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棘手的荊州

2024-08-07 14:12:13 作者: 子虛笑烏有
  高順眼眸一亮,與高氏的芥蒂,是他最大的心結。

  他自然會義無反顧的跟隨主公,但並不意味著,高順不想與高氏和解,改善與家族的關係。

  如今袁氏已是末途,相信高幹能看清形勢。

  劉擎在汝陽城破之後再讓高順去做這件事,也是出於這一點考量。

  交代好事情之後,劉擎便先行回了廬江皖縣。

  劉擎突然去而復返,橋劭是又驚又喜,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王,何故匆匆而還?」

  「橋公,現在橋氏能安排的船隻,有多少呢?」

  「十來艘吧,大王要用?」

  「我打算運一批物資去南陽,其中包括冬衣,糧草,還要常見的草藥。」

  橋劭蹙著眉頭,聽上去,像是備戰的,但又不是很像,反正大王說什麼,照做就行了,橋婉說了,渤海王開口要,是將他們橋氏當自己人。

  「大王放心,老夫這邊去安排!」

  劉擎徑直回到後宅,書房之中,橋婉正埋首帳冊之中,驀然抬手,便見劉擎。

  眼中驚喜綻放,當即丟下帳冊奔向劉擎,美人奔赴,劉擎張開雙臂,順勢將橋婉攬入懷中。

  「大王怎麼突然回來了?」橋婉話中滿是訝異和驚喜。

  「南陽出了些事,婉兒字寫得如何?」

  橋婉秀眉微蹙,沒有回話,而是回身拿起一本帳冊,呈給劉擎。

  劉擎隨意翻了幾頁,字跡娟秀,得體,雖沒有蔡琰書寫的那般美感,但比劉擎的字,要好上許多。

  「你來為本王代筆,本王寫幾封信。」

  說著,牽著橋婉的手來到案後,橋婉取出一份空白的帛書,小心鋪在案上。

  「大王,寫給誰?」

  「荊州劉景升,就以吾兄景升開頭……」

  劉擎將信中要寫內容一一道出,主要內容就是南陽的疫病,劉表做了如何安排,他派水船運送物資,荊州水軍切記放行,最後,便是荊州改制的問題。

  劉表治理荊州的方式,劉擎是不認同的,而且對於荊州,劉擎覺得自己現在,無需再遮遮掩掩。

  袁紹之後,天下還剩下揚州荊州益州涼州四州尚未平定,其中涼州,董卓的攻伐已經開始,文有李儒,武有李傕張繡等將,對付區區韓遂,不在話下,更何況關中方向,還有馬騰一起對付韓遂,收服涼州,也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荊州,荊州的豪強大族問題,必須解決,荊州是劉表治理,但不是劉表統治,這一點,必須明確,益州也是同理。

  相比荊州益州,揚州則來得簡單一些。

  殺陳溫,滅周氏,袁紹倒後,揚州便是秋後蚱蜢,蹦躂不了幾日了。

  「大王,寫好了。」橋婉柔聲道。

  劉擎一觀,大感滿意,「婉兒這字,直追王后了。」劉擎笑道。

  「哪敢與王后比。」橋婉謙虛回道,放下筆,便挨到了劉擎身旁。

  劉擎順勢攬過橋婉,美人在懷,心中忽的多了一份安寧。

  心道南陽禍事早日了結吧。


  「大王,若是累了,就先歇息一會,可要洗個熱水澡?」

  「婉兒陪我一起麼?」劉擎壞笑道。

  橋婉臉頰刷的紅了,雖然已是劉擎的女人,但也經不起他光天化日調戲。

  最後,橋婉只能輕言細語的回道:「大王若想,婉兒便聽大王的。」

  劉擎一想自己來回趕路,風塵僕僕的,而且熬了幾宿,身上也快醃出味了,正好洗一洗。

  「既然婉兒願意,那還等什麼!」

  ——

  書信飛馳,悄然過江。

  襄陽,州牧府。

  劉表府上有客,這客來到襄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劉表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方四郡巡視,特別長沙,孫堅回到長沙後,以長沙太守自居,但是這個長沙太守,不奉州牧法令,劉表自然不能相容。

  「陳先生此來,所謂何事?」

  劉表見了陳琳,對他的來意,心中也有著七八分主意,畢竟汝南乃是鄰居,那裡發生的事,劉表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最重要的訊息便是,渤海王在對汝南用兵。

