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宿命?覺醒?
「好嘛,我算見識到武魂殿的底蘊了。」
到了王啟如今的修為,即便從未在死人身上扒過東西,但,依舊能感應到千道流拿過來的魂骨上,那淡淡的死氣。
這種死氣並非什麼有害物質,僅僅是與屍骨長時間待在一起,因為屍體的腐化而自然形成的,水雖然洗不掉,但.聖光卻可以。
千道流將一條十萬年的極品火屬性左臂骨覆蓋上聖光,將上面所覆蓋的死氣驅散後重新交到了王啟的手上,至於王啟吐槽的話?並不重要,至少武魂殿有著有著他們獨有的貢獻模式。
「斗羅殿是萬年來,數千名封號斗羅的安居之所,那裡面的每一具屍體在我們斗羅殿中,都有其生平,功勳的記載,早在他們『入住』斗羅殿的那一刻,他們就被告知自己的宿命,在未來的某一天.」
千道流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聲音幾乎聽不到了,從隱約的幾個詞中,王啟大概能夠聽到幾個詞,塵土與新芽,宿命與命運麼?
老木葉人了。
將十萬年生命左臂骨就交給千道流後,王啟拿起那塊火屬性十萬年左臂骨便離開了,王啟大概能猜到一些事,可王啟並不願意耗費心力去想這件事,沒意義,或者說,與王啟無關。
從最開始接觸千仞雪和千道流的那一天開始,王啟就能感覺到千家,或者說天使一脈的身上有著一種十分明顯的割裂感,爺爺不像是爺爺,孫女不像是孫女。
爺爺像那種死薦臣子多餘親情中的爺爺,孫女則更像是渴望親情的孫女,女兒,這是天性,不過卻被迫更改了既定的命運。
「呵呵,果然,還是突破到封號斗羅境界後的飛行速度更快,也更輕鬆。」
走出武魂城,飛在半空王啟回頭看了眼供奉殿的風向吐槽了一句便直接朝著五元素學院飛去。
來到五元素學院的大門前,恰好看到一紅一青兩道身影,正是火舞和獨孤雁,至於火無雙和其他原熾火學院的學生?
有些事情,在未完成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再者說,五元素學院中的熾火分院可是他們家上百年的心血,這種規模的家產,總需要有人來繼承,不是麼?畢竟沒人能保證王啟口中的成神之路到底會不會成功。
「你的事做完了?」
「嗯,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應該不會摻和到大陸上的事情了,所以,準備好了麼?要離開了!」
火舞和獨孤雁彼此對視一眼,隨後同時看向王啟點頭。
下一刻,三道身影在王啟的魂力托舉下,朝著北方飛去。
一處仿佛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空間內,消失半個月之久的葉泠泠坐在一棟空間內最大的房間裡批改著相關公務。
不過因為『勢力』範圍太小,公務的數量並不多,所以大部分時間葉泠泠都在逗弄桌案旁,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正是大好年華的葉泠泠,雙鬢之中竟然生出了區別於天生銀髮的白,眼角之中竟然也生出了幾道零散的皺紋,那張清冷的臉上竟然也生出了幾分柔和與母性的光輝。
「泠泠,其實你.」
大門推開,一位老嫗走了進來,看著葉泠泠那仿佛變了一個人忍不住開口道。
「其實我?為什麼總要在你們逼我付出後,還要用憐憫的語氣對我說著後悔的話?這不是我的宿命麼?這種宿命應該是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不,應該是從我的哥哥姐姐們沒有打破宿命,覺醒出九星海棠武魂的那一刻起不就已經註定了麼?」
「況且,我並不覺得這麼做我有吃虧,我不過是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具體是多少年前已經忘記了,在那些以『家人』以『傳承』以『希望』以『宿命』為名義逼迫葉泠泠向前的日子裡,葉泠泠已經忘記了自己,各種被提前編錄好,如同教程一般的說話方式,讓葉泠泠也搞不懂自己到底還是不是自己,那些事情到底是出於本心還是.其他的心思。
