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挽月沒有吭聲,她可沒有馴服瘋狗的愛好。
一不小心噬主可就糟糕了。
「真的沒吃人?」鹿挽月不禁再次確認。
「沒吃。」蕪期湊近張大嘴巴給她看個清楚。
「這三個月都去幹什麼呢?聽陸良說最近出現一個擁有精神系異能的喪屍皇,是你嗎?」鹿挽月推開蕪期的嘴巴,細細盤問。
「不是,我在暗處,他在明處,只是一個傀儡。」蕪期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卻對她坦白得一乾二淨!
「你真狡詐,所以你現在已經進化成喪屍皇了嗎?」鹿挽月笑著輕罵一聲,接著問道。
「還差一點點,異能進入瓶頸期,只需要等待一個小小的契機。」蕪期直言道。
「你今天來只是準備看看我,還是要將我帶出去?」鹿挽月直視蕪期漆黑的眼眸。
「你難道不想跟我走?還有其他選擇嗎?」蕪期唇角微勾,伸手撩起她耳邊的髮絲,手指絞動髮絲打著圈地玩弄。
他雖然在問,語氣中卻透露著不容拒絕。
「你能將我養好嗎?我可不希望出去後跟著你在破爛的街區遊蕩,食不果腹。」鹿挽月其實本意不想跟著蕪期,在安全區呆著蠻好,可惜蕪期喪屍的身份不適合混跡在人類中。
「我的伴侶,我自然會照顧好。」蕪期目光掃過她的脖頸處,能感受到血管中涌動奔騰的血液,眸色漸深,不禁喉結滾動,牙齒發癢。
「直接離開嗎?還是明天給陸良和宋安道個別吧。」鹿挽月毫無所覺,還在想著明天的事。
蕪期眼眸漸漸失去焦距,宛若被蠱惑一般,表情迷離瘋狂,忽然緊緊將她按壓在床,挺拔的鼻尖抵住小腹肌膚,鼻尖聳動,似乎從中嗅到鮮活血液的香氣,勾起饞癮。
「蕪期!你怎麼了?」鹿挽月發現蕪期的異常,仿佛回到低級喪屍的狀態。
「嗬!」
蕪期低吼沖她一聲,眼眸瞬間爬滿蛛絲般的白網,叼起腰腹間的軟肉,輕輕碾磨,似乎下一秒就要咬破肌膚,血液迸濺而出!
「蕪期!你清醒一點!」鹿挽月試圖用腳將他踹開,但腰腹被他的雙手緊緊鉗制,紋絲未動。
「血液!好香!你好香!我能吃你嗎?好香......」蕪期將臉埋進柔軟的肚皮,滿臉嗜血瘋狂,滿口呢喃變態的發言。
「神經啊!」鹿挽月聽著這般變態的發言只覺毛骨悚然,不知道蕪期又抽什麼風,嘴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掙扎。
下一秒,鹿挽月掙扎的身體忽然頓住,終於知道蕪期莫名其妙發瘋的原因了。
她——大姨媽來了!
鹿挽月只感覺身下一股熱流涌動,一臉生無可戀。
救命!
這個世界為什麼還有大姨媽這種東西?
蕪期察覺到空氣中越發濃郁的血氣越來越興奮,腦子裡爬滿進食慾望,徹底失控。
一般高級喪屍遇見食物並不會如此喪失理智,但蕪期不一樣。
從感染喪屍病毒變異後,他從未吃過人類!
所以此刻,對於他來說不亞於毒品一般,對新鮮活人血肉根本無法抵抗!
蕪期有些躁動不安,似乎在尋找血液的出口,火急火燎地扒拉著褲子,眼中食慾濃郁到令人發寒。
「天殺的!」鹿挽月緊緊護住褲子,臉都給氣紅了。
「嗬嗬嗬!你好香!喜歡你!給我吃!」蕪期表情詭異而瘋狂,見獵物掙扎,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她兩隻手腕。
「蕪期!你敢吃你就完了!」鹿挽月色厲內荏道,眼睛微微泛紅,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渾身僵硬根本不敢大幅度動作,只要一動,身下就一股暖流湧出。
下一秒,她雙眼失去焦距,被蕪期精神力控制,乖巧地露出脖頸,宛若待宰的羊羔。
下面一涼,蕪期眼眸漸漸渾濁,張開口接住奔涌而出的血液。
安靜的房間內響起毛骨悚然的吞咽聲。
鹿挽月目光呆滯,失焦一般,宛若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好香!好餓!」蕪期嘴角沾滿血液,臉頰上蹭上少許鮮紅,眼眸中滿是瘋狂。
不知道過去多久,蕪期發出滿足的喟嘆,嗜血的飢餓填滿,理智回歸,眼中宛若蛛絲的網膜褪去,看著眼前的景象表情絲毫未變,只是解除了對鹿挽月的精神控制。
鹿挽月只感覺自己從混沌中清醒,失焦的眼眸漸漸清明,看清眼前的場景時,有種身體還在這個世界上,但人已經走了的破碎感。
鯊了她吧!
