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見面
人類對於宇宙的認知分為三層，分別是已觀測宇宙，可觀測宇宙以及真實宇宙。
所謂的已觀測宇宙，顧名思義，就是以人類現有的科技手段已經觀測到的宇宙。
限於科技水平以及觀察手段，已觀測宇宙的大小不算小，但也不算大，而且很大一部分是雖然已經觀測到了，但無法分辨出有什麼具體有用的信息。
至於可觀測宇宙，那便是理論上人類能夠觀測到的宇宙全貌。
即使科技水平到了現在這個標準，人類觀測宇宙的最優方案依舊是通過光輻射，這也代表著人類的可觀測宇宙大小其實是有限的。
這個大小的劃定方式是以一個由觀測者作為中心的球體空間，也就是說物體發出的光要有足夠時間到達地球。
現階段對宇宙年齡最精確的估計是137.98±0.37億年，但根據哈勃定律，由於宇宙時刻處於超光速膨脹，所以可觀測宇宙的半徑並不是固定的138億光年，現在的人類所觀測的古老天體當前的距離比起其原先的位置要遙遠得多。
現代推測的可觀測宇宙半徑約為465億光年，直徑約為930億光年。
至於更遠的地方，因為距離實在是過於遙遠，以至於從大爆炸以來發出的光線未能有足夠的時間到達地球，因此這一部分的宇宙區域在可觀測宇宙之外。
人們所說的「宇宙」在常規意義上指的就是可觀測宇宙。
而在這麼大的範圍內，大概有10的24次方到10的25次方這個數量範圍的星球。
考慮到絕大部分的星系當中是由恆星占據了絕對主要的質量，而且很多星球是行星、衛星甚至是類似於哈雷這樣的彗星，真正能夠代表宇宙質量的恆星數量大概在10的23次方顆。
這是一個相當誇張的數字，即便只計算恆星，如果靠人力去數，恐怕數一輩子也數不了多少。
而對於不斷將自己力量翻倍的鄭曙來說，達到這樣的級別需要多少次？
答案是第七十四輪強化。
也就是2的73次方，鄭曙的體量達到了整個可觀測宇宙的97%。
當進行了第75輪強化的時候，鄭曙的體量便達到了整個可觀測宇宙的188%，也就是近乎翻倍的水平。
可對於鄭曙來說，至今為止的強化所消耗的影響因子也才7501點影響因子，相較於他現有的超過一百萬點的影響因子總量來說微不足道。
看了一眼自己身體周圍的情況，鄭曙不得不利用權柄將自己大部分的身體隱藏在小世界當中。
不然的話，僅僅只是「站」在這裡，鄭曙就足以造成毀滅星系的災害。
在宇宙中尋找一處更加寬敞的「真空」區域，鄭曙一邊用空間泡的方式「推動」自己快速飛行，一邊繼續強化。
至於說直接使用空間跳躍……以他現在這個體量如果撕裂空間，僅僅只是引力波和空間震動所引發的餘波，就足以毀滅大部分的超星系團。
越過了可觀測宇宙的這個級別，鄭曙所需要面對的下一個級別便是「真實宇宙」。
根據哈勃定律，宇宙自宇宙大爆炸之後一直以超光速膨脹，而且膨脹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所以可觀測宇宙就是現階段人類的極限。
和真實宇宙比起來，可觀測宇宙小得可憐。
通過現有的理論和數學模型得出的結論來看，可觀測宇宙和真實宇宙之間的「大小」差距，換算下來大概類似於一顆原子和整個可觀測宇宙的大小差。
雙方之間的大小倍率差距，甚至已經超過了人類對數字單位能夠形容的極限！
更誇張的是，這個大小差距的倍率伴隨著宇宙的超光速膨脹，還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變得更大。
所以對於絕大部分的文明來說，完全可以認為宇宙就是無限大的。
這也是鄭曙在了解了真實宇宙的大小後，對於自己看過的某些科幻作品當中所謂的單體宇宙級一直嗤之以鼻的重要原因。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級別，別說是個體生物了，就算是超星系團在對方面前也比不上一個細胞重要……如果那樣的存在還有「細胞」這樣的結構的話。
就算是像量子那樣的單體宇宙級，也是因為形態特殊才能存在，而且量子這一族絕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維持宇宙平衡上，根本無法正常使用。
