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書家是真實存在的！
李諾站在書房門口，百思不得其解。
體內確確實實的多了一道力量，但他卻不知道怎麼去用。
想要運用諸子各家的力量，首先得知道那是什麼力量。
好在李諾體內已經有許多家的修為了，剩下的幾個，可以用排除法。
諸子中著名的還有「雜家」，但雜家的意思是博採眾長，並沒有獨屬於自己的真氣。
除了雜家之外，較為出名的就是「名家」了，名家擁有詭辯之力，巧舌如簧，能夠無形中說服別人，戰國期間，經常以外交使臣的身份出現。
不過，這種能力，縱橫家也有，而且更加的簡單直接，這使得名家被逐漸淘汰，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而且，他也沒有做過什麼修名家的事情。
其他幾個冷門的流派，同樣不符合條件。
排除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可能。
莫非是傳說中的書家？
李諾重新走回書房，坐在桌前，輕輕拿起筆。
在他拿起毛筆的這一刻，那道力量似乎受到了什麼牽引，從他體內湧出，匯聚在了手中毛筆的筆尖。
李諾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好像真的是書家！
關於書家，正史中記載的並不多，人們普遍認為的是，書家已經徹底失去傳承了，甚至有更多的人認為，書家根本就不存在。
畢竟，野史中對書家能力的描述，實在是太逆天了，對其他家簡直是降維打擊，沒有人願意相信，有人只用一支筆，就能改寫別人的命運，甚至違反生與死的規則……
當然，人們更不願意相信的是，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一切命數，全都寫在總綱之中，自己不過是書中虛構出來的人物……
書家修行的方式，就是著書立說。
但不是簡單的著書，書家需要讓自己的著作擁有非常深遠的影響，史書上記載的書家，無一例外，都是寫出了暢銷大陸的著作。
一開始，書家其實不叫書家的，最早的書家，被稱為「小說家」。
他們在諸子之中十分特殊，小說家沒有統一的思想體系，不像儒家和法家那樣，有著深刻的思想內核和系統的理論建設，在當時，小說家甚至不被人們認為是一種流派。
他們通常會用生動有趣的寓言故事，來宣揚自己的觀點，那些寓言往往富有哲理，又因為篇幅短小，寓意深刻，從而具備極廣的流傳度，一則寓言故事，可以在短時間內，傳遍大陸諸國。
後來，小說家們擴展出了更多的題材，所有的文學著作，都可以歸於此家，甚至包括史書在內，小說家的名字，也被書家所取代。
這樣一來，書家被寫的這麼厲害，就不奇怪了。
因為不管是寫正史的，還是編野史的，都是書家自己人。
書家的入境條件，是諸家中最高的，畢竟，一心為民，取決於自己的主觀思想，審案判案，只要考中科舉就有能力做到，但寫出一本暢銷整個大陸的書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李諾的詩集，還遠遠達不到這一要求。
難道是醫療手冊？
這本書因為實用性，在大夏和趙國流傳度極廣，據說在其他國家，也有書商在大肆印製，他們雖然沒有付給李諾版權費，但事實上，的確為他擴大了書籍的影響。
書家……
雖然李諾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還要親自試試，才能最終確定。
各家能力不同，卻都遵循一個規則。
超出現實所能理解，又或是一些涉及到意識，思想的能力，只能用在修為低於自己的人，最多用在同境身上。
這道力量，只相當於各家初入境的樣子，怕是只能對普通人起效。
李諾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正在教宋佳人插花的姜黛兒，忽然想去書房看看李諾。」
寫完這句話，李諾將這張紙壓在一本書下，然後默默的等待。
半刻鐘。
一刻鐘。
兩刻鐘。
書房安安靜靜，只有他自己的翻書聲。
李諾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難道他猜錯了？
他重新拿上一張紙，再次寫上一句。
「丫鬟侍書想起，少爺書房的地似乎沒有打掃，匆忙前去查看。」
這一次，李諾並沒有等多久，便有一位少女拎著裙角，匆忙的跑進來，歉意的說道：「少爺，對不起，我今天忘記掃地了，我馬上掃……」
她拿起掃帚，看著乾淨的地面，臉上浮現出一絲愕然，喃喃道：「我掃過了？」
隨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明明早上整理書房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掃地，我怎麼給忘了，少爺繼續忙吧，侍書不打擾您了……」
看著小丫鬟離開，李諾微微有些疑惑。
同樣沒有修為，為什麼侍書可以，鳳凰不可以？
接下來，他又用另外幾位丫鬟下人做了試驗。
結果證明，這的確是書家力量。
