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豐老在遠處踢出一塊小石頭,精準無誤的擊打在了裴瑤的匕首上。閱讀
哐當一聲,匕首落地。
裴瑤手腕一麻,卻還不死心,眼中通紅的向秦雲撲來,她就算是用牙齒咬,也要咬死這個毀她一生的狗皇帝!
但陶陽已經衝來,臉色嚴肅,抽出長刀就要往裴瑤身上砍。
「住手!」
秦雲一聲大吼,呵斥住所有御前侍衛。
「全部給朕退下!」
陶陽警惕的看著裴瑤:「陛下,她…」
「讓你退下,你聽不懂嗎?」秦雲不悅。
陶陽面色一凜,立刻收刀,示意所有御前侍衛退下,走時將那把匕首一起帶走了。
「你以為你這樣假惺惺,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你遲早要遭天譴!」
裴瑤猙獰著俏臉,聲音怨毒,拿起一盆菜餚就往秦雲的身上砸。
哐當一聲。
秦雲的龍袍沾滿了油漬,有些狼狽,但他還是不生氣,並且示意一旁的豐老不要管。
「朕這次來,就是來向你道歉的。」
裴瑤冷笑,譏諷罵道:「狗皇帝,道歉有用嗎?裴家七十多口人命你的道歉能讓他們都回來嗎?」
「我夫君一心為國為君,你卻如此對待忠臣,你這樣喪盡天良的狗皇帝,就不該活在世上!」
她情緒爆發,雖不能殺秦雲,但伶牙俐齒卻極為誅心。
這時候,一旁的豐老皺眉,很是不悅。
沉聲警告道:「裴婕妤,請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您是大夏的皇妃,陛下的婕妤!」
「哈哈哈!」
裴瑤放聲大笑,有些癲狂,不經意間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
她諷刺道:「怎麼?戳中你們的痛處了嗎?」
「我就要說,我裴瑤一生只是裴家的夫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婕妤,狗皇帝,縱使不能殺你,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讓你體會什麼叫做恥辱!」
她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復仇火焰。
她永遠忘不掉眼前這個男人醜惡的嘴臉,那一夜,強行將自己拖上龍床,霸占了自己,還不折手段殺了自己夫君。
甚至,連自己尋死的權力都強行剝奪。
一切,只是為了掩蓋這位皇帝的罪行。
足足半炷香的時間,裴瑤都在憤怒辱罵,從狗皇帝到賊人,從不得好死到大夏覆滅,她想到什麼就罵什麼。
那些話,極為難聽,眾多御前侍衛沒一個敢豎起耳朵的。
聽到了,立刻就自動忘掉。
而秦雲極為淡定,讓她罵,讓她砸東西,絲毫不阻止,也不生氣。
直到她罵累了,臉色通紅的喘著粗氣。
秦雲才緩緩嘆了一口氣,皺眉道:「是朕對不起你,朕無話可說。」
「裴家應該還有一些被流放的人,朕會派人接回他們,好好安置的。」
「至於裴仁,朕也知道他是忠臣,遲早會給他翻案的。」
裴瑤愣了一瞬,僵在原地,美眸中無比複雜。
前宰相府還有人活著?
豐老見話題越來越敏感,便伸手驅散了宮女侍衛。
秦雲再道:「當初的事你不覺得很蹊蹺嗎?」
裴瑤目光閃爍,她當然知道,這裡面不是狗皇帝荒唐這麼簡單,肯定跟政鬥有關係。
「朕想知道當初裴仁掌握了王渭的什麼把柄,只要你能拿出,朕就能藉此剷除王家,替裴仁…」
「夠了!」
裴瑤高聲打斷,冷笑連連,看著秦雲不屑道:「狗皇帝,當初我夫君一心為你,想要剷除王家權臣,可你呢,你當時做什麼去了?」
「現在王家起勢,威脅皇權,你就來找我幫忙了?」
「就算王渭也參與了這件事,可下令殺我夫君,辱我清白的人,是你沒假吧?!」
「想要把柄證據,等到你被人謀朝篡位的時候,我再給你吧,哈哈哈!」
裴瑤高聲大笑,笑得極為刺耳,仿佛已經預見了秦氏皇族傾覆的那一天。
豐老頭面色沉冷如水,在他心中,秦雲是至高無上的帝王,不允許任何人侮辱。
緩緩上前,在秦雲耳邊道:「陛下,老奴有辦法讓她開口,不如,您先走吧?」
秦雲果斷搖頭,他想要化解這段因果。
說到底都是原主人的錯,自己穿越過來,就得背鍋,不管如何,他想要的盡力彌補。
原主人造的孽,已經超出底線了。
秦雲誠懇的看向裴瑤,道:「既然你不願幫忙,那朕也不強求於你,前宰相府的人我會好好安置。」
「至於你,想留在皇宮就留在皇宮,想離開,朕可以派人秘密將你送出去。」
「只是,今天咱們談及的內容你要保密。」
「何去何從,你自己抉擇吧。」
裴瑤死死的看著他,有一種想要食其肉,飲其血的感覺。
這些補償,有何用?
她已是孤家寡人,就算是見到了前宰相府的故人,她又有何顏面去相見?
以婕妤的身份,還是前宰相夫人的身份?
倒還不如一死來的痛快。
但她又不甘心,不甘心這樣死去,沒能親眼看著秦雲倒霉,更沒能報復。
「朕走了,你想清楚可以來找我,隨時都可以。」
秦雲站起來,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自己總不能真的賠命吧?
他能做的就這麼多了,放她自由,彌補裴家。
秦雲離開座位,緩緩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裴瑤恨極了,但卻無可奈何,這個男人是當朝天子,自己的所有手段不過都是兒戲罷了。
兩行清淚無言的從她臉龐滑落,雙眸之中儘是悽苦。纖細的身段在夜色中是那麼的消瘦,無助。
良久良久。
她貝齒緊緊咬住紅唇,直到咬出猩紅血跡,雙眼死死望著夜幕。
聲音幽道:「此恨綿綿無絕期,狗皇帝,既然殺不了你,那我就不殺你了!我要你這後宮不得安寧,我要你品嘗到與我一般的痛苦!」
她跪在地上,面如霜下雪,纖細玉指深入地面。
「裴公,原諒我的苟且,我不配稱你為夫君,裴家的所有人,我也會為你們報仇的。」
「但請原諒我的手段,雖侍奉昏君,但我心已死,待大仇得報,我便了卻殘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