用勺子分出幾勺倒在了裡面。

  「柒姑娘,這是規矩,勿怪。」

  別看長生這個小太監年紀小,心思可不比宮裡那些老太監差一分半毫。

  我恭順地接過茶盞,當著長生公公的面,一滴不剩地喝了個精光。

  見我亦安全無恙,長生公公這才放心,親自端著安神湯走進帳簾,給魏馳餵藥。

  魏馳這一躺,竟是高燒不起,一直昏睡著。

  次日。

  長生公公急得命人請來了宮裡的太醫,蕭皇后得知後,聲勢浩蕩地帶人起駕來了睿王府。

  寢殿內。

  我與兩位側妃以及其它婢女太監,尊卑有序地跪在帳簾之外。

  蕭皇后雍容端莊,她什麼也不說,光是往那裡一坐,整座寢殿便籠罩在一片威嚴肅殺之中。

  每個人神經都緊繃著,額頭貼著冰涼的大理石地磚,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昔日沉寂空幽的寢殿,此時竟因皇后的到來,顯得擁擠逼仄了許多。

  太醫給魏馳診脈施針後,同蕭皇后稟報了幾句後,便跟著長生公公退到旁側,去開藥方去了。

  蕭皇后則仍留在榻邊。

  宮內的嬤嬤在旁陪俸,將浸了水的濕帕子放在魏馳的額頭上,溫了就換。

  「別走。」

  「母妃,別丟下兒臣......」

  「我的好夭夭......」

  「不怪你,你回來可好?」

  「夭夭......」

  「本王想你。」

  「母妃......」

  「夭夭,你在哪裡?」

  ......

  魏馳燒糊塗了,昏迷中囈語,不停地喚著母妃和夭夭。

  夭夭?

  倒像是女子的乳名。

  我心裡念著這個名字,猜想魏馳口中的夭夭應該就是與我面容相似的那個她。

  魏馳叫她叫得可真溫柔。

  許是聽到魏馳念叨著他已逝的母妃,將他收入自己名下的蕭皇后心情極度不佳。


  她甩袖起身,朝殿外走去。

  在經過我身旁時,蕭皇后停下來腳步。

  「你就是柒娘?」

  「回皇后娘娘,奴婢正是柒娘。」

  「抬起頭來。」

  聞言,我恭順地抬起頭來。

  蕭皇后目光冷蔑地瞧了我一眼,哼了一聲:「還真是像。」

  話落,蕭皇后便帶著一眾嬤嬤宮女和太監,如來時那般,又浩浩蕩蕩地帶著人離開了睿王府。

  蕭皇后一走,寢殿內的所有人都同時鬆了口氣。

  溫側妃更是癱坐在地上,額頭鼻尖都冒出了汗珠。

  「見了這麼多次皇后娘娘,我還是怕得腿抖。我娘親真是坑死我了,早知婆婆這麼恐怖,我當初還不如......」

  不等溫側妃把剩下的話說完,薴側妃便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

  「姐姐,謹言慎行,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薴側妃左右四顧,輕聲低語提醒道。

  溫側妃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差點禍從口出,用力點頭,將嘴巴抿得緊緊的。

  「長生公公,在下有事稟報。」

  忽有人疾步走入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那人望去。

  我只瞧了一眼,便認出了那人。

  是魏馳的影衛,那個追了我幾條街的玄影。

  餘光里,扶著溫側妃起身的薴側妃,在瞧見玄影時,倩麗的身姿驀然僵了一下,隨即又慌亂地低下頭去。

  我側眸瞧過去。

  只見薴側妃面頰緋紅賽過朝霞,比平日裡更多了幾分嫵媚嬌俏之色。

  長生公公同玄影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隨即走過來朝兩位側妃行禮道:「殿下有奴才在旁照顧著,兩位側妃娘娘就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麼事,奴才定及時稟告。」

  溫側妃對魏馳向來沒什麼男女之情。

  除了特殊日子要同行入宮,平日裡更是連句話都說不上幾句。

  她自是沒什麼心思想留在這裡照顧他,反倒巴不得早點回後院歇著。

  「殿下素來不喜我和薴妹妹近身,也只能辛苦長生公公了。」

  溫側妃甚是爽快地應了長生公公,拉著有些踟躇不前的薴側妃,帶著婢女們一溜兒煙似地跑了。

  「請柒姑娘也暫且避讓下。」長生公公同我道。

  我乖順地退出寢殿。

  殿門緊閉,屋內人語喁喁,很難聽得真切。

  我猜想,十有八九是與趙書亦被刺一事有關。

  我留了趙書亦身邊長隨小廝一命,又留了兩名影衛一命,魏馳想必也早就從他們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以及刺客還是名女子的事。

  魏馳定是安排人去調查我的蹤跡,還有那日半路失蹤的小丫鬟。

  但晏王的人手腳利落,自是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我不擔心魏馳的人這麼快會查到什麼。

  我只擔心,魏馳這個大聰明,這次會不會又懷疑到我頭上。


  魏馳又燒了一天。

  黃昏時分稍微緩和了些,可到了夜裡,又燒得一塌糊塗。

  長生公公寸步不離,在魏馳身旁守了兩天兩宿。

  這功夫,他也終於挨不住,靠坐在軟榻前的地上,低頭睡著了。

  屋內炭火融融,藥罐子裡的湯藥咕嘟咕嘟沸著,滿殿都是濃濃的中藥味兒。

  我偷偷拿出府上內應塞給我的紙條,坐在炭爐前大致瞧了一眼。

  上面寫的無非就是晏王對我此次行動的讚許。

  另外,讓我繼續好好服侍魏馳,取得他的信任,若是有可能再探出他與何人或朝中大臣有私交。

  我將密信扔到炭火之中,直到看到那些墨字徹底燒成灰,才起身來到殿門前透氣。

  幾名護衛夜裡無聊又犯困,便聚在廊下閒聊。

  我則立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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