野史還真的不是野史，至少他們說，書家可以讓事情按照他們的想法進展，在李諾這裡已經得到了驗證。
不僅如此，書家的優先級，顯然在陰陽家之上。
陰陽家預測未來，書家改變未來。
按照野史的說法，書家不僅能改變未來，甚至能改變過去。
對於書家而言，根本沒有過去、現在未來之分，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甚至復活已經死去之人，也不過是動動筆而已。
當然，即便這只是一群不曾入境的書家的意淫，也不是書家初境的李諾能做到的。
目前，通過書家能做到的事情，通過縱橫家也能做到。
只不過，書家的方式更為簡單，縱橫家需要近距離的接觸，才能改變對方的思想，而且需要符合基礎的邏輯，書家只用簡單的紙筆，就能讓事情順意發展，而且可以完全不考慮邏輯，能夠讓內向的人變的外向，溫柔和善的人變的蠻橫粗魯，無疑比縱橫家高明了一個層次。
縱橫家是暗示和潛移默化，書家則是無視一切的根源設定。
縱使諸子各家，都有自己的長處，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和其他家相比，書家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殊性。
不過，書家修行，也是非常艱難的。
一本暢銷大陸的著作，只能勉強讓書家入境，之後的修行有多難，可想而知。
不多時，鳳凰疑惑的看著李諾，問道：「我們開這麼多的書坊做什麼，書坊的利潤並不高，還不如多開幾間女子的內衣鋪……」
李諾沒有過多解釋，說道：「利潤不高也無所謂，只要做到不虧本就行。」
各種典籍上對書家的描述很有限，而且不知真假，李諾自己也想知道，書家的上限在哪裡。
和李允研究墨家的時候，李諾很可惜自己當初學了文科。
不過現在，他又慶幸自己當時學的文科。
雖然這對修墨家沒什麼優勢，但修書家，卻有得天獨厚的好處。
與其將修行之事寄託於別人，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倘若能將書坊開遍大陸諸國，修書家的難度會大為降低。
見李諾不是在開玩笑，鳳凰也沒有多問，不過，以李家目前的財力，想要將書坊開遍京畿都做不到，要在大夏各州都開設書坊，更是難以完成的事情。
她眼睛轉了轉，很快就有了主意。
玉音閣。
那老嫗看著鳳凰，問道：「你要多少銀子？」
鳳凰道：「三百萬兩。」
雖然大夏青鸞社的銀兩，都在她手裡，但也不是她能隨便花的。
老嫗震驚道：「你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
鳳凰道：「是他要的。」
「他要你就給？」
「不然呢？」
鳳凰看著她，理所當然的說道：「和她們幾個相比，我既沒有家世，也沒有地位，憑什麼獲得他的寵愛，不得給他多花點銀子，我要是失寵了，對你們也沒好處……」
老嫗不解道：「他已經那麼有錢了，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三百萬兩，幹什麼要用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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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聳了聳肩，說道：「誰知道呢，你就說給不給吧，不給的話，我就明著告訴他，雖然我是李家的夫人，但玉音閣的錢，和他沒關係，讓他不要再惦記了……」
老嫗嘴唇動了動，這種話怎麼能說？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的位置，可不能前功盡棄。
思忖再三之後，她咬咬牙，說道：「行，三百萬兩就三百萬兩吧……」
寧心園。
李諾驚訝的看著鳳凰，驚詫道：「三百萬兩？」
鳳凰依偎在他的懷裡，說道：「哎呀，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夫妻之間，不用分什麼彼此……」
這番話，反倒說的李諾不好意思了。
都說鳳凰能夠嫁入李家，是攀上了高枝，事實是她一直在為家裡付出，不僅情緒價值拉滿，就連金錢價值也拉滿了，於內於外，李諾都離不開她。
一番溫存之後，鳳凰問道：「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開這麼多的書坊……」
李諾拿起一支筆，說道：「你看……」
不多時，鳳凰俏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喃喃道：「書家，那不是編造出來的事情嗎？」
李諾搖了搖頭，說道：「書家是真實存在的。」
直到親眼見證之後，鳳凰才相信書家不是傳說，她看著李諾，喃喃問道：「那他們說的，書家能夠一支筆判人生死，讓死者復生，是不是也是真的？」
書家能夠以一支筆判人生死是必然的，讓死者復生，即便這是一個玄幻的世界，這種事情也太過玄幻了，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做到這一點，不然他還是很難相信的。
