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自因果中救贖
鄭曙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旁邊一臉擔憂的量子。
貴賓廳的大門被人猛的打開，鼻青臉腫，身上帶傷的萊布拉幹部們同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們的身邊帶著已經被捆起來的祖魯迪茲以及拍賣行的侍者，走在最後的雷歐還拖著一隻體型極度膨脹的花斑狗。
他們在看到緩緩睜開眼睛，身上的力量還未散去的鄭曙時，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恐怖壓迫感以及遠離世俗的神性，即便是已經知道鄭曙身份的萊布拉幹部們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鄭曙在整理著剛才施展因果力量所獲得的感觸，萊布拉的人則是不敢開口，房間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就在史蒂芬再次抬手將額頭上的冷汗擦乾淨，忍不住想要開口打破這令人難受的寂靜之時，貴客廳的大門處突然憑空凝結出血界眷屬血脈門。
克勞斯他們表情一愣，猛地提起了警惕。
咣當！
血脈門的大門被人猛地踹開，從裡面衝出了幾個相當熟悉的人。
「不許動！警察！你們都被逮捕……唉？怎麼是你們？」
達尼艾爾·洛警部補帶著幾名警局的隊員從血脈門中沖了進來，但還沒來得及把話看完，看明白了房間裡的情況後顯得有些驚訝。
咣當！
巨大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齊齊看向血脈門後。
一位機動警察非常不好意思的行禮，快速撿起自己一不小心掉落的特製槍械，灰溜溜地離開了隊伍。
「嘖，這傢伙……」
嘴上這麼說，達尼艾爾·洛警部補倒是沒有想懲罰自己部下的想法。
其實看清楚房間裡的人後，包括他在內也有些驚訝……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驚恐。
因為除了萊布拉的人之外，鄭曙也還待在那裡。
包括達尼艾爾·洛警部補在內的警察們，之前自然也看到了鄭曙通過因果網絡的宣告，現在看到真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還能保持鎮靜已經能稱得上是訓練有素。
「哦？是你啊，來得正巧，正好幫我們把這些傢伙處理一下。」史蒂芬打破了他們的震驚情緒。
他伸出腳點了點旁邊已經被捆起來的祖魯迪茲和侍者：「他就移交給你們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能找到進入到這棟大樓的方法，你們警察的速度也不慢嘛。」
聞言，達尼艾爾·洛警部補終於將目光從鄭曙身上移開：「運氣好而已……」
「怎麼可能……」躺在地上的祖魯迪茲看著通過血脈門入侵的警察，一臉不敢置信。
如果說鄭曙和萊布拉的人通過未知的方法入侵到拍賣行的大樓讓祖魯迪斯還心存僥倖的話，那麼警察們通過血脈門進入到這裡的行為就讓祖魯迪茲有些破防了。
這代表著自己原來自以為完全不會被入侵的「基地」根本不堪一擊，自然也談不上為自己的顧客提供絕對隱秘的拍賣服務。
「我的一切……我拍賣的聖域居然……明明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宣傳效果極佳，世上還有著無數想要金錢購買最好的客人……」
「既然已經被逮捕了，就別大吵大嚷的了。」達尼艾爾·洛警部補伸出指頭摳了摳耳朵，旁邊的警員已經衝上前去將其再捆了一遍，「要是還有什麼心裡話，就留到法庭上來說吧。」
看著警察們七手八腳的將祖魯迪茲抬走，史蒂芬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旁邊的達尼艾爾·洛警部補：
「話說回來，根據我調查到的消息，你不是應該已經停職反省了嗎？」
「要你管！」達尼艾爾·洛警部補滿臉狡辯的神色，「我這不過是『去家附近的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順便繞了點遠路，然後正好遇見了犯罪嫌疑人』而已！」
「哇啊……這個理由未免過於牽強了。」一旁的雷歐聽得頭冒冷汗，「而且您剛才不是已經指揮了警員行動了嗎？」
「囉嗦！那是他們自願的！」達尼艾爾·洛警部補一指自己旁邊的助手，「不信你問問他。」
