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蠣子,這是怎麼回事呀,大清早的為啥圍那麼多人。」趙元剝著瓜子對著身邊的一個小青年道。
「哦,水哥呀!」那小青年回頭一看是趙氏笑道,隨即又朝前面爭吵撕撓的人群示意了下,「聽說是村北的海子哥在海上遇到大浪沒能回來,這不是村里派出的救撈船把他帶回來了,唉,他走之前還說回來請我喝酒來著,現在剩下這一對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
趙元把手裡的瓜子仁遞給和天蓬元帥跑鬧過來的囡囡,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這人咋就說沒就沒了,這小子雖然以前跟我有點矛盾,但是人除了怕老婆之外,脾性確實是不錯,好人不長命呀!」
看著那個以前在村里無人敢惹的「母老虎」,現在沒有了一點凶勁,那臉上盡掛淚珠,以前挺拔的腰杆竟然也癱軟,坐在地上兩邊的人扶都扶不起。
她那一兩歲的兒子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沒了父親,只是看周圍人圍著他們吵吵嚷嚷,嚇得趴在母親的懷裡哭泣不停。
「粑粑,粑粑!」
囡囡的叫喊聲喚回了趙元的思緒。
趙元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嗯~寶貝,怎麼了」
囡囡用手指向海子的兒子道∶「那個小弟弟為什麼在哭呀!」
趙元張了張口還沒說出,就見囡囡便噠噠噠地跑了過去,狗腿子天蓬元帥緊隨其後,似乎在充當著護衛的角色。
囡囡看著趴在媽媽腿上哭鬧不已的小男孩,用手指摩挲著嘴角道∶「小弟弟,你為什麼在哭呀,別哭了,姐姐給你吃我粑粑給我剝的瓜子仁好不好。」
「嗯這是誰家的女娃,長的還挺俊。」
「不是阿水家的嘛,這小子愛的緊,整天當個寶貝在家養著呢。」
「哦哦,就是那天……」
……
小男孩抬起了頭,臉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看著囡囡手心裡白嫩飽滿的瓜子仁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寶藏一樣。
「姐姐……要吃……」
小男孩嘴裡艱難地蹦出來幾個字,聽的囡囡眉飛色舞,第一次應姐姐輩耶,囡囡不是最小噠,還有個弟弟呢。
身為一個大姐姐應該照顧小弟弟的,嗯,想罷她把那一小把瓜子仁塞到了小男孩的一兜裡面道∶「小弟弟,姐姐可給你瓜子仁了哦,你不能再哭了,要不然就羞羞臉。」
囡囡一副小大人地拍了拍他的小腦瓜,小男孩似乎看見仙女一般地盯著囡囡白嫩嫩的小臉,這個小姐姐,好……好呀。
小寶貝如同一個小蝴蝶飛到老爸身邊,趙元很欣慰地捏了捏她的小臉,這閨女有時候雖然有點小腹黑,但是心地還是非常善良的,雖然浪費了自己剝了半天的一番心意,不過卻將這份愛傳遞給了更需要它的人。
「囡囡,做的很好,爸爸為你而驕傲。」
抱起小寶貝軟軟的身子,趙元準備回家去收拾收拾院子,等待仙女媽媽的隨時到來。
趴在老爸的肩上,囡囡笑靨如花地遙遙向那個小弟弟搖了搖手。
小男孩此時用手捏著衣兜里的瓜子仁呆呆的看著那個「仙女姐姐」慢慢消失在視線之內,不知為何又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完全忘卻了剛才「羞羞臉」的承諾。
…………
「囡囡,放下那塊石頭。」趙元一眼沒瞧見囡囡便準備搬起院子裡的一塊石頭把它移走,走過去把那塊怕是有一二十斤的石頭搬起扔到了牆角,「這你哪能搬得動呀,小心再砸到腳。」
大掃帚一揮,頓時,院內塵灰繚繞,宛若仙境,小寶貝此時嘴上帶著個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潔白的額頭也是白一道灰一道的,像是個小花貓。
天蓬元帥依然在院內肆意狂奔,像是在發泄多餘的精力,趙元都懷疑了,是不是整天不該讓它吃那麼飽,一天精神頭太大了。
現在安安靜靜的只剩下那隻窩在角落吃草的玉兔了,似乎在彰顯它的淑女。
辛勞了一中午,趙元又開動做飯,和面拉麵,一根根筋道的麵條從手中扯出。
霧氣騰騰的大鍋掀開,條條潔白泛光撈出落在碗裡,澆上早就熬好的肉臊子,小塊的土豆胡蘿蔔加包菜片,最後撈出幾根青菜,撒上香菜小蔥花生攪拌。
桌上還擺著囡囡最喜歡吃的酸甜蘿蔔條。
「哇!」
「粑粑,囡囡要次面面,好香呀,囡囡好餓噠!」小寶貝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坐在桌前兩隻手各拿著一根筷子搖來搖去。
趙元穿著圍裙臉上笑出來褶子,「來嘍,我家小寶貝的面,快吃吧!」
趙元把一大一小兩隻碗放在桌子上,天蓬元帥則是趴在一邊在幫助他們解決早上的剩飯剩菜,為了補償它的奉獻精神,趙元大方的從碗裡撿了兩塊肉丟給它。
小寶貝看到老爸的海碗不願意了,委屈道∶「唔……囡囡的碗好小呀,粑粑的碗為什麼那麼大,囡囡也想吃大碗……」
趙元道∶「囡囡的小肚皮可吃不了這麼多,你要是能吃光光你小碗裡的面爸爸就給你吃這個大碗裡的面好不好。」
這小妮子吃完這個小碗裡的面要是還不撐著小肚皮,他趙元今天就跟女兒姓……
話說女兒現在到底跟誰姓
小寶貝想了想點頭道∶「昂昂,粑粑跟囡囡說好噠!」
實在是忍不了了,碗裡的面面好香呀,囡囡好餓,吃完這些就可以吃粑粑的啦,嘻嘻。
「吸溜!呲!」
趙元吃麵的動作是大開大合,吸溜的那怎是一個香字了得。
囡囡抬頭看了看如同狂暴巨獸的老爹,繼續埋頭苦幹,爭取趕緊把小碗裡的面面吃光光,要不然爸爸就先吃完了。
小寶貝也是緊趕慢趕,本來從小跟仙女媽媽學會的斯文吃飯法也被老爹的狂暴式帶跑偏了,吃的粉嘟嘟的小嘴都是油光。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此時父女兩人同時抬起頭來,同時打了個飽嗝。
「粑粑,囡囡吃不完了呀怎麼辦……」
小寶貝很不開森,這一小碗面面都沒吃完,粑粑的大碗都吃完了噯。
趙元使了個眼神道∶「沒事,爸爸幫你吃了。」說罷,把囡囡那小碗一端,筷子一扒,那小半碗面便被劃拉進嘴裡。
「砰砰砰!」
敲門聲又響起,趙元起身去開門,卻沒想到囡囡似是想到什麼,比他跑得更快,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