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色更濃,微風熏熱。
林間沉悶濕熱的空氣預示著,東南亞這片常年高溫多雨的熱帶雨林,很快就會有一場帶來涼意的雨水了。
無盡的黑暗讓人的聽覺似乎被放大了數倍,四周的細微動靜變得無比清晰,不知名昆蟲發出吱吱的叫聲,細小蟲子爬過草叢的聲音,葉片飄落到地面的聲音,還有,仿佛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一路追蹤著目標的兩個黑衣人在追到了一片泥濘草地時,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極不自在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因為他們接過了這麼多次的任務,從未有過。
他們只覺得四周黝黑的叢林像一張正準備吞噬生命的黑色大嘴。
仿佛他們一直在追殺的對象,現在正在暗夜森林的某一處陰冷的看著他們。
兩人握槍的手心微微有些冒汗,隱蔽在大樹後面透過夜視儀再次仔細的掃了四周一圈。
左右兩邊高木林立,前方是一大片泡著水的泥濘草地,再遠處是荊棘的灌木叢。
沒有對著他們的槍口,沒有躲在樹叢後的人影,甚至沒聽到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一切都很正常。
兩個黑衣人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沒有夜視儀幾乎就是個睜眼瞎,那人再厲害也不敢點火照明,而他們不但可以很清晰的看見目標,還全副武裝,雙方裝備幾乎沒有任何可比性。
兩人對看一眼,微微點頭,準備穿過泥地繼續追殺目標。
這片爛泥地應該是大型野象打滾嬉戲過的地方,許多草皮已是東倒西歪,這一塊那一塊的,一腳踩下去,泥水就淹到了小腿處。
兩人警備著四周,踩著爛泥慢慢前進,手指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槍。
只是當兩人快走到泥地中間位置的時候,前方樹林裡隱隱傳來了女孩驚慌失措的哭嚷聲——
「陸進!陸進你在哪兒?你別扔下我!我好怕!嗚嗚......」
那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除了疑俱,還有被拋棄的驚恐。
微弱,顫抖,哀憐,嬌軟得能讓聽見的男人胸口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暴虐*!
是那人一路帶在身邊的那個妞!
那個又美又嬌,在黑夜裡仍白皙如玉般的小妞!
那人果然夠狠,為了逃命連這麼美的妞也扔下了!
驚恐的嗚咽聲時斷時續,女孩似乎正在灌木叢里四處瞎撞找路。
兩個男人微微放低舉起的槍對視了一眼,嘴角同時露出一絲男人才懂的淫邪笑容——
等幹掉了姓陸的,他們可以好好爽幾天了!
就在兩人互遞眼神的瞬間,一直伏在他們腳下不遠處爛泥塘里的陸進突然暴起!
他五指大張支抵著泥地,腳尖稍一發力,人便像脫弦般彈起!
那浸在泥漿里的精悍身體每一寸骨骼肌肉都配合得完美無缺,沒有一絲瑕疵,整個身體猶如一顆射向敵人的子彈,瞬間就閃到了兩個殺手的中間!
兩個黑衣人驚駭舉槍,但他們持槍的手已不聽他們的使喚!
因為兩隻冰冷的手已搭在了他們拿武器的手臂之上,然後迅速一扭——
兩人的肩臂間關節同時被擰斷了!
「啊——!」
「啊——!」
兩個男人同時發出了一聲淒絕慘叫!
那樣可怕的一扭,兩人只覺得自己不是臂磅被卸了下來,而是整隻手臂已被擰斷!
更可怕的是。
這一伸手間便廢掉兩人臂膀的只是一個人!
而他們竟完全沒有辦法開槍!
多年的殺手生涯讓這兩人在巨大的痛楚中仍用了另一隻手摸出了腰間的手槍!
但其中一個的手剛抬起眼前就銀光一閃,他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已被削斷!
食指一斷,血流如注,沒等他另外換指,陸進的手掌就切在了他的右頸大動脈上。
男人立刻就軟倒了下去,像一條給抽了筋骨的蛇。
而另一個男人驚駭舉槍!卻倏地被一隻沾滿泥漿的手臂勒住了頸部——
「咔!」的一聲,黑衣男人整個頸部突地被向後擰了180度!