  「劉使君,我主命我前來,乃是為了使君的南陽!」

  「先生這是何意?」

  「我主知道,南陽乃荊州之南陽,並非渤海之南陽,如今所謂的南陽太守賈詡,乃是渤海王劉擎之爪牙,我主欲與使君合作,一齊對抗渤海王,渤海王馬軍在北方所向披靡,須知我南軍,亦有南軍所戰場的。」

  「什麼?」劉表突然問,「南軍擅長什麼?」

  「林戰,水戰!」陳琳回道。

  劉表突然笑了。

  「孔璋先生,你我也算是朝中的舊臣了,昔日我是北中軍侯,你是大將軍坐下主簿,這兵家之戰,攻者之勢,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我實在是不了解,袁本初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能與渤海王相抗呢?」

  劉表表現得極為困惑,渴望著陳琳的解釋,其實此舉不過是劉表故意所設,其中答案,他也清楚,如此發問,更像是反問。

  陳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復,只好說:「使君,劉擎挾天子以令天下,乃是你我兩家共同的敵人,使君何不與我主一起拒之呢?」

  「表所操心者,不過荊州之地,如今南陽爆發疫病,而長沙又為惡人所據,內憂良多,著實無力再想其它。」

  劉表算是變相拒絕了袁紹。

  就差沒有明說。

  陳琳依舊不甘心,想了想,繼續道:「使君,今日若坐視我主失勢,他日劉擎南下,便再無人能成為使君盟友了!」

  可惜劉表還沒到年老昏聵,耳根子軟的地步,他現在還很清晰。

  「孔璋先生,話說得太直白,可就沒有意思了。」劉表先提醒了一聲,而後站起身,走到了陳琳跟前。

  「袁紹是誰,名為漢臣,實為漢賊矣,我原以為他會承襲大將軍遺志,一心匡扶社稷,想不到他竟做出擅行篡立的謀逆之事,袁氏乃漢之罪人,社稷之毒瘤,我劉表,焉能與此賊為伍,倒是孔璋兄,明明才名傍身,為何要事一奸佞呢,我看孔璋兄還是早做打算為好!渤海王的兵馬,不是他能擋的!」


  劉表輕揮衣袖,拂過身去,留下一個背影道:「說不定不等孔璋兄回去,汝陽城都已經破了,孔璋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出路。」

  劉表一席話,說得陳琳心頭震顫。

  但是他心中,不能同意更多了。

  渤海王向來以急行軍,以及斬首作戰為主要進攻方式,大軍直接插入豫州腹地,鉗制汝陽城,這一點在他離開前,已經耳聞。

  理論上,這明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渤海王這樣做了。

  孤軍深入,好似不需要補給一般,就這樣來了。

  至於之後的事,他便不知道了,只是後來,又從廬江傳來了袁術兵敗的消息。

  總之,袁紹的弟弟,先敗了。

  陳琳愣神的時候,突然一人闖入會客堂。

  「主公,渤海王急信。」

  劉表眉頭一蹙,陳琳臉色一變。

  劉表有些為難,他雖不會答應袁紹,更不會與之同盟,但若是被渤海王知道他與袁紹有聯繫,那也是不好的。

  至於陳琳變色,很好理解,他是袁紹說客,說的是對付渤海王,而現在渤海王直接書信,誰知道信中說什麼呢。

  兩顆心都忐忑著,劉表展信一閱。

  初看是南陽之事,劉擎各項部署,皆在馳援南陽,宛縣方面,雒陽方面,廬江方面,都在想辦法往南陽輸送物資,而且還要求荊州水軍沿途護送,免得被水賊所害。

  看到這些內容,劉表心頭竟有些發酸和自責,南陽疫病的消息傳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而自己所設想的支援,竟然遲遲沒有落實,問題便出現在各大豪強分攤的問題上,份額之爭,一直在進行,然而大家搶的,卻不是爭多,而是爭少。

  劉表極為頭疼,接著往下看,劉表突然愣住了。

  劉擎信中所說的,竟是幾大豪強,簡單的話,就概括出其弊病,這些話,簡直寫進了他的心裡。

  劉表立足荊州,既然依託了他們,又如何能做過河拆橋的事,但豪強已經開始染指權力,劉表已經警覺,想不到遠在他鄉的渤海王,能想他所想。

  更令他驚訝的是劉擎的態度,他要劉表大膽行動,無懼豪強,他宗族劉氏,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他渤海王,會不遺餘力的支援他。

  「渤海王吶渤海王!」劉表突然嘆道,嘴角卻突然露出一絲欣慰。

  昔日單騎下荊州,他是多麼孤立無援,最後,不得已借用豪強之力,以迅雷之勢,平定荊州內亂,之後呢,便是只剩下他,要應付這些豪強大族。

  沒想到,自己身後,竟然還能有人!

