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獻祭大陣，邪惡神選計劃
當日夜裡，暗夜教派，例行議會上。
昏暗的大廳里，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教眾，圍坐在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火塘。
祭司克洛伊站起身來，向各個小組的領隊，宣布來自大祭司的調令。
「夏洛克對抗魚人族有功，在與五環英雄的決鬥中表現出眾，晉升為主教，待到返回帝國境內，另行商議夏洛克統領教區之事，
「本次大祭，由夏洛克全權主持饗宴一事，巴頓、馬特，你們二人需全力配合，不論夏洛克有任何命令，你們都須付諸全力，明白？」
葉芝坐在大廳一角，低頭保持沉默，暗中觀察被點名的兩者。
陰鶩男人與富態中年對視一眼，臉上不約地閃過異色，很快掩飾起來，齊聲道：
「謹遵大祭司與主教意志！」
兩人心中的驚訝，無法用語言形容。
距離上次與夏洛克見面，這才過了幾天？
他竟然就已經從初來乍到的新人，一躍成為統領一方的主教？
這是什麼升職速度？坐上了飛艇也不過如此吧！
陰鶩男人不由看向安靜坐在大廳角落，仿佛融入陰影的黑袍青年，心中泛起羨艷與嚮往。
他怕不是攀上了大祭司的關係，這才能在短短數日，便升任為人人嚮往的暗夜主教！
成為主教，意味著不再受影契的約束，可以得到自由，就算脫離教派也不會遭受暗影的反噬。
而因為大祭司會向主教親賜名為【暗夜之擁】的黑曜石手鍊，持有這件得到過祝福的聖物，可以令暗夜法術的修行事半功倍！
「別看了，注意你的態度。」
馬特忍不住掖了掖身旁巴頓的衣角，低聲道：
「直勾勾的凝視主教，也是一種冒犯。」
聞言，巴頓立刻意識到雙方地位的懸殊。
對方已然不是幾日前那個資歷淺薄的後輩，而一躍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
巴頓複雜地嘆了口氣。
即便巴頓心高氣傲，又暗搓搓地懷疑，他與大祭司之間有些勾當。
卻也不得不承認，當日夏洛克斬殺八眼魔魷時所展露出的實力，的確有獲封主教的資格！
「夏洛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祭司克洛伊詢問葉芝道。
葉芝擺出面無表情的神態，緘默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葉芝只覺得整個大廳里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其中有懷疑、敬畏、諂媚，還有幾道熾熱的目光，仿佛是看到坐上升職器的機會。
為了解除影契，得到自由，暗夜教徒會聽從主教的命令，做出許多瘋狂的舉動。
換言之，成為主教，葉芝便隨時可用【暗夜之擁】激發影契，使得對方遭受暗影的反噬，對普通教眾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公爵也是需要遵循王國法律的，至少，葉芝是這樣做的。
但暗夜教派內部自有一套法律，那就是越上位者越無法無天。
暗夜教派的高層中，匯聚著狂熱者、人格分裂者、連環犯罪者……可謂人類群星閃耀時。
與此相比，在教派中擁有至高地位的大祭司瑪歌莎，反倒像個正常人。
葉芝記得，在原作中，瑪歌莎的理念相當純粹……讓黑夜籠罩萬物，從此眾生平等，讓所有生命都處在黑夜女神的守護下，無知、寧靜、幸福。
教廷審判所的法穆菈，則是個瘋婆娘，一切巫術都是有罪，是連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恩師，都會毫不猶豫射殺的魔怔人。
「很快，暗夜、教廷、魚人這三方勢力就將爆發衝突。」
葉芝眼神微閃，暗自思忖。
「這血流成河的場景，想必是黛西所喜聞樂見！」
祭司克洛伊巡視一圈眾人，道：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便散會……夏洛克，你留下來。」
人群散去。
巴頓和馬特上前，恭敬向葉芝道別，旋即離開大廳。
寂靜的大廳里，火焰在石壁投下的陰影猶如鬼魅，使得克洛伊的聲音都仿佛帶上一絲寒意。
「既然你已經是主教，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你也已有權知曉……大祭司吩咐過了，你且隨我來吧。」
葉芝心底一驚，心說，恐怕自己就要觸及到暗夜教派內部的機密！
「你在等什麼？」克洛伊變換成的影鴉，眼瞳猩紅，口吐人言。
