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聖上前些日子納了個才人入宮,還是萬花樓花魁里的頭牌,說是名叫雙兒。」
「聖上自從服用若谷道長師父煉製的丹丸後,夜夜寵幸那名女子,短短几日不到,就給升為了修儀......」
溫側妃後面又說了什麼,我沒有細聽。
聽到萬花樓的雙兒這個名字時,我突然想起了上元節的那晚,雙兒姐姐扮成嫦娥在花燈車上翩翩起舞的情景。
前些日子我自顧不暇,都忘了雙兒姐姐這一茬。
原來晏王安排給她的新任務,竟是潛入到皇宮,成為當今聖上的妃嬪。
晏王的野心,可以說是再明顯不過。
我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不免替雙兒姐姐擔憂起來。
皇宮不同其它臣子親王的府邸,那是一個難進亦難出的地方,也是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牢籠。
希望待雙兒姐姐任務完成時,仍像以往那般,能安然地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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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女子月月會來葵水,魏馳月月到了日子就會犯病。
都城內外冰雪皆已消融,可今日的寢殿裡,又擺了多個燒得極旺的炭火盆。
魏馳蜷縮在被子裡冷得發抖,痛得面色慘白。
不得不說,小道姑的師父還是有兩下子的。
魏馳犯病後,小道姑就從宮裡請來了師父。
那白鬍子老頭起勢運氣,抬手在魏馳的身上隔空晃了幾個來回。
魏馳的身體神奇般有寒氣冒出,隨之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慢慢消失,連身子都不抖了。
他躺在那裡酣然入睡,慘白的面色和雙唇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長生公公見了,連連稱奇,不停地對小道姑若谷和她師父作揖道謝。
......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
自從上次重重責罰我後,魏馳至今未曾同我說過隻言片語。
也不知是他徹底相信我不是細作,懶得再費神搭理我,還是他仍在懷疑我,保持著遠離觀望的態度。
如今,又有了小道姑師父的氣功可緩解病痛,魏馳犯病時,更不需要我暖床了。
能接觸誘惑魏馳的機會少得可憐。
我每日只能站在長生公公身旁,偶爾偷偷瞄魏馳幾眼。
魏馳像以前瞧我一樣,懶洋洋地側臥在矮榻上,單手撐著太陽穴,一瞬不瞬地瞧著小道姑。
為此,我沒少打量小道姑。
可是無論我怎麼瞧,都未能找到她長相與我相似之處。
魏馳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臉上沒有情緒起伏,仍如從前那般少言寡語。
即使他不怎麼回應,小道姑若谷總是自己說得來勁。
她從星象說到五行,從奇門遁甲說到梅花易數,再從男女陰陽調和說到道家的雙修之法。
可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狡猾如狐的魏馳就是不吃她呈獻的丹藥。
而長生公公自從見識了小道姑師父的功力後,態度也立即來了個大轉彎。
天天圍著小道姑,道長長,道長短的。
那清秀無須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阿諛奉承和人情世故。
他兩人沒事往那兒一站,言笑晏晏間,甩甩各自手裡的拂塵。
看得我第一次覺得太監和道姑也是對絕配。
知道我整日無所事事,只是干站著在魏馳身旁當雕像,溫側妃壯著膽子找嬤嬤來傳話,跟魏馳討要了我兩次。
結果,嬤嬤們都被魏馳冷冷的一個眼刀子給嚇了回去。
魏馳不放我,卻也不搭理使喚我。
他幽深似海的心思,我實在是捉摸不透。
長生公公見我閒得慌,索性讓我伺候小道姑。
溫側妃和薴側妃知曉後,很是同情我。
她們還說,搞不好這睿王府的後院要多個修道的側妃娘娘了。
我同晏王匯報了此時的境況,他不僅沒罵我廢物,也沒說對我失望,反而對那小道姑產生了興趣。
為了小道姑,晏王還特地找了個時間來睿王府走了一趟。
回去後,他便命內應告知我,若哪日小道姑外出時,定要派人通知他。
晏王打的什麼齷齪心思,我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懶得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