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心靈的提升
扎普平時雖然吊兒郎當，但是在關鍵時候卻能立刻反應過來。
只見他擺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大著舌頭問道：「哦，阿諾德大叔，小比徹，還有……嗯……你是？」
「我是維果啊，你倒是給我記好了！」
最早過來搭話的那名小混混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出言嘲諷道：「我看你們挺豪啊，每天晚上都在這兒喝大酒，音樂製作人的公子就這麼有錢嗎？」
「哪有啦，不過說到這個，我們剛剛正談到要在我伯父的別墅里開個大趴體，當然了，必不可少的是……」扎普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做出了個吸菸的姿勢，「……帶勁的貨！」
「哈哈哈哈！不錯嘛！真羨慕你能夠紙醉金迷！」小混混們紛紛讚嘆道。
一旁的傑德對於扎普的表現也很滿意，他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看扎普這個樣子，看來也沒有完全忘記要辦正事。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扎普的這種方法可能更好用。
一個揮金如土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吹噓的經歷在客人間口耳相傳，早晚會傳到毒（和諧）販的耳朵中。
這樣的方法可比主動尋找毒（和諧）販要來的有用的多，而且這樣一來，對方的警惕性也不會太高。
可以說，扎普在誤打誤撞之下，反倒是找到了一條正適合這次任務的方法。
「恐怕史蒂芬先生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允許他參加這次的任務吧……」
傑德暗自點頭，悄悄挪到了吧檯那邊，確保不會影響扎普的發揮。
「麻煩給我卡布琳娜，要兩杯！」
傑德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旁邊有人靠了上來，同時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女人貼在了他的身邊，看到傑德看來，她一副調笑的模樣：
「嘿嘿，這杯你請客唄，魚哥哥。」
傑德借著酒吧花哨的燈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便有些驚訝：「艾蓮小姐？」
早上的時候，因為她跑得太快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傑德這才發現，面前這個人比照片裡活潑的小女孩相比變化巨大。
除了風騷的打扮和誇張的首飾之外，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化了濃妝也無法遮蓋的深陷的眼窩以及異常消瘦的身體。
毫無疑問，像她這樣的情況傑德最近經常見——那些資深癮（和諧）君子都是這個樣子。
「哇！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們在哪見過嗎？！」艾蓮也被嚇了一跳。
傑德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告訴了她原因：「我認識令尊，他之前昏倒了……」
「我知道，回家之後還被他好好說教了一番！」艾蓮打斷了傑德的話，一臉不耐煩。
「啊……你應該很清楚他有多麼擔心你，請你快回家吧。」傑德還在試圖勸告。
不知是傑德的話究竟在哪裡刺中了她的內心，艾蓮突然爆發：「哇，你真的是很煩人啊，你憑什麼干涉別人的家事！別跟我說話，真噁心！」
眼見艾蓮起身離開，傑德伸出手試圖挽留：「等一下！是你先要求我請你喝酒的吧？」
可惜艾蓮根本沒有理他，而是快步跑出了酒吧。
看著酒保端上來的兩杯酒，傑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一摸，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
皺了皺眉頭，回憶著艾蓮那過於消瘦的樣貌，想到了某些可能性，傑德果斷離開了酒吧追了上去。
……
……
將錢包中的所有錢拿了出來，隨手把掏空的錢包丟到了旁邊的垃圾箱裡。
艾蓮在陰暗的小巷中快速穿梭著，很快就在酒吧的後面找到了某個特殊的黑色車輛。
毫不猶豫的朝著車輛跑了過去，艾蓮拿著這些錢很快和車裡的人交易了什麼東西。
等到傑德趕到的時候，黑車已經離開，只留下了站在原地的艾蓮。
傑德看了一眼離去的黑車，緩步走向艾蓮：「請把錢包還給我，不然我可沒有錢請你喝酒。」
艾蓮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將一片白色的藥丸放在了自己的舌尖上，略帶挑釁的看了一眼傑德，然後毫不猶豫的咽了下去。
