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刀神經大條,可不傻:胡雜碎娶了狗漢奸李有才他姐,沒聽說過!
八路軍二五八團的規定,不是鬧著玩的,這算抓住了狡猾狐狸的尾巴?開始盤算,怎樣才能在又臭又硬的石頭裡榨點東西出來,就望遠鏡測距?太便宜他了…
兩百來號全呆在治安軍軍營里,軍營遠離興隆鎮,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王小三很少這麼闊氣過,到處都是糧食,有點像耗子掉米缸里,咋辦呢?愁!
好習慣是一種美德,於是,煮了一大鍋稀粥,蒸白面饃。
騾子在伙房折騰了半天:「你個缺心眼兒的,那麼多糧食,你弄個粥還能照見人影,你是成心的呢?還是傻缺?」
「愛吃不吃,哎,哎…你放下」王小三攔住正把剛出鍋的饃,往包里倒的羅富貴。
治安軍營一個罐頭沒撈著,熊心裡憋悶,用手一撥拉,揚長而去。
旁邊幫忙的戰士看了看山一般的騾子,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治安軍彈藥庫讓沒見過世面的小紅纓,折騰了一個早晨,隨身的挎包里塞滿了東西。
眼見包里實在再沒法塞,瞅著斜對面不遠,跟王小三打完嘴炮,罵罵咧咧小山般粗的羅富貴,從伙房裡踱步出來,大眼一瞪,那沖天的馬尾巴向下垂,抬起頭。
扯開清脆嗓子:「死騾子,趕緊過來。」
熊在伙房取得勝利,側著身子,剛邁出伙房大門,缺德丫頭破囉嗓音就傳入耳中:准沒好事。
「死丫頭,又發什麼瘋」
「臭沒良心的,過來把這手榴彈再扛一箱。」
「姥姥的,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不如多背點饃。」
「你背不背,嗯?」小鼻子裡的聲音高八度。
「背,我背還不成麼,姑奶奶,一會走不動路,別讓我背你就成。」羅富貴沒有拒絕,原本就背著三個大包,其中一個包里全是饃,正透過袋子往外冒著熱氣,現在變成四個。
羅富貴滿身的土,軍營沒有那麼大的衣服,埋坑裡,伏擊鬼子騎兵斥候,身上全是土,跟上隊伍,身上穿的就這全身泥的破軍裝。
小紅纓歪頭,缺德眉上揚:「想得美。」
胡義坐在屋裡,沒有辦法,現在兩眼一抹黑,鬼子偽軍情況不明,不敢貿然行動,得等。
高一刀抓了把柄,也不跟胡義等那高科技玩意兒,倉庫里好東西多,那才實在。
吳石頭跟共同小甲看守的彈藥庫沒多大功夫就空了!
高一刀難得大方了一回,對友軍秋風游擊大隊,進行的彈藥分配,做到了一碗水端平:背不動為止。
眼見二連能動彈的戰士們全副武裝,子彈袋全都向下墜得厲害,腰上有鬼子子彈盒的,壓的皮帶蛇一樣彎彎扭扭,估計走不了幾里地,從子彈袋裡都冒出了頭的子彈就會把袋子撐破。
成箱的子彈,手榴彈一溜排開。
治安軍軍火庫里,這麼多的彈藥,出人意料,一群土包子心花怒放,跑了幾天,都去睡覺。
二連兵瞅著往治安軍屋裡鑽的羅富貴,一臉鄙視,背三四個包來回竄,也不嫌累的荒,到處都是彈藥,誰希罕你那點破家什件兒?
秋風游擊大隊人數雖然不多,能裝子彈的口袋也都全裝滿,戰士們並沒有放棄,在伙房裡到處找袋子,沒打算放過軍營里所有的東西。
連剩下的破爛槍械,一樣都不放過,六七十斤重的老虎鉗鐵圪瘩被兩戰士給抬了出來。
兩歪扭的小辮晃晃悠悠的到處巡視,背包里的東西有點沉,將包扔到胡義對面桌子上。
拿起桌子的水杯就往嘴裡灌。
胡義眯著眼,眼縫看著對面那倆歪扭的小辮,有些奇怪頂在頭上衝上天的馬尾沒見了,明明是挎包,偏只能背在背上。
小紅纓嘆了一口氣:「愁死了...」
...
