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神之義眼所代表的東西
解決完所有的敵人，幾人勾肩搭背樂呵呵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還順便碰到了出來接他們的傑德。
「看來大家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傑德推開車門，抬腿走了下來。
「你們幾位可真是……行事太過魯莽，雖然有鄭曙先生的實力作為保障，但如果不改掉這種習慣，日後沒有鄭曙先生看護時，如此冒失行動只會害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說到這裡，傑德的話音一轉，雙手在胸前合十：「但是，謝謝你們。」
不過傑德面前的四人卻沒有在意他所說的話，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的臉，然後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傑德現在的形象實在是太過搞笑。
雖然呼吸器被人搶走，但他利用斗流血法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血膜，包裹了一大團水倒扣在自己的腦袋上，以此形成類似於呼吸頭罩的東西。
理所當然地，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奇怪的大頭娃娃，鄭曙四人笑得直不起身子。
抹了一把自己的面罩上被噴的口水，傑德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們在幹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噫……哈哈哈哈……完蛋了，笑得肚子疼，我認輸，我認輸！！」扎普捂著自己的肋骨，好像岔了氣。
「快點再做一遍剛才的動作！」鄭曙興致沖沖地掏出自己的手機。
「什麼？！」傑德一愣。
「拜託！再來一遍，我一定要拍下來，收藏進我的爆笑文件夾！」雷歐也同樣掏出了自己的照相機。
在一片笑聲中，這件事情總算是順利地落下帷幕。
補償的新年派對順利召開，生活又重歸平靜。
唯一令雷歐他們比較意外的是，報紙上刊登了瓦爾哈拉公司的業績低於預期的報導。
光那一晚上他們的損失應該就已經不止幾百億美元，最後的結果竟然只是如此，看來那個公司的實力遠超想像。
對此鄭曙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畢竟他已經玩得很開心了。
傑德則是找到了能夠緩解自己寂寞的方法，他每個周日下午都在安丹塔爾廣場的噴水池前進行表演，依靠自己的斗流血法·風神操縱著紙蝴蝶在空中漫天飛舞。
他的表演相當受人歡迎，甚至在路上走著的時候還會碰見有人邀請他去餐廳用餐。
對於這件事情，扎普表達了他對傑德每次表演都能收穫大量金錢的嫉妒：「真是願者上鉤啊，這臭魚還挺會釣魚的。」
「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鄭曙說。
「我也覺得扎普先生嫉妒的嘴臉太明顯了。」雷歐點頭表示贊同。
……
……
「哎呀，總算是找到十三具核武人造人的所在了，這幾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萊布拉事務所大廳的大門被打開，扎普邁著囂張的步伐走了進來。
「哦，辛苦了，我這邊已經收到報告了。」史蒂芬點了點頭，表情有些感慨。
「真是危險啊，根據知道的情報，好像明天就要去找買家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打算賣到人類世界還是留在赫爾沙雷姆茲使用，但不管哪樣可都不是鬧著玩的，幹得漂亮！」
「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扎普得意洋洋的躺坐在沙發上，抬腿把腳搭在了眼前的小茶几上面。
「核武人造人嗎？赫爾沙雷姆茲裡面的各種技術發展的越來越快了。」
坐在沙發上品嘗茶點的鄭曙感慨了一聲，看向史蒂芬：「那些繳獲的核武人造人要怎麼處理？」
「啊，如果遇見這種危險的東西的話，一般是聯絡梵蒂岡或者術士協會那邊讓他們幫忙處理。」史蒂芬立刻回答道。
「這樣啊。」鄭曙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反而詫異的看向扎普的身後。
「雷歐那小子呢？我記得他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吧？」
「哦，你說他呀，那傢伙想要表演鐵頭功結果失敗了，現在正在醫院裡。可真是個冒失的雞窩頭啊！」扎普哈哈大笑起來。
