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黛西是能夠成為我母親的女人
「今個晚上怎麼回事？天上怎麼一直打雷，也不見下雨啊。」
桅杆風帆航行在黑夜寂靜的大海上，格蕾站在甲板望向沉悶作響的夜空：「總感覺有些古怪！」
「可能暗夜女神和月光女神又撕起來了吧。」鑽牙磕著瓜子，惡意揣測道。
說是嗑瓜子，以鑽牙的體型，實際上是抱著瓜子啃。
葉芝額角一跳：「嗑完的瓜子皮不要吐我肩上。」
「騷瑞騷瑞，我下次注意。」跟著葉芝相處久了，鑽牙也學會些稀奇古怪的方言。
只見鑽牙從肩頭一躍，跳到甲板上的木桶，然後把裝滿零食的布袋放在木桶上解開，探腦鑽入，直到頰囊塞得鼓鼓的才退出來，腮幫子活動著，面朝大海。
「突突突~」
瓜子皮好似機關槍般連射。
隨後，紅松鼠滿臉幸福地咀嚼著，享用著瓜子仁。
格蕾睜大眼睛，驚訝道：「好厲害！」
「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鑽牙哼哼唧唧道，「這是本王在常年累月品嘗堅果的經驗中發明的魔法，我把它命名為『吐殼術』！」
葉芝扶額。
不要為了這種小事就隨意發明魔法啊！
「那有沒有吃西瓜可以一口氣吐籽的魔法？」格蕾的興趣愈發濃厚。
「有的。」鑽牙煞有其事地點頭，「其實和剛才的法術是同一個原理，施法之前先讓魔力匯聚到口腔，讓舌頭分辨出哪些是可食用，哪些又是不可食用，然後舌尖抵住上顎，念誦我自創的咒文，最後……」
「突突突~」
鑽牙又演示了遍瓜子皮機關槍。
居然聽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葉芝起了好奇，道：「也教一教我？」
「你學不會的。」鑽牙搖了搖頭，「雖然你是暗夜和月光女神的共選，但你的魔法天賦差得就像雪鴞身上的一根毛……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對暗夜與月光神性親和度過高而導致的副作用。」
葉芝一臉黑線。
那怎麼能怨我？
魔法就像高數。
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高數不會那是真的做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魔法女神是從暗夜女神與月光女神大戰遺落的碎片中融合而來，按說只要精通另外兩種流派，魔法天賦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才對！」格蕾奇怪道。
「可能因為，魔法女神本身就與這兩種魔法犯沖吧。」
鑽牙旋即科普起魔法女神的來歷。
黑夜女神消隕之後，孕育出暗夜與月光這對姐妹神。
為了詮釋對於黑夜的不同理解，雙神之間爆發一場驚世之戰。
兩位強者戰至仙宮邊緣，大道都磨滅了，雙方都遭受了重創，各自遺失的那部分本源之力，交融成了魔法女神密涅瓦。
所以可以說，魔法女神與暗夜女神、月光女神之間，屬於母女關係。
但密涅瓦又是個帶孝女，早就對兩位媽媽古板的舊世紀魔法心懷不滿。
老東西，你們的魔法已經過時了！
密涅瓦一找到機會，就自己創造了魔網，更是憑藉這一奇蹟成就強大神力，開創了屬於自己的神域，搬離了暗夜神域與月光神域的交界地，在阿斯加德仙宮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立足之地。
魔網的本質，是奧術能量的秩序化，藉助魔網來施法，比起施展高深晦澀的符文魔法，門檻要低上許多。
奧術，從此成為這片大陸上獨占鰲頭的法術流派，修煉奧術魔法的法師，要比暗夜法師、月光法師要多得多。
葉芝摩挲下頷。
原生家庭的家長雖然都是學術大佬，但是經常鬧矛盾，獨生女發憤圖強，自己發表了創新性的科研成果，搬出去自己住……
這樣理解就容易多了！
格蕾抱著腦袋，道：「等一下，所以照這麼說，月光女神和暗夜女神既是姐妹，也是敵人，同時還是魔法女神的兩位媽媽？」
「知道這些八卦還能活到現在的已經不多了。」鑽牙洋洋得意道，「戰勝諸神黃昏並且倖存下來的本王，就是其中之一！」