陸進手臂鬆開,「咚」的一聲,那人面部朝下,雙手朝上的栽進了泥漿里。
那頭,是再也轉不回去了。
扔掉手中屍體的陸進伸手大力抹掉了臉上的泥水,然後看也不看腳邊的屍體快步朝著灌木叢走去,經過一處小小水窪處時,他俯身稍稍清洗了一□上的泥漿。
剛站起身,借用之前那個紅外線瞄準器找尋到他的初雲就已飛快的奔出了灌木叢,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
「有沒有被嚇到?」陸進接住主動投懷送抱的柔軟嬌軀。
「你的傷有沒有事?」初雲著急問他,顧不得他赤-裸上身全是水漬,伸手就摸向他後背繃帶處。
剛包紮好就泡進了泥水塘里,她真怕他的傷口會發炎。
「沒事,待會清洗一下重新上藥就好」,陸進摟緊她,低聲輕哄。
「嗯」,初雲輕呼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你剛才哭得真像,我聽得心都疼了......」陸進看著她沾著泥水的小臉輕輕笑了起來。
暗夜中,他的黑眸亮得像星子一般,不等初雲開口回答,他伸出雙手捧起了她的小臉,然後低頭就在那髒兮兮的白嫩臉蛋上狠狠咂了一口——
「寶貝,我們回家吧」。
破曉,一絲陰霾光線穿過樹葉透入林中。
樹林邊上淺淺小溪邊,陸進站在水流激越處清洗身體。
他捧起清水,就這樣迎頭迎面的潑在臉上,身上赤精的肌膚碰過冷水後散發著絲絲熱氣,後背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因為大力的扯動又開始滲出了血絲。
「陸進你好了嗎?」洗乾淨沾滿泥漿的繃帶後,初雲著急的在溪邊等著陸進換藥。
陸進甩甩濕發大步走上岸,笑著在初雲身邊坐下。
被泥水浸泡過的傷口周邊已微微泛白,一舉一動間,傷口處仍在往外滲血,初雲咬唇小心的用布料吸掉水漬,照著陸進的吩咐用小小的匕首刮掉傷口邊上已發炎的爛肉,然後再次敷上之前那種止血消炎的草藥。
重新包紮好傷口後,她一直發紅的眼眶終於掉下淚來。
「陸進」,她低低開口,
「嗯?」陸進微微側頭看她,
「以後,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好嗎?」初雲含淚抬頭,深深望向陸進幽黑雙眸。
陸進轉過身,溫柔把她拉進自己懷裡。
「怎麼了?」他輕吻她的發心。
「我難受,親眼見到你受傷,我很難受」。初雲吸著鼻子,把頭埋進他胸口,哽咽開口,
「你每天都要面對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你」,
「可是,你一定要記住,若你受了傷,我將日日夜夜為你承受同樣的痛苦」。
陸進攬住她的雙手突地定住了。
溫熱眼淚緩緩從初雲的眼角流進陸進光裸的胸口,陸進只覺得那淚水滾燙得幾乎要融掉他的心。
他伸手捧起初雲的臉。
那漂亮的大眼裡流著淚花,這使得她清澈的眸子更清澈。
那麼晶瑩的眸子,像黑色珠寶一般,那簌簌流下的淚珠晶瑩剔透,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惋惜,
怎能讓這樣一張美麗的臉上留有淚痕?
「再給我點時間,寶貝」,陸進深深凝睇著她,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化成水沁出來。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他盯著她,重重發誓——
「我保證,以後你和昊昊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初雲靜靜望著他,慢慢伸手抹掉自己臉上淚痕,然後深深地,深深地望進陸進的眼底,
「嗯,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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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悶......」跟在陸進身後跨過一根巨大樹根的初雲忍不住停下來擦了擦額間的細汗,然後抬頭從樹枝縫隙間看了看暗沉沉的天空。
按時間,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但是天色卻陰暗得像傍晚時分。
「快下雨了,這雨還會下得很大」,陸進跟著停下來眯眼望了望天色,因為悶熱,他整個上身蜜色肌膚上已布滿了細小汗珠,而汗珠匯成汗水後又不斷沿著他結實的身體線條流向褲腰處。
「過了前面河灘,我們先找地方避避雨再走」,陸進拉起初雲的手加快速度朝著不遠處一片鋪滿鵝卵石的干河床走去。
暴雨中的森林會變得十分危險,在大雨來臨之前,他們必須得找到一個能避雷避雨的地方。
剛走了不到兩步,不遠處的草叢裡就傳來了一陣秫秫聲,陸進眉毛一挑,鬆開初雲的手,上前兩步用腳輕輕撥開了腳邊的草叢,
只見一條兩三米長的眼鏡蛇正繃得像彈簧一樣準備朝著兩人襲來!
陸進手中連著銀鏈的匕首飛快射出然後收回!
蛇頭「唰」的一下被斬掉飛落到一邊,粗大蛇身卻仍在地上不住扭動著.
一旁好奇張望過來的初雲望著地上還在不住彈動的蛇身呆了兩秒,然後忍不住「呃」的乾嘔了一聲!
見初雲這麼噁心看到蛇,原本想拎起肥大蛇身做今天午餐的陸進只得放棄已到嘴邊的美味。
拍撫了好一會初雲才止住了噁心,趕緊頭皮發麻的站起身準備跟在陸進身後離開樹林,朝著遠處的河灘走去。
眼看再有二三十米就可以走出樹林的時候,陸進突然臉色一變,在一棵不大的樹下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初雲拽拽他的手,有些茫然的問道,
陸進沒有回答她,只彎腰下蹲,用手輕輕撥開樹根下的雜草。
只見那片雜草被撥開後,露出了立在地面上一塊已鏽跡斑斑的方形鐵牌,鐵牌上,秫然刻著一個下面交叉著兩根骨頭的黑色骷髏頭。
陸進慢慢直起身,望望身後一路過來的幽深密林,又望望前面幾十米開外的河灘,然後搖搖頭低沉開口,
「寶貝,這林子周圍一圈全是地雷,恐怕我們得穿過這幾十米的雷區,才能到河灘那邊去了」。
初雲猛地瞪大了眼。
此時,陰暗天空中一陣雷聲隱然。
空氣中沒有一絲絲的風。
四周草叢裡小蟲也不再發出叫聲。
暴雨,就快來臨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倦怠大家都不潛水出來抽我了~~~
好吧我再也不敢了。。。。。。收起你們的鞭子,針筒,龍精虎猛丸,春-藥,巴掌.......吧~~~
嗚嗚嗚~~~~~可是,我還是羞澀要輕瞥各位潛水親,出來吧~~~~我等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