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不行了!我快要笑死了!」
「項....項雲峰!你怎麼這樣式啊!簡直就像長了飛毛腿的螃蟹一樣!」
大小姐笑彎了腰,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同時我也累夠嗆,喘的厲害,上氣不接下氣。
傑哥笑著說:「我年輕那陣子走南闖北,所謂的江湖高手接觸過一些,也研究過一些,在我看來那些人起碼一半以上是表演套路的花架子,擅長實戰的並不多,你的這套步法能應該是融合了震腳,閃展步,飛步,跤步,蝴蝶跳,七字步,最少六種大步法的精髓,而且在平衡卸力方面更出色,我不知道當初教你的師傅有沒有對你有所保留,畢竟俗話說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師傅,那些老一輩很看重這點。」
傑哥接著搖頭說:「你剛才說有所小成,這是托大,其實你還離著小成還很遠,你學的這種步法叫什麼?」
「八步趕蟬。」我說。
他點頭:「這名字很貼切這套步法的特性,當年創造它出來的人是個了不起的人。」
「沒想到傑哥你對武術研究這麼深,我還以為你只練散打鞭腿那些。」
我說的心裡話,確實沒想到他看了一遍就能說出這麼多門道,我作為練習者自己都不清楚。
他解釋:「我主練散打和自由格鬥主要有兩點原因,一是那些東西想學到真的必須拜師,光這步起碼要花費數年時間,而且各個江湖派別之間互相防備,這樣永遠做不到取長補短,久而久之形成了禁錮,相比之下,自由格鬥沒有這些缺點,更適合我。」
「反應速度,瞬間爆發力,出手精準度,抗擊打能力。」
「我認為只要能做到這四點,那自由格鬥不弱於任何武術,實話跟你說小子,我剛才和你過招只出了四分力,如果我提高到七分,最後我那一腳你來不及躲。」
我想了想,笑道:「傑哥,其實剛才我也只用了四成力,我還有一招躺地術,那招我一旦全力施展,那恐怕這間健身房都保不住了。」
傑哥挑眉說:「怎麼著,你躺地上滾兩圈能形成龍捲風?吹牛比也得稍微靠點兒譜。」
我拱手笑道:「彼此彼此,咱們互相學習,傑哥你是半個社會人,半個江湖人,我不否認你剛才的看法,但我也會堅持我的看法,因為我相信我這雙眼睛曾親眼看到過的東西。」
他,高兵,魚哥,還有紅眼睛黃天寶,都屬於一類人,可能只有魚哥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畢竟魚哥見識的多了。
我也見識的多了,所以我知道何謂絕世高手。
不管是吃屎斬三屍,還是煉精化氣童子身,亦或是閉口不言一甲子,這些背後付出的痛苦和代價是巨大的,是正常人用現代思維無法理解的,付出的大,收穫的就多。江湖和社會是兩座不一樣的大山,好比華山和泰山,間隔千里, 傑哥和高兵這類人就算站到了華山山頂,那也看不到坐在泰山之巔的那幾個人。
立與泰山之巔的那幾個人才代表了「武」這個字的極限,可謂是真正的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從健身房返回的路上,大小姐隔兩分鐘笑一次,她說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笑過,她問我是怎麼做到的,她說我沒準可以去申請吉尼斯記錄,名字就叫橫著跑最快的男人。
「想學啊小胖妹,我教你啊。」我黑著臉說。
「不要叫我小胖妹!螃蟹男!」
「那叫你大胖妹。」
「螃蟹男!螃蟹男!螃蟹男!」
「知道為什麼嘛!因為這世上只有螃蟹會橫著跑!」
她說完還氣沖沖的用雙手沖我比了兩個鉗子。
隨即我兩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
(多年後回想起車裡這一幕,還是會笑。後來他結婚嫁人了,傳言說那場婚禮女方家為布置操辦花了七千多萬,其實遠遠不止,她的嫁妝都不止這個數兒,不管邢老闆如何,反正娶到她的男人這輩子衣食無憂了。)
把頭應該和刑老闆在書房談了什麼重要事兒,我回去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下午四點多我們才打算離開。
大小姐跑來敲開窗戶,問我說:「項雲峰,你還會在來山西嘛。」
我點頭。
「那什麼時候來?」
我搖頭,這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掏出一個錦盒遞給了我。
打開一看,竟然是我在應縣木塔上撿到的小金葫蘆。
我驚訝道:「給我做什麼?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媽說是你小時候常帶的護身符。」
結果她又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沖我晃了晃紅繩兒,笑道:「我又做了一個新的!你撿到的就拿走吧,這是崇福寺高僧單獨念經開了光的,希望將來能保佑你平安。」
我拱手道:『我收下了,那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上有緣再見,我覺得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肯定能減肥成功。』
「嗯,我一定能成功。」
伴隨著玻璃緩緩升起,我看到她雙眼上多了一層霧氣。
「走吧,雲峰。」身後響起了把頭的聲音。
我開車離開了。
十分鐘後我問:「把頭,剛才我沒好意問,咱們現在離開,之後錢都會如約到帳吧?」
把頭點頭:「錢分兩筆,第一筆最晚後天,第二筆最晚七天,在怎麼說人家想花錢也要先見到貨才行。」
「那用不用在回趟beijing?」
「不用,我向刑老闆推薦了廣信。、」
我點頭又問:「鵲山那邊也不用管了?」
「不用,雲峰你不用過於擔心這些,不管是孟嘗還是刑老闆,我在一開始就幫他們預想好了一切,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這樣對局面最好,你這趟出來也有不小的收穫,總結一下。」
「掙了兩千多萬?」
「認識了刑老闆女兒?」
看把頭皺眉了,我趕忙說:「擴展了北方的人脈!認識了刑老闆!傑哥!還有王哥那些人!」
「不光這些啊....雲峰,你性子得到了磨鍊,你改變了一些觀點,也知道了勇於認錯,對我王顯生的徒弟來說,這幾點很重要。」
「把頭,我明白你意思,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和你頂嘴了,我也不會在有將來用機器人盜墓那種想法了。」
把頭神色認真,沖我說道:「我們這一脈從根源上是保守派,也是最正宗的北派,我並非禁止你在某些地方有新想法,畢竟你是年輕人,有新想法這合情合理,但你須謹記,有些行矩和手藝絕不能丟,一旦丟了,在想撿起來就難了,如果將來到了那一步,那我們北派可能會走上觀山的老路。」
「包括這次去南方,去掏我們不擅長的水洞子,其實是我有意為之,我目地是想讓你接觸不同的人和事兒,我年級大了雲峰,老天爺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必須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成長起來,不管將來碰到什麼局,不管對上誰,那時你是把頭,你不能弱了我北派銀狐的名聲。」
「把頭......」
我頭一次在心裡認真念了這兩個字。
深呼吸,重重點頭,我切實感受到了把頭的言真情切和良苦用心。
於是我做了個決定。
放下窗戶,我將手邊的煙和打火機都丟了。
這東西多多少少會影響嗅覺,所以我打算戒菸。
不光煙。
煙會影響我的嗅覺,酒會影響我的判斷,女人會影響我的身體。
所以我心裡打算從此刻開始,要戒菸,戒酒,戒色!
如果做不到,我自己抽自己一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