她不想活了!什麼狗屁任務!通通滾蛋吧!
鹿挽月躺在床上,眼中一片死寂,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怎麼了?」蕪期伸手將她褲子拉上,一臉平靜,對自己被喪屍本能控制所做出的事情一點不驚訝。「......」鹿挽月雙眼望向虛空處,絲毫沒有搭理的欲望。
「說話!」蕪期伸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轉而試圖去捏鹿挽月臉頰。
「嗚嗚嗚!別拿你髒手碰我!」鹿挽月一開口就繃不住了,側開腦袋躲開,一個個小珍珠滾落。
什麼變態喪屍啊!
餓了也不能吃大姨媽呀!
受不了了!
這個任務對象能不能丟了?
「自己的東西嫌棄我髒?」蕪期唇角微勾,露出一記惡劣的笑容,束縛住她的雙手,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啊啊啊!蕪期!我要鯊了你!」鹿挽月瘋狂掙扎脫離蕪期的束縛,翻身將蕪期壓制,死死掐住他的脖頸,頗有種不管不顧的瘋狂。
「用力,再掐緊一點,沒吃飽嗎?你不會忘記我是喪屍了吧?要殺我就來取我的晶核,晶核在這裡——」蕪期笑容漸漸擴大,興奮地看著瘋狂的鹿挽月,挑釁的言語中隱隱帶著縱容,更多的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晶核在這個位置。
「你說的!」鹿挽月冷笑一聲,迅速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果刀,這還是白天宋安削蘋果放這兒的。
她緊緊握住水果刀,狠狠沖蕪期腦門兒扎去,眼中掠過一絲快意。
皮膚和骨頭刺破的聲音格外清晰。
蕪期根本沒有躲避,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宛若鬼魅。
蕪期是喪屍,扎進去絲毫沒有血液迸濺,刀身穩穩隱沒在腦門處,只剩下一節手柄,模樣有些詭異。
「你......你為什麼不躲?」鹿挽月平靜的問道,眼眸黑沉沉地看著蕪期。
「給你泄憤,開心了嗎?」蕪期森冷道,伸手將腦門兒的水果刀抽出,很快傷口迅速癒合。
鹿挽月沉默不語,奪過蕪期手上的水果刀,再次狠狠扎向蕪期腦門兒!
她反覆抽出水果刀,反覆扎進去!
在外人看來宛若恐怖的行兇現場,一女子用水果刀扎死人後,還反覆扎死者腦門,反覆鞭屍。
蕪期腦門上的傷口不斷刷新又迅速癒合,場面有些詭異。
他靜靜地看著她發瘋,當然在他看來這並不是發瘋,只是一些伴侶之間的小情趣,不過伴侶貌似有些生氣,但這並不重要,他會用他的方式哄她開心。
鹿挽月緊緊握住水果刀,在蕪期身上反覆戳刺,劃拉臉頰,割開脖頸,挖開胸腔看看沒有心臟的位置是什麼樣子。
她手上宛若解剖屍體的動作不停,一臉淡漠,有種平靜的瘋感。
蕪期只是微勾著唇角看她解剖,甚至有些莫名開心,這是伴侶在主動了解他,是喜歡的表現。
每一處傷口都會在下一秒迅速癒合。
鹿挽月最後累了,將水果刀扎在他胸口,冷漠道:「滾吧!」
「不生氣了嗎?那我們一起滾。」蕪期利落地抽出扎在胸口的水果刀,森冷的臉上帶著嬉笑。
累了!
毀滅吧!
