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燒就燒凶的

2024-08-07 13:45:29 作者: 夜天南
  獎勵:道行+1年。★💔 ➅❾ᔕнù᙭.𝕔όⓜ ♙☮

  秦河:「……」

  人都傻了,斷頭屍,死不瞑目,給的不是技能也就算了,道行才給一年?

  這獎勵,還不如亂葬崗那些最普通的屍體呢。

  瞬間,秦河覺的抱在懷裡嬌滴滴的小美人變成了倭瓜。

  什麼玩意!

  「人品波動,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秦河只能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獎勵不由自己說了算,給什麼都是賺。

  地火的溫度一致,六個焚屍匠的進度也差不多。

  又是那個魏武,跑過來一看身體差不多都化了,便讓秦河等人停爐收拾骨灰,準備下一趟焚屍。

  別人什麼心情不知道,秦河肯定是十分樂意的。

  別說兩具,他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覺一直燒,要是能承包了這焚屍堂那就更妙了。

  等眾人鏟了骨灰,魏武指著滿堂的屍體道:「燒了一具你們就算練過手了,接下來你們自己選屍體燒,靠這邊是京城本地的,蓋的是白布;靠中間的是外地來的,蓋的是黃布,你們就選蓋白布的燒。」

  說完人又走了。

  眾焚屍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各自去選屍體。

  各人都有經驗,儘量選看起來不那麼凶的蓋白布的屍體燒。

  問題來了,本地屍體和外地屍體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

  飛魚衛的焚屍堂,是整個大黎等級最高的焚屍堂。

  不光接納本地凶屍,還接納千里迢迢從外地運來的屍體。

  而外地的大城也是有焚屍堂的,只不過沒有京城等級這麼高,有部分處理不了的屍體,必須送京城。

  這就造成了一個結果。

  外地屍體都是經過兩重篩選不得不送的屍體,都是大凶,不少都是撲過人的。

  相比本地只經過一重篩選,那凶的不是一點點。

  特別是靠中間的位置,許多的屍體都綁著鐵鏈,貼著屍符,口含黑驢蹄,有幾具甚至是連著棺材一齊送過來的,光賣相就嚇人。

  這種事不用魏武提點,眾焚屍匠都知道怎麼選。

  沒人是傻子,沒那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否則到時候獎勵沒有挨一頓批是輕的,萬一起屍把自己撲了,那才叫冤枉。

  可問題是……秦河不這麼想啊。

  同樣是屍體,要燒就燒最凶的。

  本地屍體是美女,外地屍體是花魁,最中間那連棺材一齊綁鐵鏈的,簡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啊。

  秦河口水都快下來了,這要在外面,上哪找去?

  秦河都有了一種腰纏萬貫逛窯子的感覺,萬千佳麗就等自己寵幸呢。

  別的焚屍匠都在蓋白布的區域選,只有秦河,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就蹭到了黃布白布交界的位置。

  趁人不注意,掀開一角黃布。

  一看,身上雖然沒綁著鐵鏈,可手上和腳上綁著鐐銬,額頭貼著鎮屍符,肯定是起過屍的。


  美美的。

  就你了!

  秦河抱起屍體就跑,那模樣,跟做賊似的。

  遠處魏武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動靜,見秦河抱起一具黃布下的屍體跑了,頓時滿頭都是問號。

  心說這小子是腦子有病吧?

  說了白布白布,咋還挑黃布呢?