葉芝道：「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戰勝這個詞用的是不是有些不對？」
鑽牙道：「那咋了，就連尼德霍格給我甩眼色，我都不帶看的！」
葉芝道：「它眼睛不太好？」
鑽牙道：「嗯，尼德霍格在地底下的樹根待久了，是個瞎子。」
尼德霍格，又名褻瀆黑龍，相傳是導致滅世的罪魁禍首，但神話中這傢伙主要起到一個運輸載具的作用，都沒有直接參與神戰，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待在世界樹的樹根處啃咬世界樹的樹根。
某種角度來說，凶名顯赫，與末日、滅世、噩夢等相掛鉤的尼德霍格……是條吃素的龍。
晚風拂面，夜浪翻湧，海霧中桅杆風帆的火炬釋放光暈，照破四周漆黑的海面。
天幕中的震動已經停了下來，似乎是神戰已經停息，葉芝又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發笑。
怎麼可能真是神戰？
總不能是黛西把我的老底告訴兩位女神了吧？
下一刻，葉芝的表情變得複雜。
草，這種可能性非常之大！
把柄被人握在手裡的感覺很不好。
但黛西又沒做過坑害自己的事兒，反倒多次出手相助，這回對抗瘟疫騎士也幸虧她出面，才能撐到阿忒彌斯趕來救場……
想到這裡，葉芝對黛西一些抽象整活的接受度高了許多，心想，就憑她不惜負傷迎戰聖域，這個迷霧神選當得就已經夠值了。
那句經典台詞怎麼說來著……葉芝默默頷首。
黛西是能夠成為我母親的女人！
……
晨霜嶺。
弗卡斯身披厚重板甲，率領騎兵來城外迎接，臉上神色動容。
「少爺，您回來了！」
葉芝微笑頷首。
這趟往返於盧西亞大公國與晨霜嶺，歷時一個月。
雖然身陷險境，但是收穫頗豐。
成就月光神選，解決了體內神性暴動的問題，便是此行的重大收穫。
此外，箭術的提升，狩獵女神阿忒彌斯所贈送的寶弓，都是成為月光神選之後帶來的收益。
與【黑夜塔】齊名的法器「月亮河」，能夠極大增強『賜福·月涌天河』的威力，並且即便在騎士大會中也能正大光明地使用。
但教廷方面，自己身為多神共選已經泄露，日後必定會招來更多的關注。
當務之急，儘快開啟領域，才是重中之重。
對於聖域層面而言，凡間的魔藥所能起到的功效已經微乎其微。
但葉芝擁有宗師級的食饗造詣，能夠通過食補的方式促進靈魂領域的開啟。
「前提是，我需要史詩魔獸級別的食材，以及能夠承載史詩魔獸能量的【容器】。」
葉芝暗忖道：
「羅蘭王國的食饗協會，封印著一口大鍋，是神廚所留下的神器……和傳說中的廚具有的一拼。」
「那口大鍋必定能夠用於製作聖域級別的食補膳食，助我儘快成就聖域！」
等到了羅蘭王國，有必要去食饗公會轉一轉。
葉芝思忖之際。
弗卡斯的目光落在葉芝身旁的菲尼克斯，眉頭緊皺，但沒說什麼。
菲尼克斯曾在戰場上與少爺為敵，弗卡斯又對這號騎士團的人物頗為警惕，看到菲尼克斯現身，本能地覺得有問題，但既然葉芝都沒開口，他也就不好貿然發言。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弗卡斯，這位是菲尼克斯，你肯定認識。」
見狀，葉芝介紹道：「他曾是醫護騎士團的二把手，現在擔任我的副官。」
金髮騎士向弗卡斯行了個禮，微笑道：
「久聞大名，弗卡斯先生。」
弗卡斯愣了片刻，環顧著菲尼克斯與葉芝，心底滿是驚奇。
前些日子，這位騎士長還在戰場上與少爺拼殺，現在卻歸降了？
這可不是小人物，是能夠割據一方的六環大師，放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頂尖人才！
詫異之際，弗卡斯仍舊如臨大敵，暗中向葉芝傳訊道：
「少爺……您確定，他值得信任？」
葉芝目睹了菲尼克斯在對抗流膿者時的表現，這位六環騎士的加入，也能極大增強公國的底蘊。
「他的醫術精湛，領地中的防疫工作可以交給他來負責，防患於未然。」葉芝道。
當下時代，流行性的瘟疫一直困擾著諸多領主，不論是黑死病、天花還是麻疹，這些令人聞風色變的瘟疫都與瘟疫之主的詛咒密不可分。