葉芝回過神來，趕忙道：「這就來！」
變換成影鴉，跟隨著克洛伊。
葉芝來到一處通往更深處的螺旋台階。
這台階極長，仿佛通往深淵，不知過了多久，視線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廣場映入葉芝眼底。
「這是……」葉芝震撼地瞪大雙眼。
廣場位於普利茅斯漁村地底的深處，佇立著四根巍峨的黑曜石柱，環繞著一座巨大的祭壇。在那祭壇的中央，矗立著一座暗夜女神的雕像。
美麗、妖冶、神秘，嘴角勾著一簇冷冷的笑意。
葉芝喉結滾動，費力地咽了口唾沫，抬頭仰望，只見黑色石壁嵌著一顆顆明亮的鑽石，好似籠罩在頭頂的夜幕。
啪嗒！
克洛伊打響手指。
整座廣場的光線全部黯淡下來，而黑曜石柱散發深邃的微光，好似吸收了所有的光芒，中央的祭壇散發出紫色的幽光，映照著暗夜女神雕像愈發地高深莫測。
與此同時，穹頂變得更為深邃，那一顆顆鑽石就如同人造星空，熠熠微光，帶來令人震撼的美感。
「這裡就是暗夜女神的祭壇。」
克洛伊微微一笑，似乎對這處祭壇同樣感到自豪，輕聲道：
「是教派花費了近五年的時間，在普利茅斯底下建造的。」
五年居然還沒被當地領主發現，這領主八成是魔神信徒……太怠惰了！
葉芝道：「原來這裡並不是一處臨時據點？」
「誰告訴你是臨時的？」克洛伊瞥了眼葉芝，又自顧自地道，「當初大祭司之所以下令建造這處祭壇，為的是等有朝一日，將這整座漁村，全部獻祭給暗夜女神。」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背後是上千人的性命。
身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葉芝對活祭感到不適，但也知道活祭在神祇儀式里算是自古有之，頓了一下，道：
「為什麼專挑普利茅斯？」
「因為這裡的人們，流淌著罪惡的血脈。」
克洛伊漠然地說：「這裡的漁民，與魚人族交易，以世世代代為魚人效忠，換取魚人給予的魚貨、黃金、珠寶。
「甚至獻祭處子，與魚人結合，繼而誕下畸形的產物。」
葉芝不寒而慄。
混血深潛者是吧？克系元素都來了！
「大祭司曾告訴我，說越是罪惡的靈魂，對暗夜女神而言，越是珍饈的美味……」
克洛伊看向葉芝道：
「你能理解嗎？就好像有的人類口味清淡，有的人類無辣不歡，暗夜女神，就對罪惡的魂靈情有獨鍾。」
懂，暗夜女神她老人家口味比較重！
葉芝道：「所以，大祭司才會在普利茅斯的地底建立祭壇，並等著有朝一日，實行獻祭？」
克洛伊頷首道：
「與其獻祭一無所知的人類，不如獻上這批罪惡的靈魂，以此得到暗夜女神的注視——」
「這處祭壇上的大陣，前後已經籌備了三年，範圍足以將整座漁村籠罩。」
克洛伊回眸，看向暗夜女神的雕像，眼中帶有崇敬與膜拜。
「到那時，罪惡的血脈將不復存在，一切畸形與褻瀆，都將歸於永恆的黑夜！」
葉芝算是聽明白了。
暗夜女神她雖然是邪惡陣營，但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
神祇在誕生之初，也有自己對應的種族，比如暗夜、月光這幫神祇就對應著人類。
更準確的說，人類，就是神祇照著自己的模樣，所創造的種族。
精靈、矮人這些種族，反倒不是由神祇創造，而是源自更古老的存在——泰坦巨人族。
在魚人和人類之間，暗夜女神很明顯是站在人類這一邊。
當然，暗夜女神並不是為了拯救人類才清剿罪惡，單純是覺得罪惡的靈魂更對她的口味，才要求信徒獻祭惡人……
本意是壞的，執行好了屬於是。
葉芝望天。
暗夜女神，人還怪好的嘞！
看著這座妖冶美麗的暗夜女神雕像，葉芝只覺得雕像有股攝人心魄的魔力，仿佛要將自己的意識吸納其中，趕忙搖了搖頭。
我已經是魔法、藝術、幻術三家神選。
暗夜女神對我的誘惑，不值一提！
心中這樣告誡自己，葉芝收回心神，道出自己的疑問：
「那獻祭的結果，會是什麼？」
「你覺得呢？」克洛伊笑吟吟地反問。
「得到暗夜女神的注視…不對，是得到賜福？」葉芝試探道。
信徒、注視、賜福、神選…四者含金量由低到高，依次排列。
「是比賜福的位格，更高的恩惠。」
克洛伊頓了一下，道出石破天驚的話語。
「大祭司想要獻祭整座普利茅斯，從而讓暗夜神選降臨！」
葉芝怔在原地，目露驚色，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腦中的記憶，和當下的劇情，發生了衝突！
葉芝明明記得，瑪歌莎就是暗夜神選，並且同時是暗夜女神選中的容器，必要時暗夜女神能夠藉助她的身軀在物質領域降臨。
可從克洛伊的話語來判斷，這個時間節點，暗夜神選居然還未誕生？
