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李亦然在香江一切都好,樂言才放心回到京都。
這次入組的時間比較長,雖然彭一偉已大大縮減了拍攝時間,但還是要離家將近半年,這是樂言入行以來拍攝周期最長的一個項目。
於是入組前,他還去見了很多在京都的朋友和領導,例如葉新純、季學禮、劉敏、劉壯壯、幾個室友和畢夏等,甚至連老朋友何老師和黃老師他都特地去拜訪了一次。
未來能走到哪一步誰都說不好,但樂言深知他能有如今的成績離不開身邊朋友們的幫助,這些人是他最寶貴的財富,為了將來能和李亦然過的更好,需要更加小心和努力的經營。
做完這一切,他才和鄧雪峰登上了前往蓉城的班機,一同前往的還有倪震。
說是入組,但到達蓉城的前半個多月並不會正式開拍,而是進行一個開拍前的小培訓。
這是樂言第二次和彭一偉合作,第一次他的戲份很少,而且是在補拍階段被硬塞進去的『關係戶』,所以他並不了解彭一偉所有的拍攝習慣。
彭一偉這人拍電影的毛病太多了,就比如他不會事先把全部劇本給到演員看,他習慣在開拍前一天給到演員轉天拍攝的劇本。
正因如此,包括樂言和鄧雪峰在內的所有演員,對這次拍攝的內容了解的非常之少,連片名都不知道,這一次連有特權可以提前見到劇本全貌的葛曼都沒有例外。
進組後的那大半個月安排是這樣的:
首先是全體演員一起圍讀(部份)劇本,根據圍讀的結果,彭一偉有可能會對劇本進行最後一次修正調整。
鄧雪峰說,他上次和彭一偉合作時,最終的劇本和圍讀時看到的差距非常大,連男主的名字都改了
總之佛系就好,千萬別較真。
第二個環節是試妝和定妝。
別的劇組試妝和定妝最多兩天就好了,葛曼讓樂言做好準備,她說彭一偉試妝的過程非常『繁複』,具體怎麼繁複到時候就知道了。
做完以上的兩步,彭一偉會根據每位演員要詮釋的角色和前兩個環節的表現,進行不同方向的表演指導培訓,說不定還會把打暈拉走賣了啊不,是去體驗生活。
總之,未來的大半個月一定是忙碌且豐富的!
飛機上。
「還是給你找個助理吧,倪震是經紀人,但現在乾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兒,還是伺候倆人.」樂言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看書的鄧雪峰,又回頭小心的看了看熟睡中的倪震,「他都累瘦了。」
樂言入行時,季學禮是打算給他找個貼身助理的。
但那個時候公司太重視他了,再加上李亦然擔心他身邊混入些不乾淨的妖艷賤貨,所以選拔的非常嚴格。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他自己成立工作室,倪震只帶他一個藝人,樂言又有特別強的自理能力,所以助理這個職位乾脆就不要了。
後來鄧雪峰來了,倪震自然而然的也成了鄧雪峰的經紀人,只不過鄧雪峰拒絕任何人近他的身,導致他入組的時候只能讓倪震去照顧他。
雖然鄧雪峰也跟樂言一樣,幾乎不用倪震幹什麼,但李亦然每次出行身邊至少六七個人圍著她轉,咱爺倆兩個人出行,身邊就跟了一個倪震
多少有點寒磣啊!
你不覺得嗎?
鄧雪峰繼續低頭看書,語氣冷淡的說:
「倪震最近確實辛苦了,一直兩邊跑,但我不需要人照顧,之後別讓他跟我駐組了。」
「身邊沒有人怎麼可以?你看哪個藝人身邊沒有人照顧?不行不行!」樂言用力的搖頭。
鄧雪峰停下手上翻書的動作,義正言辭的說:
「我之前拍戲身邊從沒跟過人,我們那個年代很多藝人都是這樣,這很難理解嗎?現在的藝人都被慣壞了!」
樂言認真和他爭論: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社會在進步,一切都在進步,我們也要進步啊,找個人照顧你不好嗎,咱又不是請不起。」
「不要,要招助理你自己招。」鄧雪峰倔強的說。
「你這人真是」樂言氣的翻了個白眼。
「倪震也別跟來,誰都別跟來!」鄧雪峰氣急敗壞的說。
「我真服你了」樂言語氣軟了下來。
「怎麼了?」聽到他們的爭論聲,倪震半夢半醒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我怎麼了?跟誰?去哪兒?」
「沒什麼,要落地了,別睡了。」樂言回頭對倪震輕聲說道。
他回過頭來,悄悄用食指指了下鄧雪峰,警告他別說了。
倪震沒聽全前因後果,讓他誤會了不好。
我認輸了好吧?
