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影界之錨，魚人語大師
僅用不到一夜的時間，葉芝就已將五環法術【融身入影】運用得駕輕就熟。
瑪歌莎的眼中異彩連連。
饒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夏洛克』的天資在她見過的暗夜信徒中數一數二，就連祭司克洛伊都無法與之媲美。
名師總是對天資聰穎的學生青睞有加。
而這名黑髮少年的身上，有股天然的親和力，即使是閱歷深厚的暗夜大祭司，也情不自禁想與他接近。
「時候不早了。」瑪歌莎意有所指，玩味地說，「不如今晚你就留下來，在我這兒，我也方便指點你，我是說，除了修煉之外的事情。」
「比如在據點裡的注意事項，比如必須留意的敵人，再比如……」
瑪歌莎拖長語調，又止住話語，眼神意味深長。
葉芝的臉色微窘，恰到好處地流露出羞澀與尷尬，低聲道：
「不敢打擾大祭司的休息，我就先回屋了。」
看來我的魅力還沒有減弱太多嘛，至少還是能讓這小子心神蕩漾的。
瑪歌莎的紅唇微微上揚，鼻腔里發出軟糯的哼聲，道：
「嗯……好吧，我也不強留你，早些休息，若遇到難題，可以隨時向我請教。」
「多謝大祭司！」
看著瑪歌莎滿意的神情，葉芝心知自己的演技起到了效果，距離讓大祭司完全放下戒心，更近了一分。
運用剛學會的【融身入影】，變作影鴉，葉芝穿過房門，徑直返回住所。
待到葉芝的身影完全消失，瑪歌莎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淡，後仰倚靠在柔軟的暗紅沙發，交叉起修長的雙腿，手抵在額角，氣場好似冷酷的女王。
「不管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夏洛克……我早晚會挖掘出來的。」
瑪歌莎的眼底有一絲銳利的寒意，嘴角微微勾起。
「但願，那不是背叛，而是忠誠。」
回到住處。
葉芝再次溫習了遍新掌握的法術。
正如瑪歌莎所提醒的那樣，過多地接觸影界，容易導致遺忘。
葉芝就隱隱覺得自己剛才在想一件事，好不容易才想起來，旋即悚然一驚，意識到這是融身入影的副作用，立刻停止繼續嘗試。
歸根結底，葉芝並非是真正的暗夜術師。
這些信奉暗夜女神的超凡者，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些保護記憶的手段。
而因為記憶或者意識受損，進而陷入瘋狂的暗夜術師，不在少數。
暗夜教派，在中庭大陸的名聲，比迷霧教派更加惡劣，也與這個教派常出瘋子脫不開聯繫。
正因如此，暗夜教派要求信徒必須要堅守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等於每個信徒自身的錨點。
葉芝擔心自己當真被暗影同化，不由多留了心眼，暗自提醒自己要記住這趟行動的目的，是為了完成詭術師的晉升儀式而來。
「我的秘密，就是對迷霧女神的忠誠！」
隱約間，耳畔似乎響起若有若無的輕笑。
葉芝疑心是自己的錯覺，卻又覺得黛西很有可能就躲在某處雲霧中注視著自己，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暫且休息，等到明天，再想辦法打聽，有沒有消除【融身入影】副作用的辦法！」
翌日。
天剛剛亮，房門就被敲響。
「咚咚咚——」
「哪位？」
「我，克洛伊。」
葉芝剛打開一條門縫，苗條的女祭司就閃了進來，面紗上方一雙烏黑的眼睛細細打量著葉芝。
「怎麼了嗎？」
「你昨晚……和大祭司在房間裡……學的怎麼樣了？」克洛伊吞吞吐吐地道。
平心而論，克洛伊對葉芝是有好感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酸溜溜的意味，連她自己都未能覺察。
葉芝愣了一下，笑道：「效果顯著，我已經掌握融身入影了！」
「哦，我就說嘛，你不用灰心……等一等！你說什麼？！」