對於王啟?實話實說,葉泠泠要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要了解王啟這個人,誠然,王啟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極為耀眼的人,甚至可以說王啟這種天才,這種甚至可以被歷史銘記的天才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願意與其共度良宵。
可,她葉泠泠卻從來都沒有那種感覺,不對,或許有過,不過因為『使命』讓葉泠泠排斥這種心思,甚至到了最後,葉泠泠寧願犧牲自己的壽命,也不願意侮辱王啟,從而達成家族的使命。
生命的最後是凋零麼?葉泠泠逗弄著襁褓里的嬰兒臉上綻放出柔和的笑意,抱起嬰兒走出房門,看著明明很晴朗,卻好像是虛假的天空。
「真的很遺憾,讓你降生在這個世界,希望以後的你不會怪罪我這個懦弱的母親。」
大殿門前,一張躺椅,一位婦人抱著一個嬰兒靠在上面,享受著虛假的陽光,渴望著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光明。
另一處大殿內,一群六七歲,其中還有幾個八歲的孩童正排著小小的隊伍逐次走進大殿。
走進走出,那些孩童的臉上都掛著失望或悲傷的情緒,真的都是小孩子呢,開心或難過這種情緒都直接寫在臉上,這種讓人羨慕,從來都不需要偽裝的生活實在是太讓人羨慕。
「太好了,老祖的推演沒有錯,當九星海棠武魂發生蛻變後,就會誕生新的九星海棠武魂覺醒者,接下來,我們只需要驗證一件事就好,那就是小公子會不會遺傳九星海棠武魂的變化。」
「快,既然成功了快讓新的九星海棠去轉化新武魂,只需要留存一部分能量作為種子,如果確定了這種變化具有可傳承性,那麼我們不死宗,在未來未必不能取代七寶琉璃宗天下第一輔助武魂的位子。」
野心,是會隨著力量的強大而逐漸滋生的,最初,或許真的是,最初,他們為了打破傳承武魂一代只能傳承一個,同時世上只能同時存在兩個武魂的宿命而努力。
或許最初真的是這樣,可宿命被打破後,誕生於毀滅之中的新生更具有生機,同時也更具有力量,隨之而來的就生出要長大,要汲取更多養分的心思用於自身成長。
與這邊忙碌形成對比的是葉泠泠所處的大殿,或許,葉泠泠這個聰明的女人,不,是女孩早在覺醒武魂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又或許在莫大的壓力與責任的負擔中逐漸明白了這一切,不過,這些現在還重要麼?重要吧?畢竟完成了背負在身上的責任後,現在的葉泠泠可以心安理得的選擇『逃避』。 或許,將自己生的意義寄托在這個新的,小生命身上未嘗不是一種意義。
另一邊,一直都有在關注王啟,卻從未親自動手,甚至命人插手王啟事情的當代教皇,武魂帝國第一代皇帝的比比東看著王啟在武魂城外,飛翔離開的背影面色平靜。
為何平靜?因為異常。
因為在這些年裡,比比東因為和千仞雪之間關係的緩和,因為千仞雪的成長。比比東曾無數次在暗中窺視過玉小剛,也就是那個讓比比東魂牽夢繞的男人。
可越是觀察,比比東就越是疑惑,這樣的男人,真的是比比東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女,自從密室之後便想掌控武魂殿,從而毀滅武魂殿的野心家,女王比比東喜歡的男人麼?
是獨屬於白月光的殺傷力?不,不是。
白月光是什麼?白月光是那種即便白月光本人站在你面前,卻依舊會懷念的人,那種殺傷力是無法想像的,是最純粹的陽謀,是無解的計謀。
可比比東在暗中窺視玉小剛時,卻沒了當年的那種悸動,比比東發現,那個曾經的白月光似乎在逐漸褪色。
博學?虛偽,好為人師?賣弄,光明偉岸?卑鄙小人。
不對,似乎眼前之人和曾經所謂的白月光並無任何區別,那當初的自己為何會.將此人當做心靈的寄託呢?因為博學麼?不對,當時所謂的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的雛形,比比東都看過,怎麼說呢?整理資料都整理不明白。
還是因為這個人風趣幽默?好像也不是,在武魂殿,自己雖然是武魂殿的聖女,是當代教皇千尋疾的弟子,但當時的自己在身份上,好像並非最高,也曾遇到過許多風趣且有內核之人,那麼
玉小剛真正吸引自己的點在哪裡呢?竟然還會讓自己生出,密室之後的自己配不上他的念頭?