我不說了,投降。
鄧雪峰冷哼一聲,拿起膝蓋上的書,快速翻了起來。
還用你教我?
我比你懂事多了!
過苦日子之前,總會先給點甜頭。
連死刑犯服刑前一天都能吃頓好的,更何況是現代社會呢?
樂言和鄧雪峰到達的那天晚上,彭一偉組織全劇組聚了一次餐。
聚會上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直張羅讓大家多吃點,看著他猥瑣的笑容,樂言甚至懷疑自己未來半個月是不是吃不上飯了
樂言和彭一偉合作的次數少,彭一偉越是讓他吃,他越不敢吃,生怕吃多了明天就要「出欄」。
但像鄧雪峰和葛曼這樣的老選手,心態就平和多了。
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裡擱。
尤其是鄧雪峰,本身沒事就愛小酌兩杯的他,今天喝的更多了。
入了組,能喝酒的次數就少了,今天必須得多喝幾杯。
不知道彭一偉準備的是什麼好酒,幾杯酒下肚,鄧雪峰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都主動去給彭一偉敬酒了。
這半年他混的風生水起,顯然之前失去的一切已經拿回來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本就性格狂妄的鄧雪峰自信心更是空前的爆棚。
我鄧雪峰就是這個影壇的王!
未來就是我和我兒子樂言的天下啦!
舒服!!
晚上,樂言和倪震架著走路晃悠的『王』回酒店。
「又沒人灌你,自己怎麼還能喝醉呢?」樂言無語的小聲抱怨。
「我沒喝醉!是那飯店的地板沒擦乾淨,太滑了,你等我擦擦鞋底,我能自己走!」說著鄧雪峰抬起鞋底就要用手擦。
「好好好!不用擦了,沒喝多沒喝多!」樂言給倪震使了個眼神,兩人用力,把鄧雪峰又向上提了一下。
雙腳離地了,病毒就不能占領高地了!
打開鄧雪峰的房間門,倆人熟練的把他扔到床上。
鄧雪峰眼前一黑,再睜眼看到倪震在給他脫鞋,樂言在給他脫衣服。
而樂言的耳朵和肩膀之間還夾著一個手機,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嗯嗯,對對,他睡著了,我們趁他昏迷很快就能弄完。」
「別碰我!」鄧雪峰在床上一個側翻,掙脫了兩個人的魔爪。
根本沒有人聽進去鄧雪峰的阻攔,樂言和倪震的動作幅度更大,更快,也更粗魯了。
同時,樂言還在打電話。
他笑著對電話里的人說:
「我也是第一次干,不太熟練。」
倪震看了看樂言:
「你先去忙吧,我來。」
樂言夾著手機搖頭:
「我來吧,以後這種事兒我可能會經常干。」
鄧雪峰隱隱約約的看到樂言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脫掉,這是他今晚記憶中最後的畫面。
十分鐘後,走廊里。
樂言和倪震告別,拿起手機,對裡面的李亦然說:
「這老頭這麼愛喝酒,老了喝懵的次數絕不會少,肯定每次都是我去把他撈回來,這個經驗啊,現在就得積累起來了。」
第二天。
鄧雪峰頭疼欲裂的醒來,揉著太陽穴罵了一句:
「肯定買到假酒了。」
昨天喝到一半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但那個時候已經覆水難收了。
緩了一會兒,他突然回憶起昨晚昏睡之前看到的畫面
是倪震和樂言把我扛回來的?
他心中先是一暖。
沒白疼樂言這小子.
不過很快,他的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
酒精還沒有完全散去,鄧雪峰那個王的美夢還有一些餘韻在。
王的『兒子』是王子。
王子怎麼能幹這些粗活累活呢?
樂言應該養尊處優的被人伺候才對啊!