鄭曙用鄙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表演鐵頭功？是你小子一腳踢到他腦袋上把他踢昏過去了吧？」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萊賽茲醫院最近又『上浮』了，以那個艾斯特維斯醫生的技術，應該『唰』的一下子就能把他的腦袋治好了。」
扎普的謊言被戳破，絲毫沒有任何反省的樣子，完美的表達了什麼叫做「人渣」。
「艾斯特維斯嗎？以他的技術應該不用擔心。」
史蒂芬本來還對於扎普的行為有些不滿，不過在聽說那個艾斯特維斯醫生所在的萊塞茲醫院又「上浮」到赫爾沙雷姆茲後，也就沒再表示什麼。
鄭曙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人的問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扎普：「我說，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有點太依賴那家醫院了？」
「嗯？」史蒂芬一愣，立刻假裝處理文件，耳朵卻豎了起來。
「怎麼了？反正那個艾斯特維斯醫生技術很好，我當初那麼重的傷勢兩天就癒合了。」扎普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扎普雖然說得不客氣，但哪怕是史蒂芬也暗自點頭。
畢竟萊布拉這邊的工作可是相當危險，受傷進醫院是常有的事情。
之前每次受到重傷進醫院裡，哪怕他們的實力強大，癒合速度遠超普通人，也得躺個一兩周。
但是艾斯特維斯醫生的緊急處理醫療技術，卻可以讓他們的身體快速癒合，哪怕像是瀕死的重傷勢，也只需要躺個一兩天就能痊癒，而且也沒有什麼後遺症。
鄭曙看著這些人的態度，倒也能理解他們所處的環境，但還是搖了搖頭：
「說到底，艾斯特維斯的醫院在赫爾沙雷姆茲進行的醫療行為，有許多是基於異界的規則才能夠成立的。
我也去看過，淨是一些將來病人回到人類世界後都會發生什麼都不敢保證的技術。
像是魔法縫合線的效力消失，四肢突然散落一地的情況還算好的。根據艾斯特維斯提供的資料，甚至還曾出現極速治癒的寄生蟲失控暴走，把整個村子變成一坨肉塊而不得不燒掉的事例發生。」
「咕咚。」
聽到鄭曙所提的這些例子，扎普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雙腳不自覺的從茶几上拿了下來。
鄭曙抬起頭打量了一下扎普，伸出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
「當然在赫爾沙雷姆茲的時候，破損的身體外表的確如同變戲法一樣痊癒了，但歸根結底那是在跟異世界的規則做交易。
就算病人能像施了魔法一般起身走路，從外表看起來跟從前無異，但是需要背負的風險可是難以想像的。」
說著，鄭曙的手指緩緩抽離，從扎普的腦海中抽出了一些殘缺不堪的發光絲線。
扎普在那些絲線離開的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炸開一樣，原本完好無損的身體上也突然出現大片大片的「裂痕」。
從體內湧出的鮮血眨眼間就將扎普整個人染成了一個血人，好在這些傷口都不算深，最多算是皮肉傷的級別。
而且扎普也擅長控制血液，所以只是愣了一下，就強忍著腦袋的疼痛控制著身上的血液流回體內。
「你幹了什麼？！」扎普疼的躺在沙發上哀嚎。
「沒什麼，只不過是模擬了一下你去人類世界的情況而已。
因為這些魔法絲線的緣故，身體外表看上去已經完全癒合，而且也體會不到痛感，所以你們並不能精確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到底受了多少傷。
這些傷口在你們不自覺的活動中會不停地崩裂，在異世界規則所籠罩的區域很好，一旦回到人類世界，你身上的傷口就會重新出現。」
「這可……真是危險啊。」
史蒂芬感慨了一聲，手臂也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胸口。
他也受了不少的傷，自然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高速治癒，現在也無法確認自己的身體到底會有多少未知的風險。
「不用擔心，你們身體的癒合速度比普通人要快，而且接受的大部分治療手段都比較正常。也就是艾斯特維斯醫生出現後治療手段過激了一點，不過也不用擔心，只不過以後治療的時候還是儘可能地採取保守策略比較好。」鄭曙看了他一眼，隨口安慰了一下。
一旁吉爾伯特先生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堆繃帶，幫扎普包紮好了傷口，作為不死者，他對於收拾傷勢相當地有心得。
就在一群聊天之時，大門再次被打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雷歐也走了進來。
