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說完,顧長寧低哧一笑,伸手把棋盤上的棋子都收到罐子裡去,然後嘲諷地說道:「她自己做了什麼她心裡不清楚嗎?」
江淮也覺得很無語。
可對於愛撒謊的人來說,謊言說多了,連她自己都信了,現在李秋蓮和李夫人堅定的認為,他們就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賀遠舟指使他們那樣做的,皇上不應該再繼續關著他們,而該無罪釋放,因為他們是無辜人。
「蕭將軍派人回江平縣查過李家,李清越身上有多起命案,李夫人是幫凶,還有,李家的生意跟鹽商有勾結,他們背地裡販賣私鹽。」江淮又說道。
顧長寧眼眸一沉,道:「那就帶回燕國,押入大理寺,深挖一下李家是什麼個情況,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問題為禍百姓的人。」
辰國內亂平穩有序的清掃中,顧長寧回燕國的日子裡,官員們個個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辰國大臣走出大街都得讓著平民老百姓,不敢招惹了這些「祖宗」們。
因為他們若不小心踩著了平民的腳,而被政敵知道,明日就會多一封奏章彈劾你欺壓百姓,然後,你便免不得一頓打。
而顧長寧在離開辰國時,在宣明大殿提了兩行字:嚴以治官,寬以待民。
他要百官們都記住自己的職責,辰國將不再是從前的辰國,未來他們會有新的君王繼續大統。
「朕與皇后育有一子一女,皇子顧晏清,年滿五歲後,將入住辰國大行宮,封為攝政王,爾等應格守禮法,為民請願,好好建設千瘡百孔的辰國,朕往後雖不在辰國內地,但辰國已納入我燕國國土,燕國改國名為大燕,你們每一個月,要入燕京城見朕,朕也會隨時召你們入燕京聊一聊民間瑣事,忘眾卿不要忘了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顧長寧說完,滿朝文武百官紛紛跪在地上,高呼「皇上萬歲」。
回程的日子定在第三日。
有謝詞帶著謝家軍一路護送回燕京。
蕭擲,謝錦玉留在皇都處理和把控朝政。
這一路,顧長寧帶著謝錦雲遊山玩水。
至於李家人,他們只能坐在囚車裡。
李秋蓮幾次尋找陳清棠無果後,也終於動了歪心思。
「大將軍,囚車裡有個女犯人看起來快要不行了。」
「不行了?」謝詞調轉馬車,往後面的囚車看去。
前來稟報的謝家軍,伸手指了指最中間的那一輛囚車,說:「就是李家的小姐,她一直捂著肚子說疼,剛才屬下去看了眼,發現她暈倒在囚車裡,屬下叫她她都不回應,大將軍快去看一眼吧。」
雖說是戴罪之身,但皇上更希望犯罪的人能活著受審,而不是痛痛快快的死了。
坐在馬車裡的陳清棠,也掀開帘子往外看了眼:「夫君,出了什麼事?」
謝詞道:「有人說李秋蓮暈倒了,我過去看一眼。」
陳清棠很了解李秋蓮的性格,在謝詞準備前去囚車時,陳清棠說道:「那就帶著太醫過去給她看看,夫君不要靠近她,以免另生事端。」
謝詞微微愣了一下,垂眸看向馬車裡的女子,竟一瞬間領會了陳清棠的話外之音。
他點了一下頭,就去顧長寧那要一個太醫。
很快,謝詞就帶著孫太醫來到囚車為李秋蓮把脈。
沒一會兒,孫太醫便抬手作了一揖,對謝詞說道:「大將軍,她沒什麼大礙,她想睡就讓她躺著好好睡一覺吧。」
裝暈的李秋蓮裝不下去了。
她假裝剛剛甦醒的樣子,手扶著額頭緩緩坐起身,目光直接落在謝詞的身上,一副虛弱的模樣道:「姐夫 ,你怎麼過來了,囚車怎麼停下來了,我的頭好沉啊,不知道是不是想生病了。」
謝詞雙眸一眯,一眼看穿了李秋蓮的心思:「這位就是我們皇宮頂好的太醫,你有哪裡不舒服,就讓孫太醫為你把把脈吧。」
說完,謝詞又轉對看向孫太醫,道:「孫太醫,再為她好好檢查一番。」
「不必了。」李秋蓮使小伎倆引謝詞過來,又不是為了讓謝詞找太醫給她看病,而是想讓謝詞看清楚陳清棠的真面目:「可能就是沒休息好,在這囚車裡,顛簸的很,我也沒料到表姐竟然如此狠心,把我送進牢里,卻沒有兌現承諾,說好的,只要我出面指證賀遠舟,她就會向皇后娘娘求情,放我們出去,姐夫,你說現在把我關在這裡,是個什麼意思?」
謝詞深深皺眉,轉頭盯著囚車裡的李秋蓮:「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關在囚車裡?」
「為什麼呀。」李秋蓮立刻立直腰杆,雙手抓著囚車。
謝詞冷哼了一聲:「你表姐答應你,只要你指證賀遠舟,便向皇后娘娘求情放過你,她並非沒有兌現承諾,倘若你們李家和你沒有做犯法的事情,皇上絕不會爛用私刑把你關在這裡,秋蓮表妹,你對外人說的那些話,不會連你自己都信了吧?去世家們鋪子裡拿東西的帳,可不是賀遠舟乾的,而是你們瞞著賀遠舟做的,你自己手腳不乾淨,經不起監察司查辦,淪落為階下囚,怎能賴我清棠。」
李秋蓮臉色剎時大變:「這麼說,皇上還要繼續查?」
「當然要了。」謝詞說道:「皇上是明君,只要被他發現誰觸動律法,必追究到底,莫要心存僥倖之心,你們做過什麼,皇上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秋蓮嚇的一屁股跌坐回囚車裡。
謝詞看到她的表情,便意識到李家的問題可能不是表面上的問題。
販賣私鹽本就是重罪,甚至可以誅九族。
更別提,李清越手裡還有好幾條人命案子。
謝詞沒有再理會李秋蓮,而李秋蓮這一路也安安分分不敢再作妖。
顧長寧與謝錦雲好不容易回到燕京城,便收到了來自於蕭擲的摺子,內容是有關李家販賣私鹽的案子。
自顧長寧登基後,李家販賣私鹽的生意就中斷了,秦擲懷疑兩個問題。
一是,李家的私鹽生意做的更加隱蔽,不容易被人查到。
二是,李家販賣私鹽的生意被人搶了,這才導致李家這半年,家宅入不敷出,日漸衰敗,甚至倒欠了許多巨額外債。
蕭擲還懷疑,燕京城內有大傘,但是,目前此事還沒有眉目,販賣私鹽的幕後之人做事十分謹慎、隱蔽!
那這件事情,只能從李家做突破口,最終,顧長寧把目標瞄準了李秋蓮:「去大理寺把李秋蓮帶到朕面前來,朕有話要親自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