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羅斯福就職
「現在，《世界日報》是屬於你的了，柯林·盧珀先生。」
新普利茲大廈內，完成最後的轉讓程序，羅伊·霍華德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對著眼前的柯林說道。
「相信約瑟夫·普利茲很樂意自己一手創辦的報業，繼續在柯林·盧珀先生你這樣優秀的媒體人手中傳承下去。」
出手《世界日報》對於羅伊·霍華德背後的斯克里普斯-霍華德報團來說，同樣也得到了難得的喘息。
近幾年來，斯克里普斯-霍華德報團不斷擴展報業版圖，在最瘋狂的那段時期平均每年要增加1—6家報紙。
這樣無節制的擴張顯然在如今帶來了後果，隨著大蕭條的發生，報業普遍銷量下滑，僅僅是去年一年斯克里普斯-霍華德報團旗下就有超過六家以上的報社倒閉，迫使羅伊·霍華德不得不調整報團的發展計劃，拋售一些不必要的報社產業，例如，眼下的《世界日報》。
我可不認為約瑟夫·普利茲會喜歡看到這一幕場景。
面對羅伊·霍華德的誇讚，柯林心中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事實上，約瑟夫·普利茲在去世前就已經在遺囑中明確留下了：「《世界日報》永遠不得出售。」的規定。
斯克里普斯-霍華德報團之所以能夠買下報紙，還多虧了普利茲的兒子赫伯特配合，聘請律師，經過一番頗費周折的司法程序，修改了普利茲的遺囑。
不過，兒孫不孝那是普利茲家族的問題。
至少對於眼前的不管是羅伊·霍華德還是柯林來說，他們都是這個遺囑修改的得利者。
如果沒有赫伯特的配合，他們還沒有這麼容易能夠交易《世界日報》。
在完成《世界日報》法律合同之後，羅伊·霍華德並沒有在新普利茲大廈多做停留，就匆匆離開。
斯克里普斯-霍華德報團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做處理。
目送著羅伊·霍華德離開的背影，柯林開始在《世界日報》總編輯的陪同下參觀起這一棟大樓，普利茲大廈總層數有20層，雖然是四十年前的老建築，但總體上還維持的不錯，整個地下室擺放著整齊的印刷機，在這其中柯林甚至看到了自己工廠所生產的四色雙面紙膠印機。
顯然，這些是朗格·沃斯特努力工作的成果。
從擺放印刷機的地下室上去，一樓是普利茲大廈的營業部，二樓至十樓為出租的高檔寫字樓，十樓以上才是《世界日報》樞紐中心，除此之外，十一樓則是整齊的臥室套房，這些都是專供加班不能回家的編輯使用。
當然，在大蕭條之後，很多編輯乾脆就搬到了這裡來住。
從普利茲大廈一直上前，柯林來到了約瑟夫·普利茲生前辦公的地方，在鍍金的圓形頂樓里的巨大辦公室。
「把現在負責《世界日報》的各部門總編輯都叫過來……」
在辦公室坐下，柯林看著跟在自己一路過來的《世界日報》總編輯，隨即做出了自己接管報紙後的第一個命令。
……
就在柯林全面接手《世界日報》，對其進行整頓的同時，席捲全美的大蕭條也終於推倒了美國經濟的最後一塊骨牌。
1933年2月14日，情人節也是羅斯福就職前夕，整個美國銀行開始崩潰，各州的信託公司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銀行成批地倒閉，全國銀行庫存黃金不到60億元，卻要應付410億元的存款，銀行門前人山人海，擠兌風潮遍及全國。
金融信託的崩潰，看似毫無預兆，但事實上再次之前就早已有例可循。
在銀行宣布倒閉的第一時間，柯林就派出了《信使每日報》收購《世界日報》合併成《信使世界報》的記者，前往「銀行與貨幣委員會」所在的辦公地點。
該委員會是在大蕭條全面爆發之際，由美國參議員們委託成立的專門團隊，用以調查導致華爾街崩盤的交易行為。
