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滿……」
白清松雙眼飽含深情地看著林筱滿。
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滑稽,都已經被陸勁揍得鼻青臉腫了,一張五彩斑斕的豬頭再怎麼深情,也讓林筱滿作嘔。
出於條件反射,林筱滿對著白清松那張臉就是一個大耳光。
這個耳光用了她十成的力氣,在一聲脆響之後,她的手掌開始一陣陣發麻。
「村裡面有些說我和你不清不楚的流言,是你傳出去的?」
林筱滿覺得手打的不夠得勁,又上腳踹,足尖直逼白清松的胯間。
「不是我!」就算身體再疼,但是出於男性的緊急避險的本能,白清松還是以平生最快的力氣扭胯,躲開了林筱滿那致命的一擊。
他不理解。
林筱滿看見他被打成這個樣子,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心疼嗎?
為什麼要打他?
即使在他的認知裡面,林筱滿的第一次就應該是他的。哦,不,林筱滿的每一次都應該是和他,而不是和陸勁那個賤種。
白清松自認為是一個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得出那種睡別人老婆的事情,但是嘴上也絕對不能承認。
「我對別人的媳婦不感興趣,就算是你主動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我也不稀罕看你一眼!」
白清松的少爺脾氣很重,林筱滿的態度讓他很不滿意,所以他說話也難聽了一些。
「我就說嘛,都是破鞋了,人家城裡人咋可能還看得上嘞?」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狐狸精,上趕著倒貼都沒人要。」
白清松的一席話,直接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把林筱滿推到了火坑裡面。
林筱滿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到白清松的腦門上,「操你娘的狗屎玩意,你再亂說話試試?」
被林筱滿這麼一砸,白清松也火大了,摸摸自己腦門上的紅色液體,舉起手臂要打林筱滿,「老子說了,那些話都是林小玉編的,和老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在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陸勁瞬間捏住白清松的胳膊,小臂上青筋鼓出,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儘是森然的寒意。
就這個細胳膊細腿的玩意兒居然敢打他媳婦。他也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然稍微用點力,這細狗的胳膊就斷在他手裡了。
「夠了,你們反了,簡直就是反了!公眾場所打架鬥毆,是想要被送去勞改嗎?」
正在這時,身為大隊長的林大才才姍姍來遲,吹鬍子瞪眼,「是哪個先挑事的?」
「陸勁。」白清松吐了一口氣,漸漸恢復了理智,冷冰冰開口,「我剛才只是說了兩句話,他就突然瘋了一樣打我。」
「陸勁?」林大才掃了一眼陸勁,眼神裡面帶著明晃晃的嫌棄和鄙夷,「之前不是才摘掉壞分子的帽子嗎?怎麼現在又犯事!」
「狗改不了吃屎唄~」人群中不知道誰嚎了這麼一嗓子,一下子弄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陸勁垂著眼。對於大家的惡意,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只是,他對不起林筱滿。
身為林筱滿的丈夫,他連累林筱滿,受這些本來不必承受的白眼。
林筱滿嫌棄他,也是應該的。
「爹,你一上來都沒有問清楚前因後果,就給陸勁定罪,根本就不公平!」林筱滿冷著臉護在陸勁前面。
陸勁的眸光劇烈顫抖。
林筱滿,護在他的前面。
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為他辯解。
他真的很難不愛林筱滿。
「白清松,你敢不敢說你和陸勁說了什麼?」
林筱滿犀利的目光直逼向白清松,「我男人脾氣很好的,肯定是你上來挑釁才挨了打!」
「陸勁脾氣好?林筱滿這是腦子不清楚了吧?」
「才結婚就鬧出這麼多事情,你覺得她看上去像是腦子清楚的人嗎?」
圍觀的村民嘖嘖稱奇,交頭接耳,閒言碎語延綿不斷。
「只是平常打招呼而已。」白清松才不會承認他說了什麼。
其實他和林筱滿睡了這個流言,他知道對他的前途發展很不利。
但是這個年代的消息閉塞,只要不要把事情鬧大,就沒有什麼大事。
加上他的確是存了一點小小的報復心理,所以對那些流言就存了點放縱的心思。沒承認、也沒否認。
其實他也不算什麼喜歡挑事的性格,
今早上上工的時候,他看見了陸勁脖子上發青的痕跡。
都是做過那檔子事情的人了,白清松一眼就能知道那是啥玩意。
一時間,白清松就聯想到了林筱滿和陸勁同房時的樣子,心臟又疼又麻,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讓他沒忍住去找陸勁挑釁說。
「林筱滿滋味確實不錯,便宜你了。」
「之前我和她什麼都做了,就是留著最後一步而已。」
這些話當時是假的,但是誰知道真假呢?
白清松就是要讓陸勁難受!
其實這些話,現在和別人說,別人肯定也會選擇相信他的。
到時候林筱滿肯定百口莫辯。
成親之前,男方和對象做一些邊緣性的親密行為,也不會咋樣。
但是這個年代的農村,女方卻會被村民們一口一個唾沫釘子淹死。
白清松看向林筱滿,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他現在還愛著這個女人,暫時不想要讓這個女人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他現在暫時可以不和別人說那些話。
「按照規矩,先動手的人是要被送去勞改的。陸勁,你收拾收拾,過幾天就出發勞改去!」林大才才不管那麼多,就想著早點解決事情。
「行啊爹。」林筱滿攔在林大才的面前,「那林小玉造謠說,我和白清松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是不是也要被送去勞改?」
「還有食堂的李曉紅、翁秋麥、王野草……這些人我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都在造謠說我和白清松是姦夫淫婦。這些貌似按照規矩,是犯了誹謗罪,我要是去告他們,他們都得坐牢!」
「我林筱滿一向坦坦蕩蕩、清清白白,這些年幾乎都和陸勁待在一起,我怎麼就成了爬野男人被窩的蕩婦了?」
林大才腦殼疼。
一下子扯進來這麼多人,林筱滿是真的喜歡給他找事啊。
不就是被別人說兩句嘛,這年頭,誰活在這個世界上沒被人誤解過?
天天喊著告這個告那個的,真當公家的資源不要錢一樣!
不過。
林大才探究的目光落在林筱滿的身上。
和陸勁結婚前還要死要活,現在結了婚以後居然開始向著陸勁了。
難道女人就是這一種沒有主見,嫁給哪個男人,就一心向著這個男人的附屬品?
可是,為什麼……林筱滿的娘,卻始終不願意接受他!
收回目光,林大才深呼吸一口氣。
罷了罷了。
「行了,各退一步。」林大才咬牙,「陸勁打人這事做不了假,要是不給點懲罰,大家肯定不服,接下來規矩都沒人遵守了!從明天開始,陸勁挑一個星期的豬糞,這事就算了結了!」
「還有,以後要是誰再亂傳謠言,哼,小心林筱滿去告公安,我可幫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