鹿挽月眼中無光,也不回答,面無表情地看著蕪期。
「對,你說要等到明天和那兩個人類告別,我們明天再一起滾。」蕪期起身擁住她,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
鹿挽月宛若木偶一般,任由蕪期貼貼蹭蹭,就是不理他。
「需不需要衛生巾?我等會可以出去給你帶。」蕪期無人搭理也能自言自語。
「......」鹿挽月閉了閉眼,被他這麼一提醒,似乎又回憶起什麼糟糕的東西。
「不要就算了,我正好餓了,可以接住吃了。」蕪期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鮮美的血液。
「混蛋!」鹿挽月瞬間破防,反手一巴掌扇蕪期臉上。
靠!遇見變態了!
「一點都不痛哦!喪屍沒有痛覺,知道嗎?」蕪期語氣欠欠,莫名有些興奮。
鹿挽月憋著一口氣,光速扇了蕪期5個巴掌,冷冷說道:「給我滾去找衛生巾!」
喪屍耐打,被打五個巴掌,蕪期蒼白的臉頰只是被扇得微微發紅,看著意外有幾分人氣兒。
「好吧!好吧!誰讓你是我伴侶呢!」蕪期撩起頭髮,露出一記森冷的笑容。
話落,蕪期轉身離開,一路精神控制,大搖大擺地走正門出安全基地。
「變態!瘋子!」鹿挽月氣得捶床,迅速起身去衛生巾洗澡,試圖洗去那段記憶。
明天絕對不能和蕪期離開。
先不說來了大姨媽在喪屍堆中的安全問題,一個蕪期就能將她嚇退!
太荒謬了!
難道喪屍都這麼變態?
也是了,腦子裡只有吃!
鹿挽月瘋狂揉搓皮膚,不知洗到第多少遍,洗到一半兒一串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
「誰?」鹿挽月動作一頓,警惕地質問。
「不是要衛生巾嗎?」蕪期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從門縫遞給我。」鹿挽月將門拉開一小溜縫隙,將手伸出。
「遞?怎麼遞?這麼多。」蕪期微微用力,將門拉得敞開。
「蕪期!」鹿挽月氣得大喊,迅速扯過一旁的衣服遮住。
「我在呢,這麼多,你自己挑。」蕪期面無表情地走進衛生間,將抱著的一堆衛生巾放在置物架上。
他放好後立馬出去,還貼心地將門給關上。
「......」鹿挽月一股氣發到一半陡然被戳破,無語地站在原地,身上還殘留著未沖洗乾淨的泡沫。
不是!他有病吧!
鹿挽月回頭,看著置物架上堆著大包小包全是衛生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去哪進的貨。
什麼日用、夜用,什麼超長、超薄,蕪期是一點兒都不懂,索性什麼種類全拿了。
算了,明天將多的給安全基地的女性吧!
鹿挽月洗完澡出來後心情好了不少,當然是在沒看見蕪期的情況下。
「蕪期,我暫時不能和你離開。」鹿挽月面無表情道。
「理由?」蕪期臉色微沉,皮膚蒼白透明,模樣有些陰森可怕。
「我來大姨媽怎麼跟你走?喪屍堆里行走的血包?喪屍誘捕器?」鹿挽月神色有些不耐。
「你放心,沒有喪屍能越過我接觸你,我絕對會保證你的安全,乖乖跟我離開。」蕪期上前將人擁住,冷白的手順著脊背滑下,生硬的哄人。
別鬧了好嗎?
我擔心的是外面那些喪屍嗎?
擔心的是你好不好?
如果發生意外,那一定是蕪期幹的好事!
「你能控制住你的喪屍本能嗎?」鹿挽月看似在問,實則是提醒,提醒他有前科,根本控制不住喪屍本能。
「就算沒有控制住喪屍本能,我也沒有傷害你不是?」蕪期並不認為那算傷害,不然他早咬破她肚皮將她吃得乾淨。
救命!
蕪期是沒有傷害她的身體,但傷害了她的心靈!
「傷害到我了!禁止吃姨媽!你還用精神異能控制我!真想殺了你!」被蕪期提醒,鹿挽月又想起這件糟糕的事情,瞬間怒氣上頭,只想殺喪屍泄憤。
「還在生氣呢?不是都給你殺了嗎?」蕪期唇角微勾,語氣賤賤。
「呼!反正我不跟你走。」鹿挽月深呼一口氣,壓下怒火。
「沒事,你隨便拒絕,反正最後我都是會帶你走的。」蕪期露出一記森冷的笑容。
他根本不把她的拒絕放在眼裡,他想做的事還沒有人能阻止。
只是象徵性地問一下,明天他一樣會帶她離開。
三個月的自由夠久了。
蕪期還是想念他們被鐵鏈綁定的日子,抽空得找個更加結實的鐵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