鈴鈴鈴
電話響了起來,嚇了一跳。
胡義一把抓起電話,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煩燥的聲音:「叫你們副營長接電話!」
「你誰啊」
「管我是誰,讓你們副營長接電話,趕緊去!」
「營長不在,帶弟兄們匯合梅縣治安軍,昨晚走了。」副營長也是營長。
「放屁,不是讓他留在軍營的麼,這不省心的,現在軍營里還有多少人。」
「十九個弟兄,留著看家。」
電話傳里沙聲聲提高了:「你們班長呢?「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巡邏去了。」
「放屁,你們會一大上午出去巡邏?是不是又在賭錢,趕緊去叫。」
胡義一頭黑線,那留下來的班長正被綁著,躺在柴房裡,跟指導員談心,不好去叫:「真的出去了,一大早就往西走了,說是有什麼事要去鎮裡辦,等會兒就回來。」聲音不緊不慢。
「這狗日的,大清早的鑽哪娘們褲襠去了?記住,讓你們班長一回來就派人向東搜索,發現有八路不要聲張,趕緊給我打電話匯報。」緊接著電話被掛斷了,傳來嘟嘟聲。
匯報?現在老子不就在你們窩裡麼?
你誰啊?我都不知道,匯報個屁!
小紅纓好奇的看著這電話:「你在跟誰說話?」
「不知道...」聲音裡帶著火,這樣的電話接了七八通。
沒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胡義抓起了電話,李有才急促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餵...」
「是我!」
「皇軍騎兵正在向南追擊,說八路往西邊跑了,李有德在西邊建了防線,傾巢出動,斷了八路後路,縣城皇協軍昨晚上集結向南,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厲害,跑窩裡去了。」就幾句話,沒頭沒腦的,說完,也不帶聽回話,電話就啪的一聲掛斷了,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
胡義放下電話,看著桌子上的地圖,沉默…
形勢非常惡劣,東、北、西三個方向全是鬼子偽軍,南面一馬平川,但卻是鬼子重兵集結地,往那邊走根本想都不用想。
四面皆敵。
貓在這也不是辦法,最多兩天,出去的治安軍就會回來弄糧食,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騎兵已經南下,算算時間應該在東邊,暫時應該沒找到自己行蹤。
鬼子會怎樣判斷
八路只有向東和向西,東面有其他的偽軍,一旦沒有發現行蹤,遲早會判斷出自己一行人動向:西。
目前看來,只有李有德的偽軍,是最合適突破方向,如果不能一舉突破,以鬼子騎兵機動能力,一旦咬上,全軍覆沒。
高一刀最先的提議:直接向西。
進了山,騎兵就是個雞肋玩意兒,現在彈藥不缺...那挺民24,李響不是在麼,至於槍機故障...
李響已經把民24拆了,小紅纓正在旁邊蹲著,兩個歪辮在左右擺動。
槍機外殼水筒有些變形內凹,槍機部彎曲變形,只是不能來復進,修復難度不算大,外殼變形影響不大。
槍機變形,這個好解決,在老虎鉗上扳正過來就成,再把槍機挫小一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李響把槍機用老虎鉗壓住,找了根槍管借力,正在慢慢的撬動,嚓,槍機從中間裂開,一變倆,直接報廢。
看得李響傻眼,徹底沒有了脾氣。
滿倉鬼鬼崇崇來到蹲在地上陪李響唉聲嘆氣的小紅纓後面,從懷裡摸出一個鐵疙瘩,遞了過去。
紅纓接了過來,左右看,不懂這什麼玩意兒,跟李響折騰那玩意有些像。
丟給在旁邊給李響幫忙的騾子,騾子接過,這不就是民24的槍機:「姥姥的,你在哪找的這東西,備用槍機麼?你從哪搞的。」
滿倉有意靦腆:「本來就有備用槍機,我藏了一個。」
騎兵大尉帶著一百多騎,自詡平原上的狂風,在地上打轉。
小雨後的平原濕滑,戰馬一腳下去,地上就是一個坑,地面不實,容易折斷馬蹄。
騎兵變成步兵,鬼子大尉正在看地圖,身後的鬼子牽著馬,分開的騎兵不斷的歸隊,北面肯定沒有八路,東面,治安軍在拉網式推進。
八路只有兩個方向,向西跟向南,南邊有皇軍大部隊駐紮,不可能,以防萬一,還是叫過一隊斥候,去南面鬼子部隊打探消息。
八路最大可能,繞過梅縣去了西南。
白手套沿著地圖一路指,興隆鎮。
地圖上標註:偽軍軍營,北面是縣城,西面李有德部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