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船船艙內面積狹小,外界劇烈撞擊讓艙內眾人東倒西歪無法坐穩。
大花快速自空間取出麻繩,一手穩住蘭蘭一腳按住慕容旭,空著那隻手迅速將寧遠塵捆在椅子上。
寧遠塵……
一言難盡看向大花。
大花顧不上其他,固定好寧遠塵又趕忙將慕容旭捆在椅子上,順便還給錢錢分去一個眼神。
只見她牢牢握住椅子扶手,雙腿穩穩蹬在地上算是能夠穩住身形稍微放心。
快速固定好慕容旭,又將蘭蘭捆在椅子上,接著是兩個操縱潛船的暗衛。
「錢錢,」最後看向錢錢,「你如何了?」
「無事,」錢錢沉聲回答,「花姐你也坐好。」
說話間,眼見面前琉璃窗裂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這是?」
「陛下,」暗衛艱難操縱潛船,「應當是海獸莫名襲擊,需儘快上浮。」
「以前發生過這種狀況嗎?」
暗衛默了默,「從未。」
錢錢蹙眉,【統子,怎麼回事?】
【額,】系統哭笑不得,【那個姜珍珠不是離開寧靜之海了?】
【有鯨魚覺得她居然拋下自己擅自離開,很難過又很生氣。】
【所以這一次故意襲擊咱們挑釁表達不滿呢。】
錢錢……
【不是,鯨魚這么小氣的?】
系統也無語,【呵呵,就是發泄怒火吧。】
【倒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話音剛落,就見潛船的第一層玻璃猛地碎裂。
錢錢……
【額,你確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系統……
說話間,整個潛船翻轉過來不知道在海里翻了幾圈,錢錢已經有些犯噁心。
「快,快上去。」
「是,」暗衛艱難開口,努力穩住潛船緩緩上浮。
大花緊張看向臉色蒼白盛蘭蘭,盛蘭蘭朝她笑笑表示自己無事。
錢錢深吸口氣,忍著頭暈噁心操縱系統力量將整個潛船包裹起來。
在海底浮浮沉沉的潛船很快便穩定下來,接著迅速上浮。
在潛船浮上海面,眾人還未鬆口氣時那巨大鯨魚魚尾又是一甩。
錢錢集中精力操控系統力量咬牙穩住船身,好在這一次潛船扛住了。
沒有被鯨魚拍飛出去,但那脆弱的琉璃窗就慘了,兩層琉璃窗一同碎裂。
海水立刻灌入潛船船艙。
守在戰船上的暗衛們,迅速下海將潛船推入戰船船艙之內。
戰船艙門閉合,眾人齊齊鬆口氣。
錢錢看向頭髮凌亂面容扭曲寧遠塵,「噗嗤。」
沒心沒肺笑起來,慕容旭被感染也抿唇偷笑。
大花著急忙慌幫大爹小爹解開固定他們的繩索,在寧遠塵猶如實質的目光中動作竟有些笨拙。
錢錢無奈勾唇,藉由背包遮掩拿出匕首。
快速將盛蘭蘭和兩個暗衛身上的繩索割斷。
大花……
滿眼哀怨看向錢錢。
錢錢唇角直抽無視花姐哀怨,幫寧遠塵和慕容旭割斷繩索。
憋著笑沉默不語,出了潛船。
盛蘭蘭掩唇偷偷扯扯大花衣袖,大花朝她咧咧嘴笑得很是勉強。
眾人都在潛船里折騰的頭暈腦脹,相互攙扶著回到各自臥房休息。
錢錢來到雲舒寢室,推門進去便見雲舒盤腿坐在床上。
微微合著眼,雙手自然放置雙膝上。
她從小就不長頭髮,這麼看著竟有些佛像了。
錢錢看著這樣的她愣怔住,囁嚅一番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須臾,雲舒緩緩睜開眼。
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錢錢心口一滯。
二人就這麼彼此對望,不知過了多久雲舒從床上下來。
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錢錢,一手捧住她後腦一手按住她的肩。
隨即向前傾身,用自己額頭抵住錢錢的。
錢錢心跳漏了半拍,來不及多想腦海中便出現一些畫面。
她看到大海、草原、毒瘴還有沙漠,這些地方不斷更替交錯。
須臾,畫面緩緩下移。
腦海中的景象逐漸陷入黑暗,那令人絕望的黑暗讓錢錢心悸。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隱隱能見到些許光亮。
而後,光越來越多,腦海中的場景逐漸開闊起來。
錢錢感覺自己仿佛進入另一方世界,這裡天空是彩色的。
河流極清澈,草地異常翠綠,還有半空中漂浮的透明泡泡讓這方世界顯得那麼不真實。
這裡看不到大型動物,只有小小的鳥類和透明發光的蝴蝶。
和偶爾可見小松鼠……
視線緩緩上移,能夠看到的場景範圍逐漸擴大,眸光望向遠處。
除了面前這片青翠,四周竟被戈壁黃沙包圍,那黃沙正一點點侵蝕眼前一小片青翠。
仿佛隨時能將那整個世界變成絕望荒原……
良久,雲舒額頭移開。
錢錢整個人怔愣著,半晌沒有反應。
【錢錢?】
系統忍不住喊她,錢錢還未來得及回應。
雲舒聲音低沉開口,「錢錢,我需要回到那裡去。」
錢錢……
眸光呆滯看向雲舒,腦子仿佛無法思考,「不行,」本能拒絕,「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你一個人回去?也太孤獨了。」
雲舒勾唇而笑,揉揉錢錢腦袋。
「我們本應在那裡守護這方世界,」雲舒聲音悠遠,「狂沙染了貪念離開樂土。」
「樂土便會逐漸失去生命力,化為虛妄。」
「錢錢,狂沙僅剩我一人,」她無奈抿唇,「若我不回去,樂土坍塌。你的大夏,你所在的這方世界也將不復存在。」
雲舒聲音好遠好遠,錢錢眼眶泛紅鼻尖酸澀,心口堵著一口鬱氣。
腦子好像運轉不了似的,雲舒的話她都能聽到,可……
【錢錢?】
系統又喊了一聲,錢錢依然沒有反應。
雲舒輕嘆,拉住錢錢的手將人按在椅子上為她遞上一杯茶。
錢錢尋找安慰般捧住茶杯,感受著掌心熱源看向雲舒。
雲舒眉心微凝,伸手覆住她雙眼微微嘆息。
許久,錢錢艱難開口,「雲舒,你要,離開我?」
這句話問的很無力。
雲舒閉上眼睛,「是。」
「你,你必須要去守護,守護那所謂樂土嗎?」
「是。」
「如果,」
「錢錢,」雲舒拿開覆在錢錢雙眼上的手,伸手拂去她眼角淚痕,「這是狂沙的贖罪。」
「憑什麼?」
錢錢聲音嘶啞,「狂沙那麼多人造的孽,憑什麼要你一人來贖罪?」
雲舒不再說話,盯著錢錢的眼睛看了許久。
「因為,狂沙今日的一切,是我和阿蠻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