看著『夏洛克』驚訝的神情，克洛伊浮現一抹微笑，道：
「我初聞這則消息時，與你同樣的震驚，但現在，我已能領會大祭司的用心良苦……只要計劃能夠成功，我派的影響力將會進一步提升，這些教廷的爪牙，也必定敗於神選之手！」
什麼邪惡神選計劃？
葉芝定了定神，看向黑曜石祭壇，道：
「那這處法陣開啟之時，怎樣判定敵我，對現在駐紮在普利茅斯里的教廷部隊能有效果嗎？」
「這正是大祭司的高明之處。」
克洛伊道：「她設計的這處法陣，會依據靈魂中的暗夜神性，來判定獻祭的目標……也就是說，只要教廷的爪牙在大陣中待得足夠久，他們的靈魂將會遭受暗影的灼燒，最後同樣會被獻祭給暗夜女神！」
在向某位神祇獻上信仰，覺醒對應的職業之道時，靈魂領域中就會誕生出對應的神性種子。
例如，想要釋放月光法術，靈魂領域中就必須擁有相應的月光神性。
聞言，葉芝心中咯噔一下，剛想說我不是暗夜信徒。
轉念一想，自己靈魂領域中的暗夜神性，比起遵循暗夜之道的五環術士只多不少。
那沒事了！
「法陣雖然已經布置齊全，但是儀式中必要的饗宴、禮器仍是不可或缺。」克洛伊微微一笑，「你不必緊張，以你的食饗造詣，不求有功，但肯定能在饗宴儀式中無過……至於禮器……」
「魚人王，會親自將這禮器，送到我們手中。」克洛伊運籌帷幄地道。
「魚人族還有皇級魔獸助陣，不容小覷。」葉芝提醒道。
平心而論，葉芝是希望暗夜教派拿到海洋之心的，畢竟這件禮器落在他們手中，總比讓教廷得到海洋之心，更容易讓自己得手。
「這個，我與大祭司自有計劃。」克洛伊淡然道，「你只需要考慮，怎樣發揮你的專長，把饗宴準備妥當即可。」
暗夜教派能悄無聲息，在地底布置這處大陣，勢必還有其他的底牌。
葉芝心想，與此偷偷打皇級魔獸的主意，不如借暗夜教派之手，正大光明地獲取食材。
念及此處，葉芝坦言道：
「實不相瞞，我想拿皇級魔獸作為食材，用來製作饗宴！」
話音剛落。
克洛伊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葉芝，輕輕側了下頭。
「啊？」
皇級魔獸無不是危險至極的存在。
得知魚人勢力有皇級魔獸作為盟軍，克洛伊與大祭司瑪歌莎連夜商議對策，最終得出結論——
必須藉助教廷與法穆菈之手，才有希望，將其擊退！
可即使定下了「禍水東引」的策略，大祭司也只期盼著能夠將那頭未知的皇級魔獸驅逐，而不奢求能夠將其斬殺。
而這小子居然直接獅子大開口，上來就要把皇級魔獸做成美食？
這要不是喝大以後的胡言亂語，克洛伊懷疑，他是真不知道皇級魔獸的強度，屬於是無知者無畏！
葉芝乾咳一聲。
烈陽斗獅那種級別的皇級魔獸，已經是皇級魔獸中的上位者，相當於六環巔峰。
而魚人族勢力中的皇級魔獸，肯定不會有烈陽斗獅那種強度。
運氣好的話，像怪物獵人那樣打出「部位破壞」，撿點皇級魔獸的肉回來，製成饗宴也是足夠了。
「不求整頭皇級魔獸，一部分就可以。」葉芝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克洛伊複雜地看了眼葉芝，道：
「就算真能像你說的，帶回一點點皇級魔獸的肉……你確定你有能力進行處理？」
「放心吧！」葉芝自信道，「我的食饗造詣，得到過暗夜女神的肯定，皇級魔獸我也是能夠烹飪的！」
克洛伊搖了搖頭，無奈道：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向大祭司上報此事……要是她能同意，就爭取備齊你要的饗宴材料！」
葉芝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在暗夜女神美麗的雕像上，陷入沉思。
這處法陣的目的，是為了獻祭普利茅斯上千條性命，換取暗夜神選的降臨……
但暗夜女神究竟會選擇哪位暗夜信徒，成為她的神選，完全是看心情。
瑪歌莎之所以想要獲取海洋之心，就是因為，當她為暗夜女神獻上海洋之心時，她成為神選的概率，就會大大提升。
「照這麼說，要是我為暗夜女神獻上饗宴……」
葉芝暗自思忖，微微一驚。
「我豈不是真有機會，成為暗夜神選？」
葉芝又搖了搖頭。
不對，神選是神祇在人間的代行者，除了特殊情況，不會出現多神共選的情況。
暗夜女神與魔法女神同為強大神力，一同生活在神界，勢必知道我已經成為魔法女神的神選，沒道理再向我降下神選資格。
葉芝向魔寵位面里的鑽牙，商量自己的想法，道：
「鑽牙，你怎麼看？」
鑽牙想了想，道：「話不能這麼說，沒準暗夜女神的口味比較重，就喜歡搶其他神祇已經看中了的神選者呢？」
葉芝：「……」
喜歡悍跳預言家是吧？早晚刀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