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在僅剩的時間裡,她不再刻意找陳莎,甚至是李歐曼也逐漸減淡。
她做不到在知道這些事後,還戴著虛假的面具與之相處。
她能選擇的最好方式,便是逃避。
好在距離期末考試的時間很近,沒人打擾李桉更能全身心複習。
她想,反正就要離開了,最後大抵也不會再見的很多了。
此時的她不由想起了許辰,想起那個溫柔,不帶有色眼鏡,對她那麼好的許辰。
那是她與許辰分開後最想看見他的時刻,想念和許辰做同桌的時光。
但也只能想想罷了……
期末考試如約而至,李桉超常發揮,第一次考到了年級第三。
以她的成績,她被分到了理科直升班,最好的一個班。
放寒假的時候,李桉也沒有回家,而是在外面租了個又小又便宜的房子。
因為她找到了一份兼職,家教。
她的成績還算不錯,所以家教的話很容易便有家長願意。
再加上回去路費多,而且她也不想回家,所以很自然便答應了下來。
她家教的對象是一個女生,和她同一屆,卻並沒有在一個學校。
在試聽一節課後,女生和她父母都很滿意,於是她的所有科目便都交給了李桉安排輔導。
因為科目多,時間長,再加上父母也比較大方,李桉在這個寒假賺到了一筆不小的錢,足夠支付她的學費和部分生活費了。
她想,這樣媽媽也許就能少拿錢出來,心情也會好些,不會再說自己只會用錢了。
過年那天,李桉本想早早回去,但礙於那女生媽媽的極力挽留,所以留下來在她們家蹭了頓年夜飯。
她輔導的那個女生性格很好,她的爸爸媽媽性格也很好,對女生也很寵愛,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
李桉在她家輔導時,她從來沒看見那個家裡吵過架。
有時候她也會想,要是她的爸爸不出軌,她的媽媽溫柔點,他們不離婚,那麼自己會不會生活的比現在幸福得多,自己會不會也變得不一樣。
可是想了想,好像也不可能。
因為在他們沒有離婚的時候,便是天天吵架。
李桉關於自己爸媽最多的記憶,便是他們吵架時兇狠的樣子。
哪怕每次她跪下來,聲嘶力竭地懇求他們不要吵架,卻還是於事無補。
其實說實話,當他們離婚的那一刻,李桉內心是慶幸的,因為她受夠了家裡無窮無盡的爭吵,謾罵。
可分開之後兩人卻沒有對她更好,反而是互相的嫌棄,把矛盾指向了年幼的她,讓她越來越壓抑,越來越不愛出門,不愛開口說話。
待在家裡,她的臉上從來沒有笑容。
可就算是這樣,媽媽依然有話可以說她:
「一天天板著個臉,我是欠你的嗎,啊?」
「一天天就知道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門,我看是把你養得太好,養成你這麼懶的樣子。」
「我是生了個啞巴嗎?一句話都不會說?」
……
這還是好的,有時候更難聽的話也是張口就來,甚至是動手。
面對這一切,李桉卻早已習慣,默默忍受著,也不反駁。
反駁能改變些什麼呢?什麼都改變不了,只有更深的責罵。
忍一會兒,忍一會兒就好了。
那是每次類似事件發生時,李桉在內心最多說的一句話。
……
寒假很快便過去了,也就二三十天。
整個寒假李桉除了家教之外,剩餘的時間不是看書,就是偶爾外出散步。
在進入直升班之後,她只感覺壓力更大了,裡面的每個人怕是都很厲害,她無法預料自己到時候能否接受那麼高壓的學習。
開學第一件事,便是搬書。
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書的重量超乎想像。
好在直升班是14班,在二樓,不用爬太高的樓,不然李桉怕是感覺自己會死在路上。
不是每一次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會有許辰這種人在旁邊的。
在費力抬書上樓的時候,她的余光中偶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瞬間一怔,立馬放下了書。
可再抬眼望去的時候,卻不見了那道身影。
她有些失落,低下頭來自嘲地笑了句。
「李桉,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沒有多想,她只當自己看花了眼,低頭繼續搬起自己的書前往了教室。
這次教室里的人倒是很少,也是,大家寒假估計都放假回家了,很少有像她這樣沒回去的。
不過早歸早,她還是選了後排靠窗的位置,總覺著,那裡可以帶給她安全感。
等到她收拾好桌子後,班裡的人都來了很多,但幾乎互相沒怎麼過多說話。
不愧是一屋子學霸啊。
李桉暗暗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她現在還挺害怕相處的了。
等到收拾完之後,她發現自己的筆芯沒有了,便起身準備去外面買一些。
當李桉跨出教師們的時候,一件潔白的襯衫映入眼帘。
她抬眼望去,卻見一個熟悉的側臉從她眼前掠過。
那一刻,好像時間暫停一般,李桉突然感受不到其他的事物,只能感受到自己胸膛下越來越快的心跳。
沒錯,她沒看錯!
那個她無數次偷看的側臉,她又怎麼會認錯呢?
哪怕只一眼,她便可以確定他。
許辰!
剎那間,時間流轉,他已快速向前走去,沒有注意到一旁愣神的李桉。
「許辰?!」
沒有片刻思考,李桉下意識便喊出了那個名字,那個她時常念叨著,無法忘記的名字。
而這個聲音最終還是落到了正在離開的許辰耳中。
他轉過身來,有些疑惑。
看見李桉叫住了自己,他先是有些懵,而後轉為欣喜,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走了過來:「李,李桉?」
看見逐漸靠近自己的許辰,李桉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麼,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聽到他的話之後,她猶豫片刻,這才抬起頭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許辰立馬驚訝起來:「真的是你,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你,好久沒見了啊!」
確實是好久沒見了……
李桉苦澀地想著,忍不住眼眶發酸,強忍著那股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