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確實白紙黑字的印著三年級試題的標題。
並且寫班級姓名的地方,也是談墨用黑色的簽字筆,一筆一划的寫上去的。
一年二班,談墨。
尤其是又有卷首中間的三年級試題的標題對比著,越發顯得這白紙黑字震懾又奪目。
在看試卷的填寫,工整乾淨。
在袁可情還在用鉛筆答題的時候,談墨已經用黑色簽字筆寫字了。
字體雖然還顯得有些不成熟,但已經工整,偏旁部首布局合理,不像剛學習寫字沒多久,容易出現頭重腳輕,經常寫出框,又大小不一的情況。
跟袁可情確實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許茗臻冷笑一聲,說起談墨,又湧上了濃濃的驕傲:「墨墨可不是考一年級的試題答的滿分,而是三年級。確實也沒什麼好比的了。」
許老太太板著一張臉,心說許茗臻的兒女跟她一樣,都是刺頭,總讓人下不來台。
大過年的,非要鬧得這麼不愉快。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這麼炫耀了。」許老太太臉色難看,「把卷子收起來吧。」
袁可情氣的手都在抖,卻不敢被人看出來,只好放腿下面壓緊了。
這時候,家裡的門鈴響起。
阿姨去打開視頻一看,樓下單元門外,站著一個好看的不像話的少年。
尤其是在這數九寒天裡,那張臉如冷玉般白。
「請問你是……」阿姨從來沒見過,覺得對方臉生的很。
只是隔著屏幕都能看出對方氣質不俗,因此阿姨也不敢怠慢。
「您好,我是魏至謙,請問談文辭先生與夫人一家是否在?」魏至謙禮貌的問。
「在的。」阿姨不明所以,有些懵的點頭。
「我是來找他們的,請問我可以進去嗎?」魏至謙又問。
「哦,好,請進。」人都來了,拒之門外可太不禮貌,阿姨只好給開了門。
阿姨來到客廳,在客廳緊繃的氣氛中,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談先生,談夫人,樓下有一位叫魏至謙的少年,說是要找你們。」
一聽到這,談家人反映各異。
談墨一臉驚喜:「小叔怎麼會來?」
談家三兄弟如臨大敵:「他來幹什麼!」
搶墨墨都搶到他們外婆家了,這就過分了吧!
談文辭趕緊問:「他還在樓下?」
「我已經給他開門了,聽說是來找你們的,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阿姨解釋,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對對,你做的很對。」許茗臻鬆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等她把這口氣徹底松出來,就見袁正文激動地站起來了:「魏至謙,是魏少嗎?」
許茗臻:「……」
不讓魏至謙上來,不禮貌。
可讓他上來吧,這兒還有個糟心的袁正文呢。
這時候,袁可情也揉了揉眼睛,原本因為哭過就挺紅的眼睛,這下更紅了。
跟兔眼似的,還水汪汪的,看著就叫人可憐。
許茗臻:「……」
這下更糟心了。
袁可情還能表現的再明顯一點兒?
這是巴望著魏刻禮不夠,又巴望上魏至謙了?
小小年紀的,怎麼那麼多心思!
而且還盡巴望談墨的,噁心不噁心!
一想到袁可情又盯准了魏至謙,許茗臻氣的握緊了拳頭都克制不了。
許老太太偏偏在這時候出聲:「魏至謙?魏少?這名字聽著跟魏家那位倒是一模一樣。」
「什麼一模一樣啊。害,媽,就是魏家那位!」袁正文緊張的搓搓手,已經去了門口等著。
「魏家那位?」許老太太瞪大了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向許茗臻,「你們怎麼會認識?」
看著許老太太,許茗臻更糟心了。
甚至覺得讓魏至謙在樓下等反而還更好。
現在她心裡只剩下五味雜陳的無聲冷笑了。
許茗臻根本不想回答許老太太,索性裝沒聽見。
這時候,就聽見袁正文充滿了諂媚的聲音:「魏少,快請進快請進,您能來,真是蓬蓽生輝。」
魏至謙淡淡的瞟了眼袁正文,對袁正文伸出來的手視而不見,直接進來了。
袁正文的手很是尷尬的晾在空氣中,訕訕收回。
魏至謙進來客廳,正準備跟長輩問好,結果就看見袁可情通紅的雙眼,顯然是哭過的樣子。
魏至謙的表情倏地冷了下來,沉聲質問:「她又欺負你了?」
袁可情心中一喜,魏至謙總算是睜了一回眼。
這次,她總算是被魏至謙看到了麼?
袁可情鼻子抽泣,抖著嘴抬頭,卻看見魏至謙連看都沒看她,此時正皺眉虎著一張臉看談墨。
談墨仰頭,呆呆地看著魏至謙。
魏至謙進來時所看到的畫面,一大家子人,就只有袁可情自己紅著眼,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
談家人更是橫眉冷對。
再加上許老太太對袁可情護衛的姿態,袁可情一臉可憐的樣子。
怎麼看,都是袁可情才是被欺負的一方,而他們,是欺負了袁可情的人。
魏至謙進來那句話,談墨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魏至謙可能是在為袁可情質問的。
可是當她看向魏至謙,看到魏至謙此時就只看著她一個人,眼裡根本沒有別人。
談墨清楚地看見魏至謙嚴厲的目光里閃爍著擔心。
見談墨呆呆地看著他卻不知回答,魏至謙立即又問了一遍:「是不是袁可情又欺負你了?」
這句話,徹底的砸入了談墨的心中。
談墨這才發現,原來之前,其實她並不完全信任魏至謙。
她相信哥哥們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她這一邊,信任她,護著她。
她跟袁可情站在一起,就算哭的是袁可情,可哥哥們依然會認為是她被袁可情欺負了。
但她還沒有這樣信任魏至謙。
她只是把魏至謙當成一條金大腿,小心的抱著,討好著。
知道只要抱好了魏至謙這條金大腿,會對她的家人有好處。
但她內心深處,卻覺得魏至謙這靠山並不牢靠。
可直到剛才,面對魏至謙如此肯定,不帶有一點兒歧義的問題,談墨知道,從這一刻起,她是真心信任起魏至謙了。
像信任哥哥們那樣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