克洛伊突然拔高了語調，瞪大眼睛，以誇張的語氣，匪夷所思道：
「你已經學會了？」
看著克洛伊難以置信的神情，葉芝輕輕咳嗽了一聲，道：
「可能…因為我的天賦，比較良好吧。」
這還只是良好的程度嗎？！
以四環水準，一晚上就將五環的融身入影掌握。
這完全已經是可以當上暗夜大主教的地步了啊！
暗夜教派，以大祭司為最高領袖，往下還有大主教、主教、執事、教眾。
在克洛伊看來，以葉芝所展現出的天資，完全有資格成為大主教，負責教派中的核心事務，直接向大祭司匯報工作，甚至管理一整座教區！
一晚上，他居然一個晚上就學會了。
克洛伊不由聯想起自己當年練習這招法術時的艱辛，面色變得有些愁苦。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能如此懸殊！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非常出色。」
克洛伊勉強笑道：
「難怪大祭司，會把你留在身邊，讓你我二人一起行動！」
克洛伊祭司，是自己在暗夜教派中重要的情報來源…葉芝想探出些口風，沉吟地道：
「我才剛來這處據點不到三日，還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行動的具體內容和目標，還請祭司您明示……」
「你說話太客氣啦。」克洛伊不自覺揚起微笑，道，「帶領你一起行動，本就是我的工作！」
「不過，我們兩個的任務不一樣，大祭司交代你的工作，是讓你籌辦饗宴，這個需要你先想好所需的食材，要是教派里沒有，那我們還需要另行收集。」
「至於我的任務，暫且保密。」
克洛伊在面紗前豎起一根手指。
「等時機到了，我再告訴你！」
她的神態青春洋溢，不像是葉芝之前接觸到的那些陰鬱的暗夜信徒。
看來即便是黑夜之中，也有鮮活的靈魂…葉芝心想著，倒也能夠推測出克洛伊的任務。
按照原劇情，以法穆菈為首的教廷部隊，計劃是將原本被獻祭、自己逃出生天、被教廷收留的少女，作為誘餌，引誘魚人王現身，一舉將其擊殺，順勢殲滅魚人，得到海洋之心。
而暗夜教派的目標，符合他們一貫的潛伏、偽裝、暗殺風格，計劃是先活捉魚人，想辦法探出魚人王的下落，再利用暗影潛入，刺殺魚人王。
一個是守株待兔，一個是潛伏刺殺，雙方的矛盾都聚集在魚人王以及它身上的那枚海洋之心寶石。
魚人王，大寫的慘字！
「我預想中的饗宴，要用到深海蟹類、章魚類魔獸，最好是帝級魔獸起步的食材。」葉芝詢問道，「這種級別的食材，教派庫存里還有嗎？」
帝級魔獸？
克洛伊暗自嘶了口冷氣。
他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上來就要拿帝級魔獸當食材！
關押在水牢里的八眼魔魷，不過是君王級，而帝級魔獸，無不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念在大祭司專門叮囑過，要配合『夏洛克』的行動。
克洛伊搖了搖頭，道：
「沒有，不過我記下了，會想辦法，幫你狩獵。」
克洛伊是五環術師，擅長黑夜魔法，這點葉芝能夠覺察得出來，她在教派內部，也算是位列前茅的強者，才有資格成為暗夜大祭司的近侍。
克洛伊補充道：「就在這片海域裡，棲息著多隻帝級海獸，似乎聽從著魚人們的號令。」
「按說帝級魔獸，都是極為驕傲的存在，多無可能和其他帝級魔獸分享地盤。」克洛伊微微蹙眉：
「但在這片海域中卻出現了這樣的異常情況……很可能，是這片海域裡的魚人族，有些古怪。」
「所以，你是想狩獵這批海域裡的帝級海獸，再交給我來處理？」葉芝道。
「有什麼問題？」
「沒有，這樣再好不過，因為夠新鮮！」葉芝微微一笑，「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還請儘管吩咐！」
克洛伊的眼睛轉了轉，開口道：
「實際上，今天還真有件任務，需要你的援助。」
「什麼任務？」
「你知道的，普利茅斯這座漁村已經沒多少活人了，海岸還時常遭到魚人的侵襲。」克洛伊道：