但僅僅只是「殘餘」的一點點力量，也足以讓他們這個整族在那個宇宙中橫行無忌。
但是現在，在指數級增長的強化下，鄭曙終於有信心可以觸及到貨真價實的單體宇宙級。
當然，最重要的是……
「太誇張了吧……」
鄭曙感受著自己身體周圍的氣息，甚至有些無法理解。
看了一眼自己面板上不斷下降的影響因子，鄭曙確認他的實力的確是在迅速增強，但周圍的那股特殊的氣息給他的感覺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一絲變化都沒有！
鄭曙本來以為自己的實力提高了這麼多，至少能看清楚和對方的差距，哪怕從井中蛙望月變成了蚍蜉見青天，那至少也說明自己能夠稍微靠近一下對方。
但是現在，那縷氣息依舊如同虛假的幻影，除了能夠帶來頭皮發麻的驚悚感之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面板上影響因子的下降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鄭曙身上的氣息膨脹的速度也越來越誇張。
在超過一百萬點影響因子的支撐下，鄭曙的體量在迅速逼近這個宇宙。
但同樣地，在這個過程中，鄭曙也能感受到越來越明顯的排斥感，那說明他的體量正瀕臨宇宙承載能力的臨界值。
當影響因子的數量降到一萬以下後，鄭曙終於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這就是……宇宙的力量嗎？」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鄭曙卻沒有任何無法控制的感覺，畢竟能完美控制力量也是「安全協議」的一部分。
「那麼……第二階段。」
鄭曙從面板上找到了量子的強化模板，然後消耗了一點影響因子。
波……
仿佛從一個巨大的肥皂泡中穿了出來，等量子的強化模板強化完成後，鄭曙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宇宙「吐」出，來到了宇宙「薄膜」之外。
「……宇宙之外，意外的繁榮啊。」
鄭曙四處觀察了一下，對於自己被宇宙排斥出去沒有絲毫的意外。
量子的強化模板本身就代表了宇宙的某一樣規則，再加上他足以媲美真實宇宙的體量，兩兩結合下，某種意義上，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真實的宇宙！
鄭曙還以為宇宙之外應該是無盡的虛空，但事實恰恰相反，這裡雖然確實不存在任何物質，但卻有著能夠維持空間的最低能量。
當然，這種級別的真空對於宇宙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絕對的貧瘠，可相對於鄭曙一開始設想的「虛空」來說卻過於「繁榮」了。
「也對……異世界和人類世界本來就是靠著空間之間的連接才能靠近，宇宙之外也的確應該存在空間。」
鄭曙看著周圍一個又一個「泡泡」，每一個都代表了真實宇宙。
雖然到了這種地方，他的視力已經無法發揮作用，但鄭曙的其他觀測能力依舊代替了視覺幫他搜集著周圍的信息。
放「眼」望去，虛空中是無盡的宇宙泡。
「接近無限之後是真正的無限嗎？這就是『世界』的概念啊……」
鄭曙低聲感慨了一聲，順手將影響因子消耗到一百點出頭，把自己的「實力」提高到了現階段能夠達到的最高級別。
到了現在，鄭曙如果還不知道那個氣息的主人究竟在哪裡等著自己，那就可以當場自裁了。
「直接邀請我在世界之外見面嗎？同為穿越者，我的實力是不是有點太丟人了？」
鄭曙略帶感慨地感受著自己身體周圍的氣息。
如果說「宇宙」他還能想辦法突破，那麼「世界」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跨越。
因為周圍是真正「無限」數量的宇宙泡，就算想找到世界可能存在的邊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我本體牛批。」
鄭曙再次拉開了面板，選擇了穿越世界的功能。