「你……那是？！」
傑德回想起他們最近在調查的東西，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艾蓮的身體突然劇烈抖動了起來，她瞄了一眼傑德，張了張嘴，一團火苗從口中噴出。
「遭了！」這團火苗讓傑德確認了自己的想法，讓他忍不住衝上去，伸出手指打算摳艾蓮的嗓子眼。
「快點吐出來！！」
艾蓮毫不猶豫的咬了一口傑德，藉助著藥品激發的力量，甚至將他的手指都咬出了血。
「煩死了！」
說話時艾蓮的口中不停的溢出火焰，甚至連眼角和鼻孔這樣的地方也有細微的火焰散出，灼傷了她的皮膚。
但艾蓮對此沒有絲毫感覺，甚至推開了傑德，自己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幾步：
「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的，嘴上說的漂亮，根本就是局外人！那你倒是代替我老爸變成水母啊！！」
只是說這句話的功夫，她的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消瘦，那是體內的藥物在以貨真價實的「燃燒」的方式消耗著她的生物質。
「……明明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都遭遇了……什……麼，我要是沒有出生就好了。」
熾熱的高溫讓艾蓮根本沒有哭泣的可能，她帶著哭腔說完了這句話，整個人便趴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傑德看著昏倒在地上的艾蓮呆愣在原地，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實際上他或許比艾蓮還要清楚她的遭遇和現在的心情，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傑德知道艾蓮這種完全放縱甚至是自尋死路的方式無法指責。
畢竟哪怕是經歷了自己師父地獄般訓練的傑德，在初次了解到這樣的真相之時也差點心靈崩潰。像這麼一個普通的女生能夠堅持到現在，甚至已經算得上是堅定。
「或許這姑娘並不堅定，她也僅僅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鄭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也喚醒了站在原地的傑德。
「鄭曙先生……你也來了？」傑德猶豫了一下打了個招呼。
「啊，對呀，因為好奇扎普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所以這幾天我都悄悄跟著他。」鄭曙絲毫沒有掩飾自己之前的目的，「不過嘛，現在我對你還有眼前的小姑娘更感興趣。」
「……嗯。」傑德感覺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沉默地點了點頭。
鄭曙蹲下來稍微檢查了一下艾蓮的狀態，搖了搖頭：「叫救護車吧，然後再找個人少的地方給她安置好，她估計很快就會著火了。」
「什麼？！」傑德心裡一驚，「火神的角質會觸發自燃的可能性不是很低嗎？」
「那是指正常狀態下，這玩意本身很奇特，會隨著使用者的內心狀態發生改變，如果是完全沒有任何留戀一心尋死的傢伙，恐怕在吃下火神角質的瞬間就會變成一顆炸彈。」
鄭曙伸手一指，她的身體就自動懸浮了起來：
「當然了，這個小姑娘也是一種特殊情況，她本身確實有求死的欲望，但又不夠堅定……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她只是在隨波逐流，甚至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但她的內心畢竟也是蘊含了一部分死意，所以這些東西對她也會產生效果，只不過自燃速度和那些瘋狂的加速相比會慢很多。」
「……能救救她嗎？」傑德忍不住詢問道。
「這種事不需要求我，以這座城市的醫療技術，只要救治及時，像她這樣緩慢燃燒得很容易救回來。」
鄭曙看了一眼艾蓮，嘴角勾起了一絲神秘的笑容：「而且在某些情況下，像我這樣的『外人』參與治療可能不太合適。」
傑德微微一愣，沒有聽懂鄭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他還是快速帶著他們來到了旁邊的一棟廢棄的大樓內，順便還給艾斯特維斯醫生以及艾蓮的父親謝爾蓋打了電話。
謝爾蓋因為這幾天都在附近尋找女兒，所以先一步趕來，很快就找到了傑德他們。
看著已經失去意識躺在地板上的女兒，謝爾蓋無助地跪倒在地上。
傑德猶豫了兩下，剛想說點什麼，一團火苗突然再次從艾蓮的口中噴出。
呼……
火苗似乎是開始的徵兆，艾蓮失去意識的身體猛然抽搐了起來，在傑德和謝爾蓋兩人震驚的目光中。
她的整個身體驟然變紅，隨即如同爆燃一樣燃起了熊熊大火。