  行,你能。

  一會兒鎮屍符燒起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聽話。

  秦河回到焚屍房,這種外地來的屍體在運送京城之前就淨過身了,可以直接上爐。

  放下屍體秦河好好端詳了一下。

  不愧是「花魁」,有賣相。

  手指成爪,口生利齒,額頭兩處突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長出來,屍體已經失去水分乾癟,敲了敲,竟然有金屬的聲音,硬皮已經到了相當程度,刀劍難傷。

  屍爪上有未洗淨的黑色血塊,顯然是撲過人見過血了。

  秦河很滿意,當即賞了它十枚鎮屍釘。

  特別是那兩處突起,一處一枚。

  做完這,秦河又將屍體額頭上的鎮屍符揭下來,貼身藏好。

  這東西雖然比不上鎮屍釘,但白白燒了也是可惜。

  打開火蓋,引火焚屍。

  屍體安安靜靜,十枚鎮屍釘下去,秦河就從來沒見過還能起屍的屍體,況且這還有攝魄燈,想動那是完全沒門。

  屍體硬皮,燒起來的速度要比尋常慢了許多。

  足足兩個多時辰,屍體才徹底焚化。

  黑白幕布落下,皮影演繹,秦河看到了這具屍體的生平。

  死者名叫陳玉堂,是徐州商人,經營糧食布匹起家,半生沉浮,算是積攢了不錯的家底,育有三子,一人習文,一人習武,一人營商,個個都是年輕俊傑。

  一家子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去歲九邊戰事吃緊,皇帝連下數道旨意,軍糧接濟成為頭等大事。

  各州府攤派,均有定額,徐州巡撫盧湘張榜購糧。

  可皇帝旨意一下,各地糧食連連大漲,糧商們全都捂著糧等著漲價,不肯售賣。

  徐州巡撫盧湘半月只購得軍糧千石 ,與定額相比連一成都不到。

  盧湘一看,好哇,你們這幫奸商王八蛋,有糧不肯賣是吧,等著,不出十天我讓你們跪著求我買糧。

  這裡得說說盧湘這人,他是閹黨一派,與代表富商大地主的東林黨是勢不兩立。

  盧湘購不上軍糧,一方面是糧商們惜售,另一方面也是東林黨在故意刁難他,只要他購不齊軍糧,到時連上奏摺,就能把他的官烏紗帽給擼了。

  購糧一事,實際上已經摻雜了無法調和的黨派爭鬥。

  這盧湘也是個極有手段的人,他依舊派人拿著銀錢依舊找糧商們購糧。

  購什麼糧?

  劣糧、發霉的糧。

  富商們一看,哎呦,還有這種好事兒?


  這盧湘肯定是急瘋了,買不著好糧就買劣糧以次充好。

  這不是找死麼?

  賣!

  賣給他,受潮的糧當好糧賣,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等他購了糧送到京城,再參他個運糧不利,致使軍糧受潮。

  就算是權閹護著,也定讓他脫層皮。

  可他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盧湘前腳剛收完糧,後腳就調城衛挨家挨戶上門抓人。

  把劣糧和購票往堂上一擺,治療了他們一個以次充好,敗壞軍資的大罪。

  足夠滿門抄斬!

  被抓的富商們傻了。

  大事不好,盧湘倒打一耙,上當了。

  購票是自己開的,手印是自己按的,糧食是發霉了幾個月半年的,這叫「鐵證如山」,百口莫辯。

  你跟誰講道理去?

  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你也討不了好。

  更何況這本身就是盧湘做的局。

  可富商也不是吃素的,哪肯就這麼束手就擒,同時他們也在賭盧湘沒那麼大膽子。

  可盧湘早就料到他們沒那麼容易屈服,還有後手。

  辦法簡單又粗暴,直接將其中一戶人抓到刑場,手起刀落滿門抄斬。

  一家不分婦孺老幼,二十幾顆人頭落地。

  陪斬的富商們頓時嚇的是個個兩腿篩糠,屎尿齊流。

  盧湘來真的!

  結果自不用多說,盧湘悠悠然來到眾富商面前,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一百石好糧可以換回一石劣糧。

  富商們腦瓜子嗡嗡的,只顧著保命,根本想不到其它,急忙招呼家人換糧。

  就這麼地,盧湘一天就把定額軍糧籌齊,超額部分落進兜里,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至於被斬那一家子的家產,自然也是笑納了。

  誒,你可能會說了。

  這中間好像沒陳玉堂的事兒啊?

  別急,那被斬的,就是陳玉堂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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