達尼艾爾·洛警部補身邊的警察一臉哭笑，但表情倒是非常認真：「問題是……老大，您這個理由確實是有點牽強了。不過如果真的發生危險的話，我們警局裡的人應該都會主動聽從頭的指揮，包括這次也是，所有人都已經做好被處分的心理準備了，至少比送命要強……」
這話助手說的真心實意，旁邊的幾名機動警察也下意識的點頭認同。
雖然赫爾沙雷姆茲每天混亂的不成樣子，但在達尼艾爾·洛警部補的指揮下，警察們的傷亡率的確不高。
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是在赫爾沙雷姆茲，凡是有機動警察受傷或死亡的案件，基本上都是難以想像的大案子了。
就這樣一個上司，警察們自然也知道應該聽誰的話。
不過達尼艾爾·洛警部補倒是顯得很生氣：「你們這群白痴，會害我被炒魷魚的啊！！」
「可你現在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雷歐在一旁吐槽。
「囉嗦啊！都說了，我只是去超市的時候繞了個遠門罷了！！」
幾人爭吵間，臉上罕見的有幾道傷痕，手裡握著一個不斷掙扎的蝙蝠的珍出現在了史蒂芬的身旁。
「珍？你手裡這是……？」史蒂芬的視線看向珍手裡握著的蝙蝠。
「啊，就是靠那個東西，我們才能讓這傢伙把我們送進來。」達尼艾爾·洛警部補伸手指了指山後的血脈門，「那東西好像是這玩意兒體內的某個重要器官，托這位小姑娘的福，我們才能入侵到這裡。」
「這樣啊……」史蒂芬聽完達尼艾爾·洛警部補的講解，罕見的露出笑容，對著珍點了點頭，「這次麻煩你了。」
「嗯。」珍沒有多說話，只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幾人在這邊交談，鄭曙也終於從思考中醒來。
看到鄭曙開始活動，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哪怕是萊布拉的幹部們，他之前體會過鄭曙的友善，但是在體會過前面的事情後，他們依舊無法以正常的心態面對鄭曙。
片刻後，克勞斯還是擔起了作為老大的責任，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恭敬地走到鄭曙的面前。
「鄭曙先生……很感謝您對他們所做的一切。」克勞斯的目光放在了鄭曙身後的那一堆血肉小山之上。
克勞斯之前已經和雷歐交流過，明白了一切。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鄭曙的目的是什麼，但無論如何，鄭曙的行為的確是幫他們解脫了。
「哦？克勞斯啊，看來你們已經解決完那邊的事了。」鄭曙被克勞斯一搭話，才完全回過神來。
順著克勞斯的視線看去，看著眼前的血肉小山，原本打算再度升格脫離因果網絡的鄭曙一挑眉。
「差點忘了這些小傢伙了，先不用感謝我，待會兒有你們的忙了。」說著鄭曙順便指了一下正打算悄悄離去的達尼艾爾·洛警部補，「你們也是，警察局那邊待會兒應該能幫得上忙，先留下來吧！」
「是！！！」
突然被鄭曙點名，達尼艾爾·洛警部補和幾名警察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體大聲回應。
「放心吧，雖然麻煩，但也沒有那麼麻煩。」鄭曙轉過身，對著眼前的血肉小山勾畫復活法陣。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眼前的這些「殘骸」已經不可能復活了。
血肉被完全扭曲異化，別說是稍微正常點的肉體殘骸或者生物組織了，就連遺傳因子都已經被咒術扭曲。
嚴格意義上，他們原來的肉體早就已經化作原材料被「消化」了。
至於靈魂，更是破敗不堪。
完整的靈魂完全沒有，餘下的都是靈魂碎片，而且就算是一份靈魂碎片中也融合了諸多不同人的靈魂，甚至就連個體意志也已經崩壞。
復活法陣運行所需要的靈魂或肉體都無法獲取，以之前鄭曙的情況來說，的確無能為力了。
但，那是「之前」的鄭曙。
黑王和世界樹的力量在體內涌動，因果之力被鄭曙施展，以眼前的血肉小山為中介，開始尋求他們曾經的因果。
這個過程中，鄭曙手中的復活法陣也在不斷地發生變化，根據鄭曙的需求快速調整。
以他們曾經的「因果」為「製造資料」，將糾纏在一起的「因果線」化作「模具」，由鄭曙提供無限量的能量和物質，重塑靈魂和肉體……
在周圍人驚嘆的目光中，鄭曙眼前的血肉小山化作細碎的光點緩緩飄散，又在半空中重新凝聚。
「因果」上相同的光點聚集在一起作為初始的原材料，在鄭曙的操縱和源源不斷提供的能量下迅速生長、再生。
