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才剛入門沒多久,那麼畫的比他們好的人大有人在。但凡是看到比自己畫的好的,就叫大師,不合適吧。」中年男人不屑道,「他談盡意算什麼大師!」
因為那邊鬧起來,有不少人都在圍觀了。
顧不得看畫。
就算沒去圍觀的,也都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便有圍觀群眾小聲說:「談盡意的老師好歹是何浩言,師叔是董言真,這些人怎麼敢說談盡意的?」
「我看這幾個人,來者不善,就是衝著找事兒來的。搞不好,也是山兆偉之流。」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大概是覺得,就算說了談盡意,何浩言和董言真也不能因為這點兒小事兒找他們。」
「也是,就像那些明星富二代之類的,遭受的各種非議和言語攻擊都不少,他們的爸媽難道不厲害嗎?可是誰出來替孩子說話了?要是真出來說,還不得被人嘲死啊?」
「確實是,是人都要經受這一遭。咱們普通人,身邊都有在背後說壞話的,更何況他們作為公眾人物,必然要承受的更多。話也說回來了,既然成了公眾人物,受到的矚目更多,收入更多,那承受的壓力更多,也是說得過去的。又想得到,又不想承擔,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之前山兆偉說的那些時過分了,何浩言和董言真也只是出來證明他們跟談盡意的身份,並且表示談盡意把畫用作片頭是他們同意的。除此之外,他們也沒說什麼。」
「所以,如果單純質疑談盡意畫作水平的話,估計何浩言和董言真也不會出來說什麼。不然一出事兒就找家長,多丟人啊。」
「我現在就好奇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
「他們五個人呢。我剛看到他們五個人一直湊在一起商量什麼,反正挺不懷好意的。」
不知道人群中,誰說了一句,「談盡意不算大師,那你算?」
那中年男人臉一黑,就聽到人群中有人說:「這些小同學確實可能算不上多麼的專業。你說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沒毛病,不是比他們畫的好的,都能叫大師。」
談墨與魏至謙手牽手走上前去。
談家眾人也跟著。
因為除了談文辭和許茗臻,其他人都戴著帽子和口罩。
魏至謙戴了帽子和墨鏡。
談盡意戴了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
再加上他是近來才有了些曝光率,大家在網上雖然看過他少數幾張照片,但記憶並不能算深刻。
所以,談盡意即使只戴了帽子,一時間也沒有人能認出來。
談盡棋和談盡聲則是帽子口罩,配備的十分齊全。
那中年男人看過來,原來說話的,就是談墨。
「只是,至少這些同學們都看到了談盡意畫的好。可也沒見你畫的有多好啊?」談墨揚聲說道,「你什麼水平,我們都還不知道呢,就得在這兒聽你指點江山?」
中年男人沒想到,看熱鬧的人群中竟還有個好管閒事兒的。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在這兒畫給你證明?」中年男人仿佛是被逗笑了,「就算是不畫,我也能證明自己絕對有這個實力和資格來說剛才的話。」
「這個學生不是說,風是怎麼畫出來的嗎?」中年男人指著畫說,「你看瀑布濺出的水花向外擴散,並不只是因為迸濺的原因,還有被風吹的原因,所以水花的方向是有傾斜的。」
「你看水流,水流畫出了方向,不只是水面有傾斜,也是因為有風吹過。」
「你看畫中人的衣擺,也是與瀑布水花濺出,與水流動方向,呈相同的方向飄著。」中年男人說道,「風,不能畫,也能畫。無法真的畫出風這一無形的東西。」
「但是卻可以藉助畫中的參照物。例如樹葉擺動的方向,花草傾斜的方向,水流動的方向,石子飛揚的方向,來詮釋畫中有風。」
「你們沒有注意到這細節,卻被這些細節影響到你們的感官,告知你們的潛意識,這畫裡有風。你們仔細看看,是不是這樣。」
學生,包括圍觀的人,再次看向那幅畫,才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再看這中年人,目光就不一樣了。
這人態度雖然囂張,倒還真有兩把刷子。
「原來是這樣。」學生們喃喃自語,再仔細觀察起來。
發現,還真的是。
是這些參照物讓他們以為,談盡意把風畫了出來。
便聽中年人嗤了一聲,「這種小技巧,但凡是有些經驗的畫家,都會。根本不是多麼了不得的本事。」
「談盡意要成為大師,還差得遠。」中年男人說道。
「不錯。」他的同伴,那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說,「他的畫,也就是給外行人看看罷了。在我們內行人眼裡,這畫也就一般般。」
穿著羽絨服的男人說:「何浩言先生和董言真先生都是名家大師,談盡意作為他們的傳人,不能說一無是處。只是以這樣的畫作,還敢掛出來展出,實在是丟了何浩言先生和董言真先生的臉。」
「年輕人,急於成名罷了。」盤著頭髮的女人說。
扎著低馬尾的女人失望的搖頭,「作畫,要講究心境。他這麼沉不住氣,心浮氣躁,又怎麼能畫出好作品?真想畫出好作品,潛心下來好好的練習,不要總想著早早成名。」
「他的三個兄妹,都是年紀輕輕就成名了,他著急,並不意外。」那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說道。
「他的畫作一般般?」談墨冷聲說道,「那請問,一般在哪裡?指出來,也好叫談盡意心服口服。回去潛心練習。不然光說一般般,卻不指出哪裡一般般,這讓人怎麼信服?」
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臉一脹,粗聲粗氣的說:「我們又不是他的老師,沒有教導他的義務!哪裡一般般,我們憑什麼說出來告訴他?」
「我還以為,你們比何浩言先生和董言真先生都要厲害呢。」談墨笑,「談盡意能把畫掛出來,就是那兩位認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