他想起一件事情，詫異道：「不過，書家之力，為什麼對你沒有用？」
鳳凰也是一臉疑惑，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們的關係太親近了吧，我聽說，陰陽家也很難算到身邊親近之人的命運……」
這倒也是一個可能。
沒等李諾思考多久，一名小丫鬟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坐在李諾腿上的鳳凰，小臉微微一紅，低下頭道：「少爺，外面有一個叫陳琦的公子找你……」
鳳凰從他腿上起來，說道：「我去看看孩子……」
李諾對小丫鬟道：「請他進來吧。」
對於陳琦，他印象頗深。
長安最優秀的五百名學子，李諾都見過，陳琦的六藝，不是其中最好的，但卻是最均衡的，他的每一科，都有甲以上，是下屆狀元的有力競爭者。
當然，李諾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還有另外的原因。
陳琦的父親，一個叫陳鐵牛的商人，花了兩百兩銀子，聽了他兩天的經義課。
一個商人，能夠如此好學，實屬難得，所以李諾對他特別關照了一番，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片刻後，一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那位年輕人對他躬身行了一禮，躬身道：「見過先生。」
他的面色略有為難，李諾主動問道：「可是遇到了難處？」
陳琦點了點頭，說道：「實不相瞞，學生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先生相助……」
……
長安。
天香樓。
二樓的雅間之內，四道身影坐在桌前，觥籌交錯，氣氛無比熱鬧。
「姓陳的是真的瘋了，降佃戶的租，漲夥計的工錢，有錢不賺，真是顯著他了！」
「他不想賺錢，別人還想，聽說陳家的佃戶降了租，我家的佃戶也吵著降租，竟然還敢聯合起來抗議，反了天了他們！」
「我家的夥計也是，還想以辭工威脅老子漲工錢，他想辭就讓他辭，大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幹活的人！」
「狗餓了會回來的，那些人上有老下有小，身上還背著債，兩個月找不到活干，他們全家就得餓死，到時候哪怕給他們降幾成的工錢，他們還得接著干……」
「都怪姓陳的，要不是他，哪有這些破事，這次不將他弄得傾家蕩產，以後少不了還有其他麻煩。」
「對這種破壞規矩的人，不用留情！」
提起陳鐵牛，幾人都是一肚子氣。
大家本來開開心心的做生意，唯獨他與眾不同，倒顯得他們對佃戶和下人夥計苛刻，搞得他們手下的人怨聲載道，所以才有他們這次聯手對付陳家。
幾人正在商討細節，其中一人身體一顫，忽然打了個哆嗦。
表情一陣迷茫之後，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緩緩道：「其實說起來，陳掌柜也沒什麼錯，我們平日對佃戶和夥計，是有些苛刻了……」
他身旁那人一愣，轉頭看著他，愕然道：「老黃，你他媽是不是喝多了，怎麼還同情起姓陳的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對面一人也舒了口氣，沉聲說道：「我覺得老黃說的對，我們的銀子，幾輩子都花不完了，人家說達則兼濟天下，我們是不是也該為百姓做些事情……」
「瘋了，瘋了，你們他媽都瘋了！」
趙掌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猛然站起身，抓著最後一人的手臂，說道：「陳鐵牛的瘋病傳給他們兩個了，老徐，我們走！」
他正要帶著徐掌柜離開，但即便他已經很用力了，對方的身體卻仍然紋絲不動。
徐掌柜抬頭看著他，反問道：「為什麼要走，他們說的不對嗎？」
趙掌柜愣了一下，猛然放開手，震驚的指著三人，顫聲道：「你，你們，姓陳的是不是對你們使用了什麼妖法，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瞬之間，他十分熟悉的三人，忽然全都轉了性子，他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再也不敢留在這裡，一個人跑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一息。
兩息。
三息。
三息之後，剛剛關上的房門，再次打開。
趙掌柜緩緩走進來，走到桌前，再次坐下，看著三人，認真說道：「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們說的有道理，賺錢雖然也很重要，但除了賺錢之外，我們也要擔負一定的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