而自委員會成立之後，他們就一直試圖了解調查清楚真相，然而銀行家始終拒絕交出銀行記錄，這個爭執足足持續了一年，最終委員會得出結論：「銀行體系的狀況如此糟糕，如果全部公之於眾或告之眾議院，就太危險了。」
而如今，銀行的崩潰也似乎印證了委員會的結論。
在銀行系統崩潰的第一時間，「銀行與貨幣委員會」就建立了一個由前紐約地區副檢察官、法律顧問費迪南德·皮卡羅領導的分委員會。
《信使世界報》的記者，在現場拍攝到了銀行家們被一個接一個地帶到皮卡羅面前，要求對他們的不當行為負責的畫面。
公眾驚愕萬分地發現他們喜歡的商人們、美國企業的守護者被曝光。
美國盈利最佳的銀行家小摩根被傳喚的當天，《信使世界報》在第一時間做出報導：「一群旁觀「聚集在門口，擠滿了委員會會議室的走廊，早上，工作人員不得不奮力從中穿過。當摩根大膽地宣稱：「我毫不猶豫地聲明，我認為私人銀行家是國家的資產，而不是國家危險的製造者」時，皮卡羅反駁道：「你的業務或職業是什麼？」當摩根回答「私人銀行家」時，全場哄堂大笑。」
像摩根這樣不誠實而又自私自利的銀行家們，終究是給美國帶來危險的，具調查統計，他們從1930年到1932年沒有交過任何稅，為此，柯林專門在《信使世界報》上為他們取了一個貼切的名字——「銀行流氓」。
除了摩根之外，許許多多平常公眾只能仰視的存在，被揭露了真實的面貌，塞繆爾·英薩爾就是這樣一位人物，他是一位公用事業大亨，在他的公司開始崩潰時，他逃往歐洲。
當他被指控挪用公款時，他只是簡單地問道：「我所做的事情，哪個銀行家和商業大亨沒有做過？」
在被傳喚到皮卡羅面前的第一批銀行家中，查爾斯·米歇爾是國家城市銀行的董事長，這家全國第二大銀行被認為在「導致業務崩潰的瘋狂投機」中發揮了主導作用。
1929年，米歇爾收入1206195美元，為逃避支付所得稅，他以遠遠低於實際的價格將股票賣給他的妻子，之後又以同樣的價格買回來。
「坦率地說，我出售這隻股票是為了避稅。」查爾斯·米歇爾承認，銀行向其高管提供了240萬美元的無息貸款，以幫助他們保全自己的投資。
報導這一新聞的《信使世界報》編輯評論道：「銀行竊賊和銀行總裁的唯一區別就是竊賊在晚上工作。」
成批成批的銀行倒閉，終究在整個美國引發了巨大的金融災難。
人們以為大蕭條已經到了最糟糕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還有更糟糕的可能性。
《信使世界報》的記者根本就不需要跑太遠，在任何一家銀行門口就能夠拍到一張被人群包圍的照片。
在這個時候，唯一感到慶幸的或者就只有胡佛了。
因為他已經將這個爛攤子交給了羅斯福。
在全國陷入巨大金融災難的同時，《超人》也相當應景的連載了一篇和銀行有關的漫畫內容。
故事承接口袋宇宙的劇情，超人認為自己殺人之後，便把自己流放到宇宙當中，在其中的一次流放中，他意外來到了一個神奇的星球，在這個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都由銀行掌控，每個人都可以通過銀行自由的售賣自己的一切。
超人親眼看到，一個孩童進入銀行，走出來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
從旁人口中，超人得知了，這是這個孩童在銀行售賣了自己的年齡，在這個銀行世界，只有銀行家才是真正的主宰，它們掌控著這個星球的一切資源，甚至包括空氣都需要向它們購買才能夠獲得。
每個人身上都有著專門的機器，為他們提供一天所需要的空氣。
整個星球的人都在為銀行家工作，只為了賺錢到每天能夠生存的空氣，而一旦無法支付代價，就只能被迫售賣自己的生命。
來到這個世界，超人因為不需要呼吸便能夠存活，被銀行家認為是威脅它們統治的不利因素。