菲尼克斯曾經得到過光明之神從神，醫術之神的傳承，是個老實人，這種人才……當然要好好利用他的剩餘價值！
當天，菲尼克斯就被葉芝調去領地中的醫療部，和血族醫師莉莎交流經驗去了。
弗卡斯原本還擔心，聖光騎士會和血族格格不入，卻不料兩人治病的理念是一致的，還在救人的方式上產生了辯論。
菲尼克斯：「我認為應當給患者輸血而不是放血。」
莉莎：「放血療法的確有它的局限性……噢，你拿的那個不是血包，是我今晚要喝的羊血。」
翌日。
葉芝收到來自特蕾莎女王的來信。
信中提到對他成就月光神選之事的欣喜、與有榮焉，並表示若有時間可以來趟獅宮，她親自設宴款待忍冬花公爵。
出於禮節，葉芝還是挑時間去了趟獅宮，與特蕾莎聯絡了番感情。
民間都在流傳忍冬花公爵與特蕾莎女王之間的風流軼事，相關的騎士小說封了一批，新的一批又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實在是忍冬花公爵，就是金獅王國的財富秘密，只要書名和他沾邊，賣得總會比其他騎士小說更加暢銷！
這就好比荷馬史詩之所以廣為流傳，是因為吟遊詩人們發現與其唱自己編寫的詩歌，還不如唱荷馬編撰的史詩來得叫好叫座，所以紛紛選擇傳唱荷馬的版本。
忍冬花公爵，已經金獅王國的頂流，他與女王之間的故事，哪怕是杜撰的，也深受貴族千金們的喜愛。
這就需要說說中世紀的騎士小說文化，由於受眾是那些有錢有閒會識字的貴婦，所以故事中必須出現俊朗的騎士、不諳世事的公主或是已為人婦的貴族夫人，堪稱是後世瑪麗蘇文的起源。
由於受眾使然，騎士必須對主母，也就是他所效忠的貴族的夫人，展現出愛慕，並且服從她的命令，否則就是對這位夫人的侮辱，認為騎士否定了她的魅力。
但騎士又不能真的去和主母偷情，一是這樣會讓子嗣的血統出現爭議，二是會打破階級之間的屏障，上一個這樣做的騎士蘭斯洛特名聲都臭了上千年。
表面上說是柏拉圖戀愛，其實是貴族千金們的既要又要，既要有婚約對象提供物質，又要有騎士提供感情……
至於市場上為什麼會出現同質化嚴重的騎士小說，只能說受眾決定市場。
後世出現了塞萬提斯，反套路小說《堂吉訶德》打破了騎士小說的套路，而他的祖國西班牙，恰恰是騎士小說最盛行的地方。
總之，市場上與忍冬花公爵、女王相關的小說，儘是些無病呻吟的風花雪月，著名小說評論家，維克公爵之女艾爾莎，對此評論道：
「對比粗製濫造的小說，不妨閱讀佩倫先生的《忍冬花風雲錄》，其中對葉芝公爵的描寫堪稱完美，是超越《洛林大帝出遊記》的名著……」
葉芝在獅宮住了兩日，日常與女王喝下午茶，出席舞會，與特蕾莎的交情平淡如水，但這樣倒也符合葉芝的心理預期。
十月已至，北部行省的晨霜嶺已經飄落小雪，經過兩年多的發展，領地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初雪時節，領地中發生兩件大事，一是希露德從北境遊歷回來。
二是葉芝決定啟程，與格蕾一道前往羅蘭王國，參加此次全大陸六環強者參與決鬥的盛會。
「北境並不安定，刺客聯盟出動，暗殺了許多王國中的政要。」
城堡中，壁爐燃燒，紅髮女武神望著葉芝，眼中躍動著溫暖的火光。
「我擔心你，所以早一步回來。」
「正好，和我、格蕾一道去羅蘭王國。」
葉芝傲然道：「這場大會上，讓你見識為夫的英姿！」
希露德臉頰泛起不易覺察的微紅，瞥了眼身後方目視前方的亞龍人索拉，輕聲道：
「索拉，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葉芝單獨商議……」
亞龍人面無表情，轉身走出房間，帶上門把手，便聽見後方傳來領主大人的低呼。
「怎麼一下撲上來……別咬我！」
索拉望向大廳中的壁爐，爐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燒得正旺。
也不設個禁音法術！
聽著令人面紅耳赤的呼吸聲，亞龍人無奈地嘆氣：
「好肉麻的兩公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