如果他們身邊有個助理,就不會輪到王子樂言幹這種粗活兒累活了。
確實應該加個助理了.
而且加助理這件事,刻不容緩。
當天上午是劇組第一次劇本圍讀的日子。
剛讀了不到一個小時,彭一偉就和一名演員因為一句台詞應該用升調還是降調念出來『辯論』了起來。
這位演員和彭一偉合作的次數不算少,也是行業里知名的演技在身的演員,他不會像新人演員一樣人云亦云,堅持彭一偉執導的不對,情緒按照他的解讀順下來會更合理。
兩個人的學術討論從上午一直延續到中午,他們倆嘴不停,大家只能在旁邊『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著。
「我想了想,助理必須要招。」由於昨晚發生的事,鄧雪峰一上午都不好意和樂言對視,他低頭看著劇本,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說著。
樂言用力拍了下劇本,贊同的點頭:
「你終於想明白了?我早就說得招個助理了!」
這老頭終於開竅了啊。
鄧雪峰停下手上翻劇本的動作,抬頭想了一下,突然扭頭對樂言伸出三個手指頭:
「你確實需要加幾個助理,你除了拍戲,還要兼顧學業和音樂,聽說最近還在寫綜藝策劃案?給你找三個吧,夠嗎?」
一個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一個幫助你完成學業。
還有一個負責你的音樂事業。
你看如何?
樂言愣了足足三秒有餘。
我沒聽錯吧?
確認鄧雪峰沒有開玩笑後,他無語的把鄧雪峰的三根手指拍走。
老鄧頭沒錢的時候就一直在打腫臉充胖子,都窮成那個逼樣子了,還不肯讓樂言報銷機票和酒店費用,就連同學們約定好的AA歡送會的單也讓他買了。
現在他有名了,口袋裡有錢了,資本主義的醜惡嘴臉更加明顯了!
我呸!
三個助理?
你咋不上天呢?!
鄧雪峰和樂言針對助理的話題,掰扯了整整十分鐘,吵得比彭一偉那邊還熱鬧。
兩個人都認同團隊的出行規格需要升級,但誰都不希望增援按到自己的頭上.
己所不欲,必須施於人。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助理,先給你找一個吧,一會兒我就讓倪震安排。」樂言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想再跟他爭了。
我是工作室的老闆,我說了算!
「我不需要什麼助理,你出去問問,我這幾十年身邊什麼時候跟過助理?」鄧雪峰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想用氣勢震住樂言。
但是他忘記了,樂言最擅長的就是整治他。
樂言從不和鄧雪峰硬碰硬,面對鄧雪峰的氣勢洶洶,他低頭再次看向劇本,四兩撥千斤的說:
「你知道李亦然是怎麼看上我的嗎?因為我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不良的風氣,自力氣強、逆境生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上下班都是騎自行車的,你這樣做就是在破壞我和李亦然之間的感情!」
鄧雪峰覺得樂言一定在騙他。
但他這個老光棍又沒有證據證明樂言在騙他。
因為他一點都不懂女人
真的這麼嚴重嗎?
就在他斟酌要如何繼續施壓讓樂言接受他的建議時,樂言委屈巴巴的繼續說:
「我讓你身邊跟個助理是出於孝順,你讓我身邊跟助理純粹是胡鬧.」
『孝順』兩個字一出口,鄧雪峰徹底啞火了。
你說的都對!
彭一偉和那名演員爭論的沒完沒了,眼看就要過了午飯的時間。
葛曼團隊的一個小女孩舉著一個飯盒和一個暖水壺進來,放到了葛曼的面前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各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不能餓著,我先吃了。」葛曼一邊解釋,一邊慢慢打開飯盒蓋子。
鄧雪峰餘光看到樂言用力吸了幾下鼻子,而後喉結巨幅的滾動了一下,最後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礦泉水。
雖然樂言什麼都沒有說,甚至沒正眼看過葛曼一眼,但視他如掌上明珠的鄧雪峰心中腦補出了太多太多畫面。
那一句『我這是孝順你』,讓鄧雪峰愈發覺得樂言不該吃任何苦。
樂言值得世界上一切的美好!
讓別人照顧你,破壞你和李亦然的感情。
我來照顧你,李亦然不能說什麼了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