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槍,意味著已經驚動敵人。
縣醫院後門槍響之後,縣城其他幾個方向跟著有槍響。
顯然,分頭行動的人,正按計劃在縣城製造混亂。
陽光下小街,行人希少。
安靜無比。
槍聲響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縣警員或者警備隊的人出現。
一向聞到到風聲就會蜂湧而至偵輯隊員也沒看到。
到後來,連過路的老百姓身影都沒有一個。
這一切,倒不是縣警隊不出警,而是有人出工不出力。
遠遠的街拐角。
聽到槍聲早已趕過來的兩名巡警,此時正躲在一家商鋪中。
從街上拽了兩個逃跑的路人,大致問清楚情況:有人在醫院後門襲擊了皇軍摩托車。
據說有好幾十個.
年輕警員面色嚴肅:「.大哥,皇軍遇襲擊,這事鬧大發了。」
老警員撇嘴:「緊張個球,不就是死幾個太君麼?到時候從死牢里弄幾個替死鬼交上去完事兒.」
「還有啊,醫院裡駐有俺們一個班的兄弟,現在卻一直沒動靜,我們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你急個屁.」老警員搖頭:「你都知道有一個班的兄弟都沒動靜,我們倆過去有用麼?」
「維護治安,是我們的職責」
「槍子兒不長眼,這年頭,保住自己小命才是最大的事兒」
「我總覺得磣得慌」
「我平時都怎麼教你的?遇事要冷靜!」
「可能兄弟們是真出事兒了」年輕警員皺著眉頭:「槍響了這麼久,都沒看到我們的人出來」
老警員心裡忽然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警隊一部分人暗中跟國軍別動隊有往來的事,早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城裡到處都在響槍,我們不能在這裡乾等.」年輕警員端著步槍準備出鋪門。
老警員一把扯住他:「你都知道到處都在響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醫院後門。
扛箱子背包袱的人不斷從院子裡出來。
中年人焦急的扯著王順低聲嘀咕交涉:「.你是說,救你們出來的是自治軍警衛營?」
「.」
「.我姓趙,改天我安排人跟你們建立秘密聯絡關係.」
「.」
「守後門的警員,有一個是我們的人」
「.」對方問話一直含糊回應的王順正好抓住這個機會,轉頭對院裡的李老扯了一嗓子。
很快,先前被下了槍,反綁雙手,堵了嘴,扒得只剩下條褲衩子的警員內應,被李老四從後門擰出來。
護衛中年人的特務排戰士趕緊上前給警員內應鬆綁。
揉著胳膊的警員看著外邊的一大群人,唯一認識卻只有特務排戰士,趕緊問:「都約好了裡應外合,怎麼他們一進來就把我給綁了?」
戰士並不知情,想了想:「可能是為了掩護你繼續潛伏的身份」
「但是,為什麼要開槍,悄悄的完成任務不是更好?」
「不是我們開的槍,呃開槍的是那位.」特務排戰士正吆喝兩個年輕人擦掉摩托車上血跡的小紅纓呶了呶嘴:「是王順部的人.」
「王順?難道上級收編了王順部?」
「這我也不知道啊」看了眼後院仍在跟王順交流的趙書記,戰士搖頭。
「哎呀,真是太魯莽了,縣城駐有警備隊,鬼子憲兵、還有警員、偵輯隊,這時候開槍打草驚蛇,壞了大事兒啊」
「壞大事兒?」聽到兩人對話,小紅纓轉過身,掏出糖葫蘆咬了一顆:「我們請幾個醫生,壞你們什麼大事兒?」
這話不對啊?
剛才聽到中年人請王順部放了自己。
難道王順帶人來醫院幹活兒,只是碰巧?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知道縣大隊要劫醫院
警員一時語塞:「你那個就你們這點人,一開槍引來敵人,大傢伙兒都會陷入包圍,後果很嚴重」
看到院子裡背著大包小包的人不停往外走,中年人握著王順的手一臉焦急:「槍聲肯定已經把敵人吸引過來,你們趕緊走吧,我們來掩護.」
「那個,院裡的警員跟小鬼子全被綁了,你們要搞藥品,動作得麻利點兒」
「好,以後咱們也算是朋友,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直接過來找我」
「那我得謝謝你?那個你叫啥?」看到小紅纓瞪眼皺眉,王順一臉緊張,生怕說錯話。
特務排戰士看著小紅纓的二十響盒子炮,一臉羨慕沒話找話:「要是你不開槍打死那倆鬼子,我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他們」
小紅纓從中年人與王順地話中早已確定這位的身份,漫不經心問:「哎你們是哪部分的?」
戰士猶豫了一下,反正趙書記已經向王順表明身份,立即自豪的打立正敬禮:「我們是八路軍魯西分區冠縣縣大隊!我是特務排班長!」
「特務排?好,不錯,看你倒是有挺精氣神的,剛才,你說你們也要搶醫院?」
「嘿嘿,那個不是搶.」
「他剛才明明說的是搶!」小紅纓抬手指了指剛出來的警員。
「那個,我們只是打算從縣醫院弄一點點兒藥品.」
「藥品啊?」小紅纓大眼骨碌轉了轉,跟著對換成一身黑狗皮黑大檐帽警員裝束端著馬四環左瞄右瞄的大狗嘀咕:「大狗,給他們留點兒」
說完想了想,順手將旁邊正舉著鋥亮馬四環比劃的大狗插在腰間的二十響原裝駁殼槍扯下來丟給特務排班長:「送給你當見面禮.我姓蘇,蘇紅纓.」
說到這裡,院子裡已經有戰士扛著鬼子醫生出來,小紅纓趕緊對站在遠處接應的戰士打手勢。
很快,小街中一個巷子口,先三三兩兩冒出不明身份的灰衣人。
跟著出來九個人推著三架板車。
終於擺脫那八路姓趙的書記,明目張胆在縣城幹了一票大的,王順一臉興奮,吆喝著指揮手下將被敲暈、崩帶堵嘴、換了病號服的鬼子醫生扔到板車上。
很快,推著板車的隊伍離開醫院後門,開始向西小跑。
腳步快得像是拉著像是病死的人去投胎一樣急促
街上,一身黑警服人模狗樣的警員,斜提馬四環步槍左右看,眼看板車隊伍走遠,立即邁動腳步,在後面不遠處慢慢跟著。
偶爾吹響叼在嘴裡警哨,咬著警哨怪叫:「特麼哪裡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