一百點影響因子被消耗，在鄭曙的刻意控制下，這次他身上的力量沒有被剝離還原成影響因子。
但即便全程保持著清醒的神志，對於影響因子帶著自己離開世界的過程和原理鄭曙依舊無法理解。
在他的感知中，支付完影響因子後，下一瞬間就來到了世界之外。
「還是看不懂啊……」
鄭曙觀察著自己周圍的情況，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的周圍依舊是一片由綠色光芒組成的卵形屏障，屏幕上的馬賽克的確已經消失，但在屏障之外，是貨真價實的一片虛無。
沒有空間、時間的概念，沒有物質、能量的概念，甚至連方向的概念都沒有。
明明他剛剛才脫離了血界戰線的世界，但周圍卻不存在任何事物。
鄭曙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琥珀的里的小蟲子，不存在任何的希望……
「！！！」
猛地驚醒過來，鄭曙滿頭冷汗的調整著自己心靈的狀態。
幸好他的心靈修為也不算差，要不然，在見識到這真正虛無的一瞬間，他的意志就會被壓垮。
「那麼……那一位呢？」
鄭曙剛準備尋找，忽然發現有東西「附著」到自己的綠色屏障上，仔細分辨後，發現那應該是一些「信息」。
猶豫了一下，鄭曙控制著綠色屏障將其放了進來，並嘗試性的和其接觸。
信息裡面所藏的東西就是一份簡單的知識，是關於在世界之外辨認的方法。
鄭曙沉下心，以綠色屏障上的影響因子為媒介，通過這些知識中提供的方法，把自己的一部分化作純粹的信息接觸外界的虛無。
很快，鄭曙就看到了這片虛無不一樣的「景象」。
在這片連空間和方向概念都沒有的虛無中，卻有著一種近乎無窮無盡的事物。
那是純粹的、不包含任何物質和能量的「信息」。
「將雜亂無序的信息作為背景，從中分辨出有秩序的信息作為節點……」
鄭曙學著之前知識中提到的方法，對信息分門別類的分辨，並將收集到的情報在自己的腦海中重組。
於是，他重新「看」到了世界之外的「景象」。
「嘶……這……這麼簡單？」鄭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掌握了在世界之外的分辨方式。
「就是這麼簡單。」
一股信息從外界傳來，化作鄭曙能夠理解的語言。
微微一愣，作為鄭曙化身的信息流主動接觸到了另一股向他傳遞信息的信息流。
於是，鄭曙「看」到了一個雙手環抱的人影緩緩地「靠近」自己。
對方的周圍也有一層卵形的屏障，雙方的屏障互相接觸卻沒有對抗，而是互相張開了一個口子和對方接洽到了一起。
兩個屏障涇渭分明，卻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那個人影的體態和樣貌看起來近乎絕對的完美，仿佛就是按照完美的黃金比例來進行分割。
鄭曙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是原本的樣貌就是這樣，還是有著類似自己面板二技能一樣的特殊情況。
「你能穿越世界，就代表著已經有了對信息態的感知能力，我給你的方法只不過是幫你提前系統性地整合了這種感知。就算沒有我，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一點你也能自動領悟。」
相較於鄭曙的謹慎，對面的人影卻顯得相當開朗，主動地幫鄭曙解釋了一下。
感知到對方的善意，鄭曙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對方問好：
「抱歉，讓閣下久等了。」
「啊，沒關係，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對我來說，我只是發出了邀請，然後你就出現了。」人影笑著擺了擺手，「我叫西科，叫我名字就好。」
「在下鄭曙。」
雙方互相交換了名字後，氣氛明顯融洽了很多。
鄭曙想了想，主動問道：「不知閣下找我有何事情。」
「啊這……」西科尷尬地笑了笑，「說實話，沒啥事，我就是閒的無聊而已。」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