危急時刻，謝爾蓋來不及多想，果斷撲到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謝爾蓋先生……」傑德想去救援，但是撲面而來的高溫蒸氣卻阻礙了他的視線。
熾熱的火焰灼燒著謝爾蓋的身體，忍受不住這樣的劇痛，謝爾蓋忍不住慘叫了起來，但是他卻依舊一動不動地抱住自己的女兒。
已經失去意識的艾蓮也在劇痛中清醒過來，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父親，她在痛苦慘叫的同時，內心也出現了懊悔。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直站在房間深處陰影中的鄭曙卻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一絲光點自他的手中亮起，在高溫蒸汽的掩蓋下射入到了熊熊燃燒的兩人身上。
但光點似乎沒有發揮任何作用，悽厲的慘叫依舊迴蕩在空曠的樓房中。
鄭曙卻像是已經完成了什麼事情，滿意的拍了拍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傑德來不及思考更多，而是快速尋找著周圍的水管，將其打斷尋找著可能的水源，並將這些水澆在兩人的身上。
「你要救他們的話，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量子從鄭曙的身邊冒出，熟練的掛在了他的胳膊上。
鄭曙看了一眼身後不斷冒出濃煙，但火焰已經被消滅的樓房，聽著遠處迅速靠近的救護車聲，滿意的摸著自己的下巴：
「畢竟天助自助者，而且有些時候，普通人就是需要這樣一場巨大的變化才能明白自己的內心，我要做的，只是在這個過程中給予他們一些微小的『奇蹟』罷了。」
量子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你的這種心態倒是更接近於其他的上位存在，但你之前不是更喜歡將自己當做普通人類嗎？」
「哈哈！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想通了。」鄭曙哈哈一笑，「雖然完全的把自身和其他生物剝離不是什么正道，但強迫已經完全異變的自己和普通人為伍也不算是成熟的做法。」
量子抬起頭看著天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信息：「啊……按照東方的說法，你的這種狀態代表著終於度過了紅塵練心的階段了……」
鄭曙歪頭想了想，倒是沒有反駁：「差不多吧……」
「那你接下來要幹什麼？」
「還沒想好呢，不過先把寶石劍和之前收集的次元刀的資料整合一下吧……」
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兩人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了黑暗當中。
……
……
因為傑德提前打了電話，所以艾斯特維斯醫生和救護車來得很快。
兩名有著四隻手，渾身上下都穿著厚重隔離服的強壯醫護人員沖入到濃煙滾滾的樓房當中，留下了門口還在攥著手機的傑德。
「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艾斯特維斯檢查了一下謝爾蓋和艾蓮的身體情況，點了點頭。
「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謝爾蓋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出經過艾斯特維斯時，看著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微弱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說出。
看著渾身重度燒傷卻依舊強撐著沒有昏過去的謝爾蓋，艾斯特維斯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放心吧，多虧了你患有水母感染症，你身體內的『水分』阻止了她自燃時最劇烈的爆發，她會康復的。」
聽到這話，謝爾蓋不由得流下了淚水，滿意地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真奇怪，他身上的水母感染症怎麼好像有消退的痕跡？」艾斯特維斯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謝爾蓋疑惑的喃喃自語。
看著呼嘯著急速離開的救護車，傑德的內心也是終於放鬆了下來。
艾斯特維斯醫生的治療技術有目共睹，有她在，兩人肯定能活下來。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震動：「餵？」
「喂，臭魚，找到了，快點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