「而就在離岸邊幾公里的海島上，駐紮著一支魚人小隊，由一名五環的魚人統領率領……我奉大祭司的命令，要將那統領帶回。
至於你…餘下的那些低環魚人，就交由你來應對，應該不成問題？」
葉芝微微頷首，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
克洛伊眼神微動，語氣帶上一絲期待：
「正好，讓我看看你的【融身入影】，掌握得怎樣！」
克洛伊率先融入陰影，變作一隻影鴉，徑直飛向穹頂，旋即穿過天花板，葉芝同樣化作影鴉，扇動雙翼，緊隨其後。
外界灰濛濛的天空，映入葉芝的眼帘，克洛伊驚訝的聲音，隨著傳訊術響起：
「大祭司居然連變形成影獸的辦法，都傳授給你了！」
「我只掌握了些皮毛，還沒學會除了影鴉之外的變形術呢。」葉芝謙虛道。
克洛伊心情複雜。
我也沒有學會好嗎！
影鴉的飛行速度，可以體現對於暗影的掌控程度。克洛伊默默觀察，用力咋舌。
再說，你這才學習了一晚上，熟練程度就快趕超我了！
「克洛伊祭司，我其實想問，我在練習融身入影之時，會感到記憶有缺失的情況……這種副作用，有辦法解決嗎？」
葉芝趁機詢問起自己的擔憂所在。
就連過目不忘天賦，都無法消除影界的【遺忘】效果，讓葉芝很是在意。
「除非你的暗夜之道提升至六環，或者在影界的權限變高，否則在融身入影時，或多或少會產生遺忘的。」克洛伊解釋說，「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畢竟，人每天都會遺忘掉大量的無效信息，融身入影所遺忘的，也都是些不重要的事物。」
「除非，你過多索取源自影界的力量，那麼影界同樣會向你索求代價。
大祭司曾經說過，那些影界的影獸，本質上都曾是物質界的生靈。」
克洛伊語氣嚴肅，道：「一旦你被影界同化，所有人對你的記憶都會消失，而你也會遺忘一切……這比死亡，還要可怕。」
葉芝心頭一動，追問道：「在影界的權限變高？這是什麼意思？」
克洛伊遲疑了片刻，聽著『夏洛克』虛心求教的語氣，還是如實道：
「你應該見過【黑夜沙漏】了，這件聖物，就能令大祭司在影界與物質界來去自如，等同於提高了她在影界的權限。」
「而我們這些尋常的信徒，可以向暗夜女神禱告，祈求祂的賜福，或是找到與影界相關的聖物，成為連接現實與影界的【錨】。」
克洛伊頓了片刻，道：「據說影界有位女王，她是暗夜女神的附庸，也曾是問鼎大陸的戰士，手持一柄魔槍，死後仍在影界訓練暗影大軍……她因為魔槍的緣故，在影界的權限，還要在陰影王子之上。」
影界女王？
葉芝望天，腦海中浮現一道紫發身影，師匠是吧？
話說回來，黛西吞噬了陰影王子的權柄，那麼她在影界的權限應該足夠高，萬一我在影界失聯了，也能把我給撈回來。
值得一提，墨狄斯的翼靴，只能在冥界來去自如，在影界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黛西也是真夠愛玩的。」葉芝暗自嘀咕，「影界、冥界、天界……哪兒都有她的影子！」
半小時後。
一座孤懸在海面上的海島，駐紮著密密麻麻的魚人。
數量之多，讓葉芝頭皮發麻。
陸續還有濕漉黏滑的魚人，從海水中爬上岸，體型矮小，鱗片粗糙，眼球突出，手握魚叉。
在魚人群的正中央，一塊大石旁，站著一個體型竟有兩米高的魚人，身上的黑色鱗片泛著金屬般的質感，手中的長矛不似凡品，正嘰里咕嚕和同伴說些什麼。
「那就是魚人統領，比較棘手，交給我來應對。」
克洛伊觀察片刻，遺憾道：「唉，要是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就好了。」
葉芝側耳聆聽，旋即翻譯道：
「他說，魚人王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們在三日內，找到逃走的那個女孩！」
克洛伊愣了一下，震驚道：
「你還會魚人語？！」
葉芝驕傲道：「自學成才！」
克洛伊：「……」
這也能自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