「哎呦，回來了？聽扎普說你表演鐵頭功失敗昏倒了？」鄭曙跟雷歐打了個招呼。
不過雷歐比較反常的沒有回應他的調侃，而是垂頭喪氣的拖著腳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鄭曙和史蒂芬對視了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扎普。
「嗯，你們看我幹啥？那個雞窩打人自己不開心，跟我有什麼關係？」扎普絲毫沒有人渣的自覺。
「你這傢伙……愛找茬的程度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學生完全就是一個等級啊。」鄭曙一臉黑線。
「鄭曙先生……」雷歐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米修菈……我妹妹的眼睛真的不可能恢復嗎？」
「嗯？」鄭曙一挑眉，「你這是知道了什麼信息嗎？」
雷歐點了點頭：「今天在醫院的時候詢問過艾斯特維斯醫生和格拉納院長，他說米修菈的眼睛恐怕跟我息息相關，義眼的摘除並非是治療行為，而會被認為是單方面的違反與神性存在的契約，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哦……你是說這個呀，某種意義上他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
鄭曙抬起頭抓了抓頭髮，回憶著自己曾經在那些上位存在那裡獲得的關於神之義眼的情報。
神之義眼本質上是上位存在為了緩解自己的無聊而製作的直播攝像頭，不過畢竟是這些超越神靈的存在要使用的東西，正常情況下，「普通生物」根本沒有辦法使用。
對於上位存在來說，這個「普通生物」的劃分，其實就是指所有神性存在以下的生靈。
但很明顯，如果有這樣的使用限制的話，上位存在們能看到的直播就少了很多。
為了能擴大「主播」的數量，所以他們才會和神之義眼的持有者設下這樣的契約。
神之義眼真正的承載者其實不是雷歐，而是他的妹妹米修菈。
一個人以自己的視力為代價「承載」，另一個人以自己的命運為代價「使用」。
所以，所有神之義眼的持有者都會不自覺地被捲入到這個世界最中心的命運旋渦中。
當然也並非沒有好處，失去視力的人，因為被命運波及，可以確保一輩子衣食無憂，生活得幸福快樂。
而被捲入命運中心的人雖然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危險，但同樣也獲得了其他人難以想像的「視野」。
聽起來似乎是神之義眼的持有者只要放棄自己的眼睛，就可以讓另一個人恢復視力。
但問題在於，神之義眼這個造物本身持有著上位存在的權柄。
雖然只是一絲權柄的力量，但已經足以深入他們的靈魂。
為了能正常地使用神之義眼，雙方的身體和靈魂已經被權柄所改造。
如果真的放棄神之義眼，失去了那一絲權柄力量的支持，他們的身心都會迅速畸變導致死亡。
那是連靈魂都會崩潰的死亡，在不使用影響因子的情況下，就連鄭曙都無能為力。
「所以，從外在表現來看，就是如果摘除了神之義眼，那麼神之義眼的持有者和契約者會迅速失去生命。
某種意義上，會被人理解為因為違反契約而支付了生命的代價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鄭曙給雷歐解釋了一下。
「所以……米修菈的眼睛，無論如何都無法恢復原樣了嗎？」雷歐絕望地癱軟在沙發上，「可是我就是為此才來赫爾沙雷姆茲的……」
「很抱歉，如果是想要重新恢復你妹妹眼睛的話是不可能的。」鄭曙搖了搖頭。
「都是我！都是我！那天，那個時候，那個瞬間，如果我的腳能往前邁出哪怕是一步，如果我的喉嚨里能夠發出一絲聲音，你可能就不會被剝奪那常人該有的幸福了。」
眼淚從雷歐的眼中流下，巨大的懊悔和絕望再次將他籠罩：「原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這份罪孽將會伴隨我終生，米修菈永遠也看不見了……」
「這……」
史蒂芬看著現在的情況有些麻爪，不只是如何安慰雷歐的問題，他更擔心如果這次之後讓雷歐失去了希望，讓他不想再在這座城市裡呆著該怎麼辦。
「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想讓你的妹妹能重新看見東西，而不是想讓她的眼睛恢復？」
聽著雷歐哀嘆的聲音，鄭曙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後恍然大悟。
「……啊？」
雷歐的眼淚還沒流多少，硬生生被鄭曙這句話憋了回去。
「你早說啊，你為什麼不早說？讓你妹妹的眼睛恢復是挺困難，不過讓她重新看到東西倒是挺簡單。」鄭曙嘴角勾起了惡趣味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