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忠海:「……」
這能忍嗎?
能。«-(¯`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在人後!
人前呢?
不能!
堅決不能!
所有人焚屍匠都在這,這要是不發飆以後這焚屍所的小領導還怎麼當?
請客吃過飯也不行!
再小的領導也是領導,別拿村官不當幹部。
「你個王八犢子,今天我非死你個鱉孫!」凌忠海把骨灰桶一摔就飆了,對著秦河就是一陣口吐芬芳,還把刀給拔出來一半,被李鐵和高林坤死死拉住。
「頭兒,冷靜!~,他腦子又犯病了!」
「不能和傻子一般見識,焚屍官砍不得!」
徐長壽也傻了,好傢夥,一骨灰桶扣人腦袋上去了。
這怎麼搞?
要怎麼說徐長壽這人做朋友夠意思呢,就這情況他還上去給秦河說好話,拉著秦河要給凌忠海道歉。
在他想來,這傻小子焚屍確實有一套,一般的屍體難不住他,可瘟疫呢?
這玩意可不管你八字硬不硬。
千萬別被氣頭上的凌忠海派到房縣去了。
結果……
怕什麼來什麼,秦河腦袋一昂:「我又不是故意的,小氣鬼。」
那傲嬌的樣子。
徐長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哎喲喂,哥哥我該拿什麼拯救你?
凌忠海就更不用說了,肺都快炸了,指著秦河叫道:「第十個就是你了,你給我去房縣,死那兒算逑。」
「還有你!」
凌忠海又指著徐長壽,「我們四個也不用抽籤了,就你去!」
說完回了值班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徐長壽傻了,好傢夥,秦河沒拯救上,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凌哥,別,我跟他不是一夥的,冤枉啊。」徐長壽急忙去拍門。
各位看官猜猜猜凌忠海會不會收回成命?
哈!
……
一個時辰後,在去往房縣的馬車上。
徐長壽黑著臉:「兄弟,你這事辦的不厚道。」
對面,秦河這牲口毫無愧疚,扣著鼻孔哼道:「你們四個抽籤,那也是你去。」
召集焚屍匠的時候秦河都聽見了,反派三人組趁著徐長壽不在的時候嘀嘀咕咕,正算計他。
那骨灰桶扣頭絲毫影響不了徐長壽非去房縣不可的命。
徐長壽一聽,臉更黑了,大罵凌忠海和胥吏幫不是東西,是蟑螂,是臭蟲。
可罵了兩句他也蔫了。
有意思嗎?
他來這焚屍所,就是預備出事了頂缸的,要不然當初就候不了這缺兒。
焚屍匠去十個,四個值班官差也得去一個,他不去誰去?
艷陽高照,幾十輛馬車沿著官道逶迤而行,山野還未至深秋,草木卻已是一片枯黃,半年滴雨未下,巨木都枯蔫了。
路旁時不時有成群結隊的災民相錯而過,攜家帶口步履蹣跚,骨瘦如柴。
他們向著京城匯聚,乞求在那裡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可憐他們並不知道,去往京城,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隻不過是換個地方埋,幸運的能留個屍骨下葬,不幸運的就成了野狗口下的零碎。
亂世的人命就像那枯黃的野草,啥也不是。
只有人死的夠夠的,人地矛盾消失,才會開啟下一個盛世。
幾千年王朝風雨,概莫如此。
車上的一眾焚屍匠看著相向而行的災民表情沉默。
一半是被勾起了往事的回憶,一半是此行九死一生,很多人已經不抱希望能回去。
來時的焚屍所,此情此景,就像是世外桃源。
直到車隊離開京城,道路兩旁看不見災民,氣氛才活躍了一些。
還是徐長壽,這傢伙沉吟半響,問秦河:「凌忠海那王八蛋說龍涎香能防治百病,你說咱們昨天晚上聞了那麼久,會不會就不得瘟疫了?」
眾焚屍匠一聽,也都來了興趣。
昨晚焚屍所那味大的,所有人都吸了老鼻子,早上起來一問才知道。
是秦哥兒房裡燒了個龍涎香的香囊呢。
「額覺的有用,要不然那玩意能是貢品麼。」
「奏是奏是,肯定有用。」
「瘟病那也是病咧。」
「那俺們百病不上身哩,不曉得吸的夠不夠。」
老梁頭、劉三斤、李瘸子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有用沒用其實誰也不知道,就是提個氣兒壯個膽兒。
於是所有人都不自覺看向秦河。
一來是秦河沒發話,二來是秦河現在威望越來越高了。
畢竟四城焚屍所,就出了秦河這麼一個焚屍官。
秦河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屁……額,那個龍涎香是可以防治瘟疫的,我們東城焚屍所的人肯定不會染病,大可放心。」
秦河對這事兒很有信心,瘟丹猛的吃仙功都差點沒壓住,藥力極強,聞一口足以免疫,比後世的疫苗那簡直強了不知多少。
眾焚屍匠頓時大喜過望,都歡呼起來,就連徐長壽也是精神一震,眉開眼笑。
個個恨自己當時沒多吸幾口,那味道雖然怪,但能防病就是香啊。
這一幕引得前後車焚屍匠和來回騎巡的飛魚衛廠差是紛紛側目,弄不明白東城焚屍所這幫人高興個啥勁兒。
飛魚衛以前也安排過疫區焚屍,結局都是去者眾而回者寥寥,九死一生。
一個個的都有病。
「肅靜,路途不得喧譁!」一個騎巡廠差縱馬趕至,大聲斥責。
眾焚屍匠趕忙閉嘴,不敢頂撞。
秦河一看,喲兒,是魏武那個小王八蛋。
魏武看見秦河也有些意外,上次在焚屍堂吃了秦河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正準備找機會給他找點晦氣,結果屠百狩讓他給秦河送一枚銅錢過去,他才止了心思。
按理說有了那枚銅錢,秦河就有了身份,不該去房縣才是。
心說這人該是有多討人厭。
活該。
「官爺好。」
秦河嬉皮笑臉的打招呼。
魏武頓時覺的那張臉更討厭了。
沒辦法,整天昏天暗地在詔獄那種鬼地方工作的人,心眼都不大。
「官爺,那具被狼牙棒捅了的屍體,咋樣啦?」秦河眼中靈光一閃,又問了一句。
本來他是不想和魏武打招呼的,都是互看生厭,可又想起自己還有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仙女」還跟焚屍堂那燒著呢,心痒痒。
魏武被問的一愣,那具屍體要說起來,後面還有一段事兒。
說來話有些多,簡單說就是屠百狩下了不少功夫,想儘快燒化,結果發現都沒啥用,只能靠地火中蘊含的陽氣一點點的融,別無它法。
他今天下值的時候,屍體才燒了一半,後面的骨頭更難燒。
當然這些魏武怎麼可能告訴秦河,訓斥道:「沒事兒別瞎打聽,老實點。」
說完一夾馬腹,走了。
走了一段他又忽然停下,莫名進入焚屍堂那個高手調查來調查去一點眉目都沒有,今天這小子打聽魅屍……該不會是?
「不可能。」
魏武堅決搖頭。
有那本事,天下大可去得,窩在焚屍所所謂何事?
燒屍體上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