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俯身,將女人右手無名指上的蛇頭銀戒拿了下來。
頭頂那束光剛好又亮堂了幾分。
蕭戰借光仔細端詳一番,在銀戒內側看到一行小字——血月。
不出意外,當是這女人在青蛇幫的代號。
蕭戰將銀戒放入口袋,利落轉身,行至酒吧門外,返身將大門關上。
隨即,他給手下打了電話。
「來收拾一下霓苑酒吧。」
正說著,他瞥見腳底那剩下一半的招牌,又道:「過幾日,找個由頭將這酒吧收了吧。」
說罷,他如閃電般跳入車內。
蒼雲街48號。
蕭戰深吸口氣暗道:「可可別怕,爸爸馬上趕到。」
此時早高峰尚未結束。
馬路上人流車流熙攘,蕭戰的車行至蒼雲街和大道交叉口就被堵了個結結實實,看上去短時間內難以暢行。
他凜眉跳出車,一陣風似地跑進了蒼雲街之內。
這才發現說是街,更像是一條小巷子。
周圍皆是矮房,看上去頗有些年頭了。
蕭戰斜眸看到最近一戶人家的門牌號——56號。
看樣子,48號就在第五戶。
他凝視片刻,直接跳上了眼前56號人家的房頂,貓著腰一路行至48號,整個人悄無聲息趴下了身。
一陣哭聲忽然映入耳廓。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我爸爸會來救我的……」
是可可!
「你爸爸?」
一個粗獷男聲應道,「你爸爸若當真來了,恐怕就是個死人了!小丫頭片子,閉好你的嘴,否則老子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嗚嗚嗚……」
可可哭泣的聲音當真低了許多。
而蕭戰只覺自己渾身血液滾燙。
他怎能容旁人如此對待他的掌上明珠?
「血月那邊怎地沒動靜?」
另一個聲音忽響起,「不是說要來找我們匯合嗎?有她在,就算那姓蕭的當真找上來恐怕也會被她將魂兒給勾了去?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可以兵不血刃?」
說罷,一陣淫浪笑聲響起。
「興許在收拾那酒吧的爛攤子吧,再打個電話。」
「好。」
爛攤子?
蕭戰心下冷笑。
當下那霓苑酒吧最大的爛攤子就是血月的死屍。
縱使她再美,也是個死人了。
「大哥,怎麼沒人接聽呢?」
狂浪男聲帶了幾分猶疑道,「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她來不了就算了,等下我們自己帶著這丫頭片子去領賞,堵上她的嘴,去!」
聞言,蕭戰當即明白了對方剛要帶可可轉移。
慶幸自己來得及時。
再沒耽擱,隨手就撿起房頂一顆石子朝斜對面的一棵樹扔了去。
樹枝發出幾聲撞響。
房內很快就走出兩個男人。
「什麼聲音?」
那二人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其中一人輕巧就爬上了房頂,凝視片刻,發現樹枝幾下余晃,二話不說就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飛了出去,隨即聽不到半點兒動靜才轉身道:「沒什麼,可能是風吹的。」
說罷,他環視一周,目光最終落在了蕭戰方才所埋伏的方位。
但此時那裡已空無一人。
嗖——
男子從房頂跳下,和同伴回到屋內,卻傻了眼!
原本劫持可可的房間內,本是六人,除了可可,還有五個精壯男人。
但當下,卻多出一個身影。
只見那人一副落拓不羈姿態,甚至還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卻沒有吃,只聞了聞冷道:「你們可以死了。」
說罷,蕭戰手腕驀地一動。
那蘋果砸向一個供奉著關公的案桌,本燃著的香燭應聲倒下,很快就點燃了一塊帘布。
「你是誰!」
五個男子當即聚合,其中一人粗暴拎起可可的後脖領,不時朝燃著的案桌瞥去。
這屋子待不下去了。
這火若不滅,用不了幾分鐘,恐怕就會付之一炬。
乖巧的可可被用力揪著後衣領,卻已沒有半分忌憚。
她緊緊盯著蕭戰。
方才蕭戰沖她使了眼色。
她明白不能輕舉妄動,更是用力忍著沒喊出一句「爸爸」。
「我?」
蕭戰邁步上前笑道,「自然是來送你們上路的人。」
「一個人?」
對面發出一聲詫異。
「不然呢?」
蕭戰只覺好笑,「我一個人打你們五人,抓緊時間。」
話音落下,對面當即傳來一陣狂妄笑聲。
「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種不自量力的,今日就算是這丫頭的親爹來了,恐怕也干不過我們五人,還從未聽聞有誰在青蛇幫五行僧面前如此大放厥詞的!」
五行僧?
蕭戰當即記起好似聽過這名頭。
所謂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聽上去怪嚇人的。
可在蕭戰眼裡,和泥塑也沒什麼區別!
「好啊,」蕭戰眸心頓冷道,「那就試試看你們這五行,能有多大的能耐!」
說罷,他朝那越燒越旺的布簾冷瞥一眼,足下生風,徑直朝距布簾最近的那人而去!
砰砰砰!
只聽三聲拳響。
蕭戰的三拳皆被對方手臂擋了住。
「就這?」
那人眸心尚存驚悸,可發現自己也只是遭受了些皮肉之苦,猙獰笑道,「老子還以為你有什麼了不得的!看招!」
話音落下,他手背忽地「長」出一排鐵鑄利齒,黝黑的齒尖兒只差將「有毒」二字刻上了。
但凡蕭戰不小心中招,恐怕都會淪為階下囚。
「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青蛇幫五行僧金齒妖的本事!」
說罷,他揮拳相向,直奔蕭戰門面。
可蕭戰等的就是這一刻。
不讓他亮出家底,又何以一擊致命!
就在那齒尖兒距離蕭戰門面毫釐之距時,原本好生生站在眼前的蕭戰,卻像是只留了個殘影一般,飛身轉至了男子身後。
速度驚人,令人目不暇接。
男子鐵拳已收不回,不得已落了空。
整個人亦因著慣性踉蹌兩步。
可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就感覺自己的後脖頸像是被人撕開了一般,陣陣劇痛傳來。
咬牙回身去看,正是蕭戰!
蕭戰淡定抓住了他的後脖頸,輕道:「豬頸肉也就是這手感吧?」
調侃聲剛落下,他左臂猛然向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金齒妖整個人橫空掄了起來,直衝身後燃著的幕簾而去!
「啊啊啊——」
一聲慘叫傳來。
「大哥饒命!」
緊跟著,是識時務的求救聲。
方才耀武揚威的金齒妖,此時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蕭戰將他橫空掄起,卻忽的停了手。
金齒妖眼前的火焰,已經燒到了他的頭髮,此時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還有燒焦的味道!
跟著,蕭戰眼神冷冽的看向其他人,問道:「說吧,你們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