很奇怪?年輕自己天真,但並不蠢,哪怕經歷過無數背叛的自己有所成長,但內核依舊是那個內核,既然曾經的自己會被吸引為何如今卻沒了那種感覺?
很奇怪,但.又很真實。
和一個人說,你所生活的世界是虛假的,是被人安排好的,哪怕是你所謂的抗爭都是被安排好的戲碼,你會相信麼?
發現了異常的比比東開始懷疑了,至於能否在打破並重塑這個『世界』沒人知道。
畢竟那隻大手並不是逆著世界的洪流前進的,或者說,大勢的洪流不可逆,大手所做的一切便是在原本既定的道路上稍微撥動了一下,稍微控制了那麼一下前行的方向,不至於偏航,但又不會走原本大勢所既定的路線。
「還真是奇怪呢。」
「奇怪?哪裡奇怪了?」
海神島最外圍,七寶琉璃宗三人組圍坐在炭火爐旁,烤著魚,小魔女寧榮榮看著兩個如木頭一般的人一臉的無語。
「難怪劍爺爺和骨頭爺爺說年輕一代沒有扛鼎之人,你們兩個算了,你們兩個好好修行吧,反正我早就知道了,你們的天賦從來都不在動腦上。」
寧榮榮蹲坐在沙灘上生著悶氣,抬頭看看兩人,發現這兩個大哥眼睛死死地盯著烤魚,仿佛生怕慢上一秒就會因為火候掌握不好而影響烤魚的味道。
頓時,寧榮榮心裡的鬱悶便更多了,可是這件事在寧榮榮心裡憋了好久了,這兩根木頭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好想傾訴啊。
「啊~~啊~~~不管了,你們兩根木頭給我聽好,接下來我說的事你們不允許和任何人說,即便是劍爺爺和骨頭爺爺也不准說,知不知道?」
兩個呆瓜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看著寧榮榮,順便還將烤魚翻面刷上醬料,這一刻,寧榮榮無奈嘆氣。
「罷了,這兩根木頭不正是最好的樹洞麼?」
「其實有一點我很奇怪,那就是父親讓我們來海神島的目的。」
「明明在父親的口中說,那個名為瀚海乾坤罩的魂導器是天斗帝國的國寶之一,之所以會出現在我們七寶琉璃宗是因為交易。」
「為什麼明明是魂導器我們無法使用,而唐三卻可以使用,難道是因為唐三更強麼?不是吧,我承認我們之間存在著修為上的差距,可在三位一體的魂力融合技的情況下,我們所爆發的魂力波動更強,甚至更加純粹,可我們所發揮出的瀚海乾坤罩根本達不到理想的水平。」
「在我們失手後,唐三卻能催動瀚海乾坤罩,並且完美的使用,完美的抵禦那頭恐怖的大鯨魚,完美的使用我們甚至都沒發現的功能在大海中隱身,甚至還完美的撐到波塞西大祭司的到來,接引我們進入海神島。」
「為什麼在唐三引動神碑時,瀚海乾坤罩會自動融合,魂導器不是沒有生命沒有意識的麼?為什麼我感覺我們三個的到來就像是某種工具,某種搬運瀚海乾坤罩的工具。」
「疑問太多了,可是,這麼多的疑問和那麼多的湊巧,難道你們就不感覺到奇怪麼?」
似乎是說出了鬱結在心中的一切,將這些話說出來後寧榮榮仿佛輕鬆了許多,也不再顧忌大小姐的身份,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感受著落日的所帶來的餘溫和明月的皎潔。
放鬆之下,寧榮榮並沒有注意到,就在剛剛寧榮榮說著心中疑惑的同時,生長在沙灘周圍的藍銀草,明明有微風吹拂,卻如靜止一般,一動不動。
命運,宿命,或者說一隻只無形的大手隨著王啟這個變數的到來而不斷失手,王啟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超脫一般的存在,卻每次都能跨過命運的牢籠。
所有人都生活在牢籠之內,便不會有人察覺出意外,更不會有人發現異常,因為一切的不合理在看似合理中,都是那麼的合理。
就像楚門在聽到那段異常的廣播前,從未覺得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一個籠子,當那顆象徵著星辰的吊燈從天墜落的那一刻,一種名為覺醒的屬性便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