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實在是沒有想到陸相梅居然把全部的錯都怪到她的身上。
她明明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情分了。
陸相梅也不是一個小姑娘了,而是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婦人了。
她之前生的大女兒,如果不是因為一出生就被淹死的話,現在估計都已經比林筱滿的年紀都要大了。
按道理來說,能當外婆的年紀的人,肯定是知道人情世故的了。
但是這個陸相梅,唯恐天下不亂,跟個攪屎棍一樣,整天就想著挑撥離間,就擔心他們家庭和睦。
而且上次,陸相梅居然還敢隨隨便便的張口污衊林筱滿是靠出賣身子換錢的!
她心都骯髒成這樣子了,就算她這個做姐姐的有多麼不忍心,也絕對不能把這個禍害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不然最後肯定要惹得其他人不痛快,最後害得整個家庭都粉崩潰裂。
「這雞湯是我專門留給你的,你這個身子虧空的厲害,喝這個雞湯補補身子吧。」
知道自己好心過來送雞湯,結果對方還怨恨上自己了,陸母之前的那一點心疼也瞬間被沖淡了,語氣都冷淡了不少。
「青青,你在這裡守了一晚上,已經很辛苦了,現在我來這了,你就先回去吧。」
陸母扭頭對黨青青溫柔地說,「我這一次帶的雞湯多了,你先喝一碗,補充一下體力再回去。」
黨青青雖然守了陸相梅一晚上,這一晚上的半夜好不容易趴在床邊睡過去了,就聽到陸相梅突然在說夢話,「都怪你,你怎麼不去死!」之類的特別嚇人的詛咒,把她嚇得一晚上都沒敢再睡。
加上在村子裡面的這些日子,整天都在干農活,又不怎麼能夠吃到肉,身體都有一些受不了了,現在突然聞到那麼美味的雞湯的味道,早就已經饞得一個勁地咽口水了。
但是她知道陸相梅現在身體虛弱,是一個病人,她不應該和她搶雞湯,所以即使肚子已經餓得有一些絞痛了,但是還是很懂事的擺擺手,「不用了,這雞湯就留著給嬸子補身子,我一個健壯青年就不需要這些東西!」
說完,擔心自己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去把那個雞湯吃了,黨青青掐著自己的手掌心,衝出了診所。
黨青青一走,陸相梅就輕輕地冷笑一聲,「現在過來裝什麼好人?當初狠心把我趕出去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面孔。」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沒完!我昨天已經讓給給別人兩角錢,讓他幫我去找大根哥通風報信了,讓大根哥過來給我主持公道。」
「到時候你們這一些害死我孩子的兇手,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黃大根為人到底有多麼的蠻橫不講理,陸母是曾經領教過的。
知道陸相梅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大麻煩,陸母也徹徹底底的沒有了好臉色。
她感覺自己從前那樣子的心軟,就好像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一樣。
引狼入室!
現在既然已經徹底的撕破臉了,陸母提著那雞湯就走。
雖然他們家經常能吃肉,但是這個年代,肉那多珍貴呀。
給陸相梅這個白眼狼吃多浪費!
「等一下,這個診費還差五塊錢呢。」赤腳大夫攔著陸母,「那個陸相梅說她兜裡面沒錢,等你我來的時候會幫她付錢的。」
陸母這一瞬間簡直要被氣笑了。
陸相梅嘴上說著有多麼多麼的恨她,又想著要找人來教訓她,結果卻還是想要把她拉過來當冤大頭給她付錢。
她雖然心裏面有些不舒服,但是不想要為難赤腳大夫,所以臉色還算溫和地和那個赤腳大夫說,「她男人這幾天就過來接她了,這個帳先賒著,到時候再讓她男人補上。」
「而且你也聽到了,我跟她也沒什麼關係,反倒是她現在恨我恨得要死,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我沒道理當那個冤大頭繼續給她吸血。」
「她可憐是她自己作孽。」
當初如果陸相梅不要整天無緣無故的看林筱滿不順眼,並且想方設法的給她上眼藥,說兒媳婦就是要被狠狠蹉跎,才能老老實實的,不然等她老得走不動路了,就要騎在她頭上拉屎作威作福。
原本陸母還以為陸相梅只是思想有一些頑固,加上對林筱滿並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人是不壞的,所以陸相梅說那一些話的時候,陸母雖然聽著心裏面不是很舒服,但是也不至於動了想要把陸相梅趕出去的心思。
但是到了後面,她發現,陸相梅就是倚仗著她懷了孕,覺得他們全家人都活該伺候她,整天話語裡面明里暗裡地貶低林筱滿。
還打算讓林筱滿去乾重活,給她那個當小姨的儘儘孝道,鞍前馬後地伺候。
這怎麼可能?
這也就算了,陸相梅居然還出口成髒,污衊林筱滿亂搞男女關係!
這麼惡毒的一個親戚,不管是換作誰,恐怕都是不能容忍的吧。
「啊——」
發現陸母居然頭都不回地直接離開了,陸相梅氣得都有力氣開始尖叫了。
「陸菡美,你不得好死。」
只是因為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所以才詛咒了一句,就徹徹底底地栽倒在床上,喘著粗氣,差一點又暈了過去。
陸母腳步一頓,沒回頭。
隨便吧。
反正以後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妹妹。
…
林筱滿早上起來,吃了早飯就打算熬酸梅湯。
酸梅湯是一種特別流行的清涼飲品,尤其在夏季非常受歡迎。以烏梅為主要原料,具有消暑解渴、開胃消食的功效。
林筱滿想著黨青青畢竟是提出了要拿珍貴的高考資料和她交換糖水的,那她肯定是要拿出誠意,好好煮糖水的。
最近不能欺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