  陳琳感受著劉表的情緒變化,雖然不知道信中內容,但從劉表的表現,可以揣度一二。

  錯愕,震驚,欣慰。

  渤海王到底在心中說了什麼?

  難道要將南陽歸還劉表,以讓他不要干擾劉擎攻取汝南?

  劉表回過身,對陳琳道:「孔璋,言盡於此,我是不可能與袁氏有所牽扯的!」

  劉表的堅決表態,更令陳琳不再懷疑自己的猜想。

  劉表送客,陳琳悻悻而歸,也沒有再逗留,當日便坐船準備離開。


  又看了一遍劉擎的書信,劉表心頭的想法漸漸堅定下來。

  若自己不可以,或許在渤海王的支援下,真的可以做到!

  不過當務之急,乃是派水軍去接應渤海王的物資。

  劉表當即開始寫信。

  ——

  物資送出,以及陷陣營出征,已經過去數日。

  這段時間,劉擎也廬江也清閒起來,時不時去看一看周泰訓練的水軍,兩兄弟極為上心,天寒地凍的,該下水的時候,一點不含糊。

  劉擎關心的時候,還說水裡不冷。

  餘下空餘時間,便陪橋婉和橋霜,只不過在橋婉保護之下,劉擎的攬二橋大被同眠的人生理想,一直沒有實現。

  與橋婉待的久了之後,劉擎對橋氏的能量,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以前只知橋氏主營航運,百無聊賴的劉擎看了足夠多的帳目之後,才知道橋氏擁有專門的捕魚隊,甚至還養魚,在南方,水產的價格極低,幾乎是豬肉的十分之一,也因為如此,水產成了許多人賴以生存的東西。

  這種特色產業,或許可以發揚光大,畢竟魚可是一大營養,畢竟想讓人吃上肉,這太難了,但讓更多的百姓吃上魚,這可不是無稽之談。

  「魚米之鄉,果然名不虛傳!」劉擎評價道。

  關於汝陽戰事,曹操傳來書信,曹操已經在城外搭建了高塔,開始居高臨下攻擊守牆袁軍,三天兩頭往裡射火矢,「皇宮」也常常被曹操點燃。

  御書房,這裡原是劉辯讀書的地方,如今,屋內掛上了巨幅的汝南輿圖,袁紹終日盯著看,上面的一座座城市,袁紹都熟悉無比,幾乎每一座,袁紹都去過。

  「為什麼,公則,為什麼?」袁紹語無倫次的問著。

  「主公,勝敗乃兵家……」

  「笑話!」袁紹打斷了郭圖的話,「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怎麼沒勝過!我為什麼沒有勝過!」

  郭圖表示這個問題,他答不出來。

  如今外面的局勢,都是逢紀在支撐,他郭圖的職責,便是陪著袁紹了,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袁紹終日將自己關在書屋之中,長時間的盯著輿圖看,郭圖覺得袁公的精神狀態有點……打擊嚴重。

  袁紹時常喃喃自語,時常問許多問題,讓郭圖回答他,可郭圖每次沒說完,就會被打斷。

  郭圖心中清楚,外圍的袁軍若是不來救,袁紹這回,恐怕真的是末途了。

  而如今皇宮外面是曹操的兵馬,曹仁夏侯惇步軍馬軍,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汝陽城中,張遼的兵馬依舊在駐紮,而外圍,還有呂布,沿著汝陽巡視,對付的便是妄圖來援之敵。

  可以說,袁紹如今是層層包圍。

  離這裡最近的駐軍,便是高幹的兵馬,而高幹自見過高順之後,便駐紮在城中,沒有了任何動作,好似對袁紹的被圍,視若無睹。

  但他卻又未投降,就好似在等,等一個標誌性的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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