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艾力克一家

  1753年北歐，現在已經進入了夏季中旬，不過由於普魯士處於大西洋東部大陸性氣候之間的涼爽的西風帶，溫度大起大落的一直情況很少見。降雨分布在一年四季。夏季北德低地的平均溫度在18℃左右，南部山地為20℃左右。

  不過今年由於受到波羅的海風的影響，波羅的海海風不斷從北向南，把從北歐高緯度地區寒冷地帶的寒風，吹向普魯士沿岸。使得今年普魯士的夏季比往年要冷一些，降水也多了許多，這使得很多地區不同程度的受到洪澇災害。

  在奧得河邊上，一處小山坡上矗立著幾棟低矮的茅草窩棚。雖然窩棚很是簡陋，比不上什切青城裡磚瓦小樓。不過它們卻是最新建造的，就連窩棚里的房梁木柱也都被人加固的，房頂也蓋上了厚厚的的茅草，看來讓居住在裡面的人們，度過這個冬天還是可以的。

  艾里克一家七口人，以及一些從其他地區遷移過來的農夫們，便被亨利分配到了這裡耕種。此時他們一家子正端著黑陶碗，蹲在火塘邊上，準備喝黑麥粥。

  「原主保佑您，願您身體安康，仁慈的殿下。」在他們吃早飯前，一大家子正閉著眼睛做著飯前禱告。在禱告完後，艾里克帶頭說了句感謝亨利的祝福。

  「原主保佑您，願您身體安康，仁慈的殿下。」於是妻子和五個孩子也都紛紛跟著他說道。

  今年由於威廉王子的慷慨和仁慈，艾里克家的土地，今年收取的租金，只有土地出產的五分之一，比往年少收了第產的五分之二，這讓他家今年的日子明顯要好過多了。

  艾里克雖然很貧窮，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聽聞只有九歲的威廉殿下賜予的，所以每天吃飯前他都會帶著家人為新領主祝福，這也是一個貧窮的百姓，唯一所能夠做的事情了。如果往自私的方面想，要是殿下能夠長命百歲的話，他們也就能夠多吃幾年的飽飯。

  對他們這些農夫來說，一年最重要的事，一是老天爺能夠發慈悲，一年能夠風調雨順，無旱無澇。

  二是貴族地主仁慈，能夠少收點租金，讓他們有活路。

  作為一個丈夫，五個孩子們的父親，艾里克他確實是很符合的。

  為了能讓一大家的人吃飽肚子，艾里克在繳納完租金後，便立馬把家裡多餘的小麥，全都換成了廉價的黑麥和土豆。這東西雖然口感不好，但架不住它多管飽，這年頭能夠吃飽肚子，就算是過好日子了。

  由於黑麥適應於其他穀類不適宜的氣候和土壤條件，在高海拔地區生長良好。在所有小粒穀物中，其抗寒力最強，生長範圍可至北極圈。所以在北歐特別是波羅的海沿岸高海拔地區，土地上黑麥的種植面積，要比小麥多。

  而物以稀為貴，正因為在北歐地區，適合小麥生長的土地不多。再加上黑麥缺乏彈性，口感上遠不如小麥。所以在北歐地區，小麥的價格要比黑麥高。在這個時期，貧窮的平民和農奴們，普遍都是以黑麥為主食的。

  在他留下十幾斤小麥，打算在聖誕節那天磨成麵粉。讓全家都能夠吃頓，從沒吃過的白麵包。

  喝完粥後艾里克便率先走出低矮的窩棚，從窩棚旁邊的牛欄里遷出一頭耕牛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敢一個人就向威廉申請，開墾二十英畝的荒地的憑證，要知道一英畝地相當於後世中國六畝土地，這差不多是一百二十畝了。

  若是這二十英畝土地被他開墾出來，全都種上了糧食，再加上三殿下的允諾，以後只收十五分之一的產出的話，他們家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

  這頭耕牛是艾里克一家的命根子，是他父親當年跟隨領主打仗時，救了人家一命，後來人家賞賜給他家的。

  就在艾里克在牛棚裡面梳理牛身上的毛髮的時候，艾里克的妻子，從屋子裡的雞窩裡拿出一枚雞蛋，打到一個裝有麥麩和黑麥的陶盆裡面，然後用筷子攪散均勻，讓牛去吃。

  這種餵養方法，是艾里克的父親，以前打仗的時候學的。他看到那些騎士老爺們，每次交戰前都會給自己的坐騎吃混有雞蛋鴨蛋的穀物。

  特別是他發現那些吃了穀子和雞蛋的馬，普遍要比只吃草的馬要健壯有力的多。

  所以他就留了個心眼，回到家後每次開春耕田的那段日子裡，他每天都會給自家的耕牛，餵食雞蛋和穀物。後來逐漸的他發現，別人家的耕牛過了春耕，都是又瘦又弱，幹活還沒有力氣，一天還犁不了多少地。

  而他家的牛卻強壯依舊，一天犁的地也要比別人家裡多得多。所以這種方法便被他的父親偷偷的告訴他，算是自家的秘密了。

  這隻母雞是他在市場上交換小麥的時候，用十斤麥子換的，當時她妻子還埋怨他不會過日子，殊不知這個老實男人心裡也是有一本帳的。

  用十斤麥子換一隻雞每天一個雞蛋，卻能讓牛幹活有力氣多犁地，這帳怎麼算怎麼划算，只是他不會跟他的妻子說的。

  「嘿！老夥計下面孩你上場了，以後的日子就全靠你了。」把牛牽出來後，艾里克扛著從管家克勞夫那裡租借的鐵犁，這種鐵犁是亨利按照後世農村老家的犁，讓鐵匠鋪打造的然後再租給農民。艾里克拍了拍它的身子，望著山坡下一大片荒地，滿眼希冀的說到。

  「牟牟……」牛仿佛聽到了似的，回應他叫了幾聲。

  很快艾里克的妻子，扛著籮筐拿著鋤頭，跟在他的後面。

  而五個孩子們也都背著小籃子，大點的孩子則拿著鐮刀，去地里割草，用來儲存起來，打算冬天餵牛。而小點兒的孩子則拿著籃子。跟在哥哥姐姐後面收拾他們割倒的青草。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其他家鄰居前走過，那些剛剛出門的鄰居們，看著這一大家子，特別是看見了，艾里克牽著的那頭壯牛，更是滿臉的艷羨。

  看到所有人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己牽著的耕牛，艾里克挺著身子，一臉驕傲的從他們面前走過。而他的妻子，此時也感覺到自己的丈夫是如此的偉大。

  農民永遠都只注意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在他們的眼裡，擁有肥沃的土地、壯碩的耕牛、犀利的農具、仁慈的領主、以及好的天氣，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一切。

  而作為農婦，在她們的眼裡，丈夫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依靠。每天看著裝滿的米缸，平安回來的丈夫，撒著歡到處跑的孩子，就是她們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