為了消除超人，銀行家派遣了手下企圖消滅超人。
然而，它們低估了超人的力量，在強大的力量之下銀行家們的手段根本就毫無用處，最終超人摧毀了銀行，揪出了這些隱藏在銀行內的銀行家們，原來它們的真實模樣是一個一個醜陋的外星老鼠。
《信使世界報》這一篇關於銀行世界的連載，很快的就在整個紐約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正值經濟動盪的時候，每個人都因為銀行的問題憂心忡忡，《超人》的故事很好的契合了公眾的期望，雖然在現實生活中，他們為了自己的積蓄擠在銀行門口祈禱著自己存儲的銀行不要成為倒閉的對象。
然而內心深處，他們卻無疑是厭惡著導致這樣一切的銀行家們。
尤其是漫畫最後，超人將銀行家們從銀行中抓出來，揭露它們醜陋模樣的那一幕，更是讓看到的讀者心中一直壓抑的怒氣得到了些許的宣洩。
這些外星老鼠，何嘗不是現實生活中的那些貪婪成性的銀行家。
毫無疑問，柯林這一篇漫畫的連載，引發了金融機構特別是銀行家們強烈的不滿，他們認為漫畫中的描述是扭曲了他們的形象，是一種惡意的污衊。
不過，對此，柯林並不在意。
隨著金融的崩潰，這些銀行家早就已經從高高在上的地位掉落下來，可以說銀行的破產使得這些人曾堅信努力存錢是正確的舉措的民眾受到了嚴重的損失，也因此改變了一代美國人的儲蓄觀念。
當銀行都不可信的時候，他們只能把錢花在有用的地方，這樣至少他們不需要等到銀行倒閉的時候後悔。
當然，漫畫的內容，僅僅只是公正對現實情緒不滿的宣洩渠道，無法真正改變實際所發生的事情。
就在羅斯福宣布就職的那一天，全國金融的心臟停止跳動，證券交易所正式關閉。
1933年3月4日，參與羅斯福就職宣誓的民眾將國會東門廊擠的水泄不通。
「我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莊嚴宣誓……」
國會山前，羅斯福神情肅穆的做出宣誓，銀行倒閉所造成的衝擊比想像中更加巨大，羅斯福從胡佛手中接過的是一個殘破不堪的國家。
「我肯定，同胞們都期待我在就任總統時，會像我國目前形勢所要求的那樣，坦率而果斷地向他們講話。現在正是坦白、勇敢地說出實話，說出全部實話的最好時刻。我們不必畏首畏尾，要老老實實面對我國今天的情況。這個偉大的國家會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它會復興和繁榮起來……」
說到這裡，輪椅上的羅斯福深呼吸一口氣，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演講稿上，在其中的一段話上停留了一下。
這是他在和柯林見面經過討論反覆確認後，敲定的演講內容，而接下來的這一段話更是柯林堅持加入的。
「因此，讓我首先表明我的堅定信念：我們惟一害怕的就是恐懼本身，一種莫名其妙、喪失理智的、毫無根據的恐懼，它把人所需的種種努力化為泡影。凡在我國生活陰雲密布的時刻，坦率而有活力的領導都得到過人民的理解和支持，從而為勝利準備了必不可少的條件，我相信，在目前危急時刻，大家會再次給予同樣的支持……」
「拍下來了嗎？」
國會山東門廊的貴賓席前，柯林扭頭對著一旁的小約翰詢問了一句。
「拍下來了。」
點了點頭，小約翰一邊扛著攝像機拍攝著國會山前羅斯福的就職演講，一邊對著柯林點頭確定到。
小約翰肩上扛著的，是費羅·法恩斯沃斯經由柯林提議後所改造的最新攝像機，相較於原本需要輪子才能夠移動的沉重造型，新一代的電子攝像機在拍攝上更加便捷，畫面成像上也更加清晰。
感謝 GrandBlue的500起點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