很快，一具具乾瘦的身體自虛空中凝聚。
隨手一揮，將所有製造好的靈魂一一對應他們的肉體復位，復活法陣的協調下，靈魂和肉體再度相融。
感受著眼前這些軀體心臟開始跳動，鄭曙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這一回應該算得上是從因果線上把人重新復活了出來，現在看來，很順利的成功了。
隨意的打了個響指，一堆白色的衣服憑空出現在這些干涉的軀體上。
鄭曙一擺手，這些陷入沉睡的兒童便輕輕落在地面上。
「行了，這就是你們後面的任務了，我已經把他們復活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你們自己了。」
鄭曙拍了拍手，也沒取關後面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帶著量子劃開空間裂縫徑，直離開了拍賣行大樓。
「……上位存在都這麼厲害嗎？」
鄭曙離開後，貴客廳中沉默了許久，達尼艾爾·洛警部補才終於開口打破了平靜。
「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只知道墮落王一直很麻煩。」
史蒂芬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和克勞斯一起上前檢查這些孩子的狀態。
達尼艾爾·洛警部補看著眼前的情況抓了抓頭髮，隨後立刻給手下吩咐了起來：「先叫救護車過來吧，多叫幾輛，給他們檢查一下身體。然後……算了，我親自去聯絡上面吧。」
「頭，你忘了嗎？你現在還在停職中。」手下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嘖！」達尼艾爾·洛警部補顯得有些不爽，「我弟呢？！把他叫過來，我要跟他說說！！」
……
……
「哎呦，回來了？」
黑暗空間中，看到鄭曙和量子歸來，早就已經坐在這兒的飛姆托笑著打了個招呼。
「乾的不錯嘛，不過你早說你的計劃，這整的我之前救克勞斯的計劃完全是多此一舉了呀！」
鄭曙馱著貼在自己身上的量子走到飛姆托旁邊，從個人空間中拿出一把躺椅躺了上去：
「沒事，要不然後面我也要想辦法把克勞斯救出來，正好省了我麻煩了，而且還能作為後備選項……畢竟我之前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哈！總之，看起來結果不錯，而且還試驗了一下好幾個設想，情況如何？」飛姆托樂呵呵地問道。
鄭曙之前調動因果之力的時候，已經仔細體會了一下自己強化的黑龍和世界樹的力量，所以此時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力量很完美！和我曾經體會過的力量沒什麼區別，果然推測是正確的，以我現在的操縱力，普通的強化模板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的『安全協議』。」
之前鄭曙強化世界樹和黑王融合體強化模板的時候，雖然也藉助了面板的力量，但這一次的強化鄭曙只消耗了一點影響因子！
「很好很好，說明我們的研究都是正確的。」飛姆托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遺憾，「哎呀，有點可惜，最重要的設想雖然也能實驗性的嘗試，但沒有辦法進行極端測試。」
「你當個人吧！」
鄭曙看著飛姆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死魚眼。
「要是進行極端測試，我應該是沒啥問題，但你這個宇宙會怎麼樣就不確定了。」
談話間，鄭曙也在自己的身上張開了小世界，控制著身上剛剛強化的強化模板「剝離」。
綠色的光自身上亮起又迅速回縮，鄭曙靜靜感受著自己體內代表著因果的力量消散。
而伴隨著因果力量的消散，鄭曙原本強行降格的位格再次恢復，他也逐漸脫離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鑲嵌」進的因果網絡。
「咦？」
「！！！！」
就在鄭曙完全脫離因果網絡的一瞬間，一個帶著些許疑問的聲音自他和飛姆托、量子的耳邊響起。
鄭曙頭皮一炸，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
不只是他，旁邊的飛姆托和量子也像是被扎了